第六章 較量
“主子？你是哪家的主子？”金老爺聽的詫異，推門而入。無真瞪了一眼巧兒，她只是別過了頭，看來又是她安排的好戲。她起身迎向了金老爺。
“父親大人，想您老人家耳朵聽差了吧，這裏哪有什麼主子？這麼晚了您還過來有事嗎？”她趕緊岔開了話題。巧兒只是笑笑，下去沏茶了。金老爺坐了下來。四下看了看。
“你大奶雖恨你們，你看對你們還是不薄的，這裏的環境也不錯的。”無真沒說什麼，正好進屋的巧兒倒是哼了一句。
“老爺真是偏心，這裏的一草一木可不是大奶奶給的，是小姐和夫人自己掙的。”
“巧兒，你話太多了。”無真喝住了巧兒，巧兒放下了茶杯，悻悻地離開了。
“你們自己掙的？”金老爺眯起了眼晴。仔細想想也是，憑他對大奶奶的了解，她是不會多花一個銅錢在這裏的。這裏的環境清新雅緻。一進來就給人一種很舒心的感覺，就象這裏的主人一樣。彷彿到了這裏就可以忘掉外面所有的煩惱了一樣。
“真兒，自家父親你還瞞着嗎？”
“瞞，其實也沒什麼好瞞的。”無真進了裏屋拿了一個筐子出來。“長日無聊，便與母親一起做些針線活，貼補家用，這裏的東西雖不華麗，但是也算是稱心，也是一件一件淘來的。只是苦了娘親。”金老爺聽到這裏有些羞愧之色。但很快便隱去了，自古男兒三妻四妾太正常了，所以這些事在他心裏也不算什麼的。
“你娘呢？”他朝裏屋看了看，心想我都來了半天了，你也不至於面子這麼大，難不成讓我進去找你？
“去廟裏吃齋念佛去了，爹找她有事？”無真隨手給他續了杯茶。
“去廟裏了？”他有些失望的樣子。
“是呀，大娘把我們母女放在這裏自生自滅，倒是給了我們諸多的自由，這點我倒是要感激她的。”
“哈，這個…。”金老爺無話可說，他體會不到一般人如果這樣得要受多少的罪。清了清嗓門。
“真兒心中可有法子救你大哥？”
“法子倒是有，只是還沒到時候，父親還須忍耐。會有人找上門的。”無真冷笑了一聲。這整件事情梅蘭竹菊也跟她說了個一二，本就是權力鬥爭下的犧牲品，既然有人看上了金家的勢力，那麼他們只須等着就行了。
“你這話？”金老爺眨了眨眼晴，看着無真。
“父親只須等着就好了，不日便會有人找上門來，不過是花錢的事情。到時候父親見機行事就行了。”金老爺見無真好象不願再多說的樣子，又覺得兒子的事她已讓他吃了定心丸了，也就起身。
“好吧，那為父就等着吧，給你娘帶聲好，我改日再來看她，這些年委曲她了。”說完便走了，無真看着他的背影。
“我敢說我娘親要是聽到他這麼說，肯定會哭起來。”無真看了看巧兒走了出來。
“是呀，夫人就是這麼順着他的一個人。”
“唉！”兩人同時嘆了一口氣。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好象大少爺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一樣。府里的一切都照舊了起來，外人看着好生奇怪，但是又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道是官府來了兩次，都是空手而歸呢，一時間坊間傳聞越傳越玄乎。好象金家的上空籠罩着一片金光一樣，保佑着金家的子孫呢。
一連三日，金老爺每日蹺首企盼，但是就是不見有人來，府外駐紮的官兵也未見離去。有些沉不住氣了，抬腳朝無名院而來。無真一看到他的樣子便明白了。
“真兒，這是什麼事呢？”金老爺有些懊惱的樣子。
“父親，除了等您還是等，您看，其他人會接受您的拜託嗎？也許這正是人家的策略呢，在你等的心焦的時候出現，這樣也許人家提什麼您都會答應了，成大事必要穩，父親何不招幾個侍妾好生伺候着？”無真的話如一盆冷水，澆醒了金老爺，外面該托的關係都託了，但是人家都有推託之意，現在也就只有沉住氣，等待大魚上鉤了。
“什麼？”知府手上的杯子險些掉到了地上。“金家又恢復了一派歌舞昇平的樣子，這怎麼可能呢？他們不想救他們的兒子了？”知府杜月笙有些心急的樣子，把杯子朝桌子上一放，手背在後面，在大廳里走來走去的。
“這便如何是好？”一邊的師爺只是看着他，事情完全不象他們事先預料的那樣發展，當然頭大了，而且相國那邊天天嚷着拿人，再這樣下去，他們的計劃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老爺，這事學生也覺得好生奇怪。”師爺說著話看了看下面的差人。那差人便是去了兩次金府的人，被這一看，倒心虛地低下了頭，他心裏明白肯定是那個小姐有原因，但是又不便說明。那天她讓他帶一封信給知府，他只是想偷偷看他們有什麼交易而已，沒想到打開來一看，卻是人家好似早就知道他會偷看一樣，另寫了個地址讓他去送呢。他當時嚇得心慌意亂的。馬上就按照那個新的地址給送去了。原來是郊外的行宮，那裏可不一般的地方，金家居然與宮裏有瓜葛，要不要告訴知府大人呢？他也糾結了好幾天了呢。但是不敢說。怕說出來便露了他想偷看知府大人的信的事情，到時候說不定結局更悲慘。
“給上頭回個話，就說這事棘手了，讓上頭給拿個主意。”師爺馬上出去了。知府嘆了口氣，看了看空空的大廳，本想着出了這個事，得到了大筆的錢財，就可以去京里候個實缺了，可是事情遠非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他的後背總有些發涼，只覺這事好象越來越複雜了。
“這是什麼人送來的？”唐浩看着手上的信，信是用尖細的小楷寫的，那字看着清新雅緻，讓人如沐春風。一旁的太監低着頭。
“回王爺，是官府的衙差，看他來的時候神色匆匆的，對這裏又心存畏懼的樣子，老奴便沒有留他問話。”信的內容卻很簡單。“金家有難！”其他什麼也沒有，唐浩起身走了幾個來回。
“最近雲城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嗎？”太監嘿嘿一笑。
“王爺一路來就沒有聽說，金家的大少爺把相爺的兒子給打死了，這在雲城不是秘密，簡直就是家喻戶曉呢。”唐浩的眉頭皺了皺。
“看來這事情不簡單，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送到這裏來，你可曾看到公主長成什麼樣了？”唐浩盡量不讓自己的話帶着太多的感情，只象是例行問話一樣。太監的表情馬上畢恭畢敬了起來。
“公主真是太有皇家威儀了，王爺見着了肯定也會喜歡的。”這話好歹讓唐浩的一顆心放了一半在肚子裏。看了看這行宮。
“她怎麼沒有住在這裏啊？”
“嘿嘿，公主說了，她還有高堂在，哪裏能自個來這裏享樂呢？”
“公主什麼時候說這個話的？”
“有三四年了，這麼多年公主只在這裏住了一個晚上，公主說了，受了皇上的封不住這進這裏也是對皇上的不敬，所以就挑了個日子來這裏小住了一天，這樣就哪個都盡到孝順的義務了。”太監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中滿是對公主的讚歎之情。他可不曉得公主來這裏住只是為了演一齣戲罷了。唐浩看了看他，最終把他最關心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公主可曾許配了人家？你知道她是哪家的女兒嗎？”
“嘿嘿，這個倒不曾聽她提起過，想公主大婚這等大事，肯定要報給朝庭知道的啦，沒有就應該是沒有的啦，不過這公主也不小了。”太監想了想，點點頭，又搖搖頭，看來他也不清楚其中的事情。隨後又湊到唐浩的耳邊。
“公主是金家的姑娘呢。”
“哦？”唐浩的眉毛一挑。
“金家有幾個姑娘？”
“這個不清楚，好象金家就一個兒子，女兒一大堆呢，老奴不清楚是哪位。”不過唐浩也沒有泄氣，至少已經有了線索不是嗎？金家，他突然非常想立刻就到金家去呢。太監出去了，留下了一臉遐想的唐浩。
“王爺，好生奇怪呢，老奴到外面去聽說好象相府跟金府之爭，因當中有人起鬨而起，如今那個起鬨之人倒是不見了，所以官府現在也沒法子結案，但是相府里好象動靜很大，相爺一直在跳腳，可好象魯王和秦王也插手進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唐浩看着這個老太監，雖不在京城，但是好象還是耳通八達的樣子。
“老奴有幾個徒子徒孫在外面做事，老奴跟他們一打聽就打聽了個大概。”太監訕笑着，唐浩起身。他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魯王和秦王會想染指金家，難道是為了公主？他的心一沉。但轉念一想，當年認公主的事情只有他曉得，後來回到京城，父皇也只是跟他提起這個妹妹。該是沒有別人知道了才是。不由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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