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歡迎來到無量輪迴!
不用多交代,現在還能站着的人都是在至少三場戰鬥中活下來的人。
所以,面對敵人炮擊過後的衝鋒,所有人都知道該怎麼去做。
很快,各高地陣地,防守要點都去了人,一隻只槍口瞄向了陣地之外。
“烏卡!”
“烏卡!”...
鐵鷹人高呼着劉錚他們聽起來感覺很煞筆的口號,在散兵推進到距離陣地四百米后展開了集體衝鋒,一個個狂熱無比。
砰!
“艹他姥姥的,弟兄們給我打!打死這群狗娘養的紅毛鬼!”
吳文康朝天開了一槍,同時放聲怒吼。
“打!”
“乾死他們!”
噠噠噠···
砰!砰!
作為兩側架在高地上的重機槍第一時間開火,熾熱的火舌迸發出兇狠的子彈,交叉火力掃射之下頓時讓一陣血霧升騰,打的那些鐵鷹人血肉紛飛,肢斷腸流,爆發出一陣慘叫和哀嚎。
緊接着多數步槍也跟着開火,一道道火光閃耀,一顆顆子彈飛向敵人,讓衝鋒的鐵鷹人頓時倒下一大片,鬼哭狼嚎的也沒有了之前怪叫的狂熱。
鐵鷹人的衝鋒遭到了預想中的效果,以血肉之軀一頭撞到了子彈組成的鋼鐵風暴上,一時間損失慘重,衝鋒的勢頭狠狠為之一竭。
鐵鷹士兵中的軍官也在遭到打擊的第一時間催促士兵進行反擊,一枚枚子彈反擊而來,打在劉錚身旁的沙袋上砰砰響。
砰!
“一個。”
一槍打死一個軍官,劉錚瞄準了第二個目標。
“兩個。”
“三個。”...
十一式步槍是一桿好槍,不僅是少見稀罕的導氣式半自動步槍,而且精度和射程都不遜色於單發蒸汽步槍,彈匣能容納十枚子彈,劉錚每開一槍就能帶走一條生命,化身為戰場上殺戮機器,不停尋找目標擊斃。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長久以來在戰場上一次次活下來后他的槍法就變得特別准,對危險的感知同樣變得無比敏銳。尤其是前者,讓他比整個陣地上所有的精準射手都要強大,死神的名號甚至在鐵鷹人當中都十分有名。
就在他打完一個彈匣,準備換彈匣的時候,腦內的某根神經陡然為之跳動,帶給他全身汗毛倒立的感覺。
旋即劉錚想也不想直接向前一撲,一個打滾滾向戰壕的另一側。
轟!
就在他離開原處不過三秒種的時間,方才所在之地被一發炮彈命中,氣浪吹的劉錚臉皮刺痛。
艹!
是輕步兵山炮!
劉錚暗罵一聲,臉色陰沉。
根據這炮彈炸出的彈坑和爆炸后所產生的威力判斷,這不是那種便捷式陣地小炮能打出的威力,而是步兵炮的炮彈。
沒有對陣地全面炮擊,看來是自己的狙殺讓敵人給注意到了,單獨向這裏打炮了。
劉錚深吸一口氣,沒有為自己差點淪為炮下亡魂而心悸,而是繼續轉移陣地,更加兇狠的用子彈狙殺敵人。
這種危險他幾乎每天都在經歷,除了最初半年的心驚膽顫,之後的日子中自他有了這種如第六感一樣的感知之後,只要他及時躲避就能避免致命的危險。
鐵鷹人除了最初的衝鋒被打的抱頭鼠竄,之後就穩定了下來,一個個或是尋找隱蔽點,或者是滾到彈坑裏進行反擊,時不時單兵躍進推進距離,並把機槍這種殺器架好向著陣地掃射。
劉錚麾下的士兵開始出現傷亡,畢竟子彈不長眼睛,手榴彈偶爾也能飛進來,敵人的那些便捷式陣地炮炮彈也能在空中劃過弧度直接砸進戰壕當中。
醫護兵們忙得不可開交,冒着槍林彈雨在戰壕中不斷穿梭,為輕傷員包紮止血,把還有救的人用擔架抬下去。
噠噠噠···
雙發的機槍都在噴射憤怒的火焰,不時有被照顧導致機槍手直接慘死,但緊接着又有人接手。
在戰爭中,受雙方士兵重點打擊的一個是穿着軍裝的軍官,另一個就是機槍手。
所以這也就導致前者在戰場上一般都會把自己的軍銜和軍官服換成普通士兵的,想成為機槍手的士兵是最少的。
“炮兵,炮兵,我們的炮兵呢?特碼的,開炮啊!”
吳文康眼圈通紅,看着自己得士兵倒下,他一邊對陣地外狂仍手榴彈,一邊怒吼。
“雙方陣地攻防戰這麼近的距離炮兵哪敢開炮?”
劉錚又是一槍打死一個敵軍士兵后回應喊道。
“那我們的陣地炮呢?”
“早特娘干碎了,現在後面還沒給我們補上。”
陳庄也跟着喊道,不到幾個月的時間,這個剛來陣地上任職軍官的靦腆青年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滿口髒話的大老粗。
“那些狗日的老爺後勤,只知道省錢,摳的和鐵公雞一樣,就應該讓他們上前線體驗體驗。”吳文康破口大罵,把自己身邊最後一顆手榴彈狠狠丟出去。
說罷,他又接着吼了一聲:“弟兄們給我狠狠的打,今天晚上讓大隊正掏腰包從後勤那兒買肉吃。”
“你特碼可真會借花獻佛啊,你怎麼不掏腰包?”
劉錚笑罵了他一聲,一個側翻躲過一枚射在他之前爬伏位置的子彈。
“誰叫隊正你一個月二百塊錢,我們倆兒一個月才五十塊。再加上你還是精準射手,有額外薪水補貼。”
陳庄在這一點上極為贊同,接着話茬說道。
“你們兩個混賬。”
三人是已經合作半年以上的弟兄,開起玩笑來從來不顧及,戰場上這樣做能發泄一些緊張和壓力。
“隊長,紅毛鬼又架好一挺機槍,看你的了。”
陳庄目光十分敏銳,注意到了陣地三百多米外的一個位置,對劉錚說道。
“等着。”
劉錚觀察了一下,把槍口對準了那名供好彈鏈,扣動扳機開始瘋狂射擊的敵軍機槍手。
砰!
一聲槍響,那名敵軍機槍手的額頭直接被子彈洞穿出一個血洞,身體重重後仰倒下。
他身邊的副手一愣,然後立刻接手機槍手的工作,繼續扣動扳機射擊。
“你特嗎給我死!”
劉錚又是一槍,讓這個機槍副手也慘死當場,和之前的同僚一樣的下場。
再然後又是一個不怕死的接手這一挺機槍,但依然是被已經盯上這挺機槍的劉錚給擊斃了。
這下就沒人敢上了,鐵鷹士兵們也不是傻子,三百米開外的距離已經超出一般人的瞄準視線射程,不是流彈就是精準射手盯上了這兒,後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一名軍官目睹了這一切,指着畏縮不前的士兵怒罵,用手槍指着一名士兵的腦袋逼迫他使用機槍。
士兵顫顫巍巍的準備操控機槍開口,然後就涼了。
接着又是一顆腦袋被洞穿,軍官直挺挺的倒下。
“來吧,來多少你們就死多少。”
劉錚冷笑一聲,轉移向下一處射擊點,他可不想被再被一門步兵炮給盯上。
“是戰車!戰車!”
忽然陣地上一陣騷動,原來是鐵鷹人的進攻隊伍中出現了一輛冒着黑煙和一股股蒸汽的鋼鐵怪物。
這玩意兒和劉錚認知中的坦克差不多,都是有着重重裝甲能抵禦任何子彈的射擊,由車身盤和炮塔組成,還有射擊孔存在,堪稱步兵剋星,騎兵時代終結者的最後一擊。
起初這種怪物出現在戰場上能令人望風披靡,但隨着戰車被各國軍隊科普,以及想出相應的應對舉措,戰車就不再那樣無敵。
但即便如此,那龐大的身形和強悍的防禦力還會令普通士兵在見到它的時候感到無比畏懼。
“快,炮呢?戰防炮呢?”
劉錚臉都變了,要是讓這東西衝上陣地,那對於自己陣地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鐵鷹人更是可以跟在坦克後面衝上來。
“戰防炮那邊剛才被炮彈炸塌的地方埋了。”
陳庄焦急的說道。
“挖,趕快給我挖出來!”
劉錚急了,吼着下令。
不管戰防炮有沒有被損壞,那仍是他們大隊唯一的戰防炮,對付戰車這種怪物的利器,沒有它的話要付出巨大傷亡才能阻止戰車的前進。
有了戰車的加入,鐵鷹人的士氣大增,戰車上的炮塔根本沒多大作用,最大的用處就是它緩緩前進敵人卻不能阻止他帶給敵人心裏上的壓迫,以及可以跟在戰車後面輕鬆向前推進。
戰車隆隆前進,冒着滾滾的蒸汽,帶給宋軍巨大的心理壓迫,子彈打在它的裝甲上直接被彈飛,根本不能對它造成任何殺傷。
眼看戰車距離陣地已經不到二百米,更多的敵人藏在戰車後面前進,所有人都焦慮萬分。
一旦讓對手摸上來,這場陣地攻防戰就會演變成最為慘烈的白刃戰,敵軍更會以這裏為突破口加大兵力,攻破整條陣線。
到時候,想要挽救危局就只有用無差別炮擊的方式了。
“老吳,逢年過節的別忘了給老子上柱香,我先去了!”
一個老兵已經把自己身上捆滿了手榴彈,吼了一聲,隨後衝出了陣地。
“給我掩護,掩護他!”
吳文康虎目圓睜,這老兵是他的同鄉。
突突突...
鐵鷹士兵也嚇得連忙開火,瘋狂射擊,那麼多手榴彈,就算是不能炸毀戰車,也能讓戰車的履帶破壞,導致無法前進。
也就距離戰車不到五十米的距離,老兵被擊中,不甘的倒在了戰場上。
“黃阿四!”
吳文康目眥欲裂,眼看着自己的老鄉加兄弟倒下,他一雙怒目中已經流出了淚水,憤恨無比的攥緊了拳頭。
“隊正!炮找到了,萬幸能用!”
一個士兵驚喜的喊道。
“快推過來!”
劉錚一聽,也不等了,一邊喊一邊跑過去跟着把戰防炮推到了一處沙袋的缺口處。
一個士兵把炮彈填裝好,劉錚把炮口對準戰車,狠狠一拽栓繩。
轟!
戰防炮發出憤怒的吼聲,那一輛蒸汽戰車瞬間在爆炸中變成了殘骸。
這一下立即帶給了鐵鷹人重大的打擊,讓他們進攻的步伐為之停頓,鐵鷹人指揮官人瘋吼着進攻,迎接他們的是更為猛烈的子彈風暴。
......
當鐵鷹人的這一波全線進攻再一次被擊退,夜幕也徹底降臨,整個陣線上只剩下了零星的槍聲。
劉錚靠在土牆上,緩緩閉上雙眼。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今天的戰鬥讓他很是疲倦。
今天這只是小場面而已,去年的戰場比現在要慘烈多,雙方沒日沒夜的大戰連連,幾乎是幾千人幾千人的扔下去,不到幾個小時就會被打光,整個陣線堪稱最殘忍的絞肉機。
戰爭持續到現在這個境地,雙方皆受到慘重傷亡和嚴重的後勤壓力,讓兩軍從最初的瘋狂變成了現在的拉鋸戰。
如果不出所料,今晚對方應該不會發動夜襲.....
嗡!
劉錚腦子陡然一震,他的雙目驟然又睜開。
他才剛剛睡下,就發現自己居然醒了,先是愕然,旋即無比的緊張,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手中的槍一直在,卻是讓他安心了不少。
腳下和四周都是無比的黑暗,是黑氣?是黑霧?不明白,但踩踏在腳下並沒有陷空的感覺。
眼前有一扇大門,一扇雕刻着種種古怪紋絡,給人一種心驚動魄感覺的大門存在。
這是什麼地方?
難道我又要一覺穿越回去?
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嗎?
想到這裏,劉錚忽然覺得這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好消息,他不是戰爭狂人,即便他在戰場上射殺的敵人超過幾百個。
如果有機會讓他回家,那他絕對會二話不說選擇回家。
“歡迎來到無量輪迴之地。”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讓劉錚心神為之一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