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筆錄里缺了點東西
接着，在審訊室里，張靜交代了自己犯案的前因後果。
“我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楊茂跟朱曉曉有關係，而且我也知道朱曉曉並不是自願的，只不過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把一切攬了下來。”
言心盯着她，“就像你們離婚一樣，你不是也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了嘛！”
張靜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便也點了點頭，“沒錯，當年我們離婚確實是我提出來的。”
她苦澀的一笑，“想我大半輩子教書育人，到頭來自己選的男人竟然是個披着人皮的畜牲。”
“我不甘心，我也不想那麼將就，反正孩子也大了，楊茂也就隨我去了。”
“不過他同意離婚卻是有條件的，他說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讓我兒子連學都沒得上，讓他小小年紀就輟學進廠里打工。”
江昱寒蹙眉，“他的條件就是讓你配合他，在外界幫他營造好名！”
“對。”
點了點頭，張靜又繼續開口，“我本來想着答應就答應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再婚，所以婚也就痛快的離了，可是誰知道離了后他還要我繼續配合他……”
話一頓，她的情緒有些激動的緊握拳，“婚都離了，可是他這些年一直在干涉我的生活，如果我有一點不聽他的，他就讓人去我店裏搗亂，要嘛就給我父母打電話。”
“我父母年紀大了，離婚的事根本沒敢告訴他們，去年我父親不知道怎麼聽說了，結果腦溢血就那麼去了，我母親也住進了療養院，每天就靠錢續命。”
“都這樣了，楊茂這個畜牲竟然還不放過我，他威脅我說，如果我現在敢不聽他的，他就讓人拔了我母親的氧氣管。”
“你說這種畜牲誰不想殺他？讓他那麼安安靜靜的死了算便宜他了，我就是應該把他大卸八塊扔到海里去喂王八！”
“……”
一聲一句句聽得木霏頭皮發麻，心裏對張靜升起無數同情心。
“那你怎麼不報警啊？殺人不僅解決不了事情，最後還把自己搭進來了，值得嗎？”
“值得？”
她撇了撇嘴，好像對這個詞有什麼不滿。
“從嫁給他開始這一切就不是值不值得的了，如果我不殺他，那我豈不是還要讓他噁心了我的後半輩子。”
“現在他死了，哪怕我要為此付出代價，那我也舒坦！”
此刻的張靜已經沒有了恬靜的氣質和平和的樣貌，有的只是平靜。
就像一個歇斯底里的人發泄過後的平靜，特別的清醒，比任何一刻都冷靜！
緊緊半個多小時，看着她由一副水墨畫變成油墨重彩的潑墨畫，最後變成了一副沒有任何特色的鉛筆畫！
言心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看向江昱寒的目光里多了些深情。
她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了呢？
張靜這種由愛變恨的感情她表示理解不了，當然也不想了解。
三人出了審訊室，卓懷和顧向榮，趙晏都在會議室里等着他們。
“頭兒，這張靜母子什麼情況？”
“楊子昨晚一來就開口承認殺了人，還清楚的說了殺人手法。”
“這一大早張靜怎麼也來湊熱鬧，一個個的都說殺了人？”
不止他疑惑，木霏和其他幾人也都是一籌莫展。
木霏，“這沒有線索的時候我們愁線索，這一下又來兩個自首的兇手，有意思了！”
江昱寒盯着兩份筆錄，“這兩份筆錄中都提到了關鍵的一點，安眠藥！”
“那有什麼的，隊長你別忘了，楊茂開的可是製藥廠，楊子想弄掉安眠藥還不是小意思。”
卓懷看了他一眼，“不光是楊子，就連張靜和朱曉曉不都可以很輕鬆的弄到嗎？”
“就算葯不是他們廠里出的，那隻要他們想買就肯定比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好買的多。”
江昱寒看了看卓懷，“所以，單從葯下手並不能確認他們誰的嫌疑最大？”
“不行！”
見其他人還有些遲疑，卓懷碰了碰木霏的胳膊，“媳婦兒，你跟他們說說，我們家裏是不是什麼葯都有，而且量還挺多的！”
木霏先白了他一眼，后又對眾人點了點頭。
“這個確實是真的，就安眠藥我就在他家藥箱裏看見過好幾瓶。”
好幾瓶？
顧向榮撇撇嘴表示，這可能也算另類的炫富吧！
有人證說話，卓懷的話自然說服了眾人。
“可是沒了安眠藥這個途徑，那他們母子說的話到底怎麼分辨？”
木霏皺着眉，“兩份筆錄我都看過，好像兩人說的都差不多，出入很小！”
“不會是共同犯罪吧？”
母子兩人合謀將自己的前夫（父親）殺死了？
這個假設有點狠！
其他人在說，趙晏就在靜靜的聽着，直到木霏說完他才開口。
“其實我個人倒是偏向後者！”
見眾人看向自己，他又繼續道：“我倒是覺得張靜的嫌疑比較大，因為她對楊茂的恨都是真的。”
“至於楊子，雖然沒聽說他們父子有多麼好的感情，但至少沒聽說過他們鬧出什麼矛盾。”
“關鍵是，楊子再怎麼樣也是個二十歲的孩子，沒有接觸過太多的人心險惡，多數時間還都是在學校里度過的。”
“他跟楊茂會有什麼仇什麼怨，讓他狠下心來殺了自己的父親？”
木霏回憶了一下楊子的筆錄，“仔細想想也是，他在做筆錄的時候，說的話里雖然對楊茂有恨意……”
“但是那恨意多數來自楊茂對張靜和朱曉曉的態度上，他說的恨倒是更像，一個旁觀者對弱者的打抱不平而已！”
她搖了搖頭，“這種理由在判定作案動機上站不住腳，力度不夠。”
顧向榮看了眼還在研究兩份筆錄的江昱寒，語帶遲疑，“那就是說，殺害楊茂的兇手是他前妻，張靜？”
眾人無話，但是心裏好像都默認了這種可能。
一直沒有開口的江昱寒就在此時開口了，“不對，感覺這裏還是缺點什麼！”
他手裏拿着木霏給張靜做的那份筆錄，眉心緊鎖，“不對，動機夠了，可還是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