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野外試練

體能測試是最簡單粗暴，也是斥候訓練最基礎的項目，但也是最重要項目之一，一個好的體力對於斥候來說太重要了。

幾場測試下來，原本一百人的隊伍如今也只剩下二十餘人。

李闕幾乎每個項目都奪魁，但他的格鬥相對其他而言就弱得多了，並非他實力弱，而是他太缺乏實戰經驗，而且很多人下手狠，出手不留餘地，可他的心還是太軟了，往往不忍直取他人命脈，也正是他的這個弱點，最後都被別人反敗為勝。

“李闕，你是娘們嗎？出手猶豫不決，若是在戰場，你的敵人會對你心慈手軟？”吳江對他真是恨鐵不成鋼，多好的苗子，就是心太軟了。

李闕被吼得耳根發紅，不加以任何辯駁，這的確是他的弱點。

“李闕，今晚後山密林特訓！”到底，吳江還是對他偏心了。

宇文玉冉糾着眉頭，她有些擔心李闕一個人應付不來，畢竟，特訓內容無人知曉，但她也知道絕對不會輕鬆。

月掛枝頭，李闕如約而至，但並未看到吳江的身影，黑夜讓人的神經更加敏感，他本能地檢查地形，確定安全後方放下戒備之心。

“啾……”竹箭破風發出撕裂之聲，速度極快，雖然李闕已經極力躲開，但箭還是落到了他身上。

好在箭頭是鈍的……

“李闕，這一課教你什麼叫做警戒心，人在陌生的環境，腦子不僅要保持清醒，更要提起一百顆心，時刻注意周邊情況，這若是鐵箭，你還有命嗎？”

李闕穩住氣息，記下了這次教訓，他不該再把這裏當成試煉，這是真正的戰場，沒有人會跟你手軟。

吳江見他有了感悟，也樂於教，李闕本身就是聰明人，他已經是名合格的斥候，可惜，心還是太軟，下手不夠狠辣，這是致命的弱點，這樣的李闕，參加最後的比試完全就是去送命。所以吳江才向上級申請，將李闕的野外訓練提前。

“李闕，從此刻開始，你的戶外生存力檢測已經開啟，我必須提醒你，在這裏不同於軍營，這片林子魚龍混雜，野獸不是最可怕，可怕的是人，要想活命，就誰的話都不要信，另外，斥候，要成為黑暗的影子，才能殺人於無形。”

李闕恭敬地對吳江行禮，他也知道，吳江是真心待他。

“李闕謹記於心，定會安全歸隊。”

吳江已經走遠，李闕周圍就只有他一人，他不敢閉眼，這片林子什麼情況未可知，密林中時不時傳來狼嚎聲，他不敢點亮火把，雖然火把可以驅除野獸，可更怕引來不必要的危險。

他在欲棲息的樹榦周圍挖了無數大小坑，下邊埋下鋒利的鐵箭，如此黑暗，不靠火把根本看不到那些陷阱，雖然這些陷阱不足以致死，若是有人或者獸靠近，足以讓他有時間反應。

他攀爬至樹榦高枝，意圖藉著月光意圖看清周圍，可林子太密了，光根本就穿不過來。

將淬過毒的鐵箭搭在銀線上，綁在周圍樹榦，就算有人僥倖逃過了陷阱，那這暗箭難防，屆時鹿死誰手都不一定呢。

雖然李闕佈置了諸多陷阱，但是他還是不敢放鬆，吳江說過，這林子不簡單，大意，會讓人萬劫不復，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完成，現在他必須好好活着！

李闕把暗袖中的機關扳動，這是他保命的手段之一，臨走前表舅給的，他從未示於人前，就算是熟悉如宇文玉冉亦不知。

李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似乎已經西斜，高度緊張了上半夜，下半夜最是犯困，他的精力開始不濟。

李闕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突然，樹枝上傳來挲挲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樹上爬行，他的身體停滯，屏住呼吸，認真聆聽聲音從何處傳來。

聲音漸漸地接近李闕，隱隱的聽到吐信子的聲音。

是蛇！

李闕第一直覺抓住樹榦，藉著銀絲之力滑落至地面，可那蛇像是鎖定他了一般，他有動作時亦仰起身子，飛速向他咬了過來。

李闕毫不猶豫地發射袖弩，精鋼的箭頭也只能破開那條大蛇的皮，根本無法威脅到它。

大蛇抽痛地扭轉身子，火光點亮，李闕看清了眼前之物，倒抽涼氣，這蛇也太大了，比他的腦袋還要大，最可怕的是，它太狡猾了，一直潛伏在他周圍，直到李闕精神匱乏時開始發動攻擊。

李闕不敢多想，跑到陷阱旁邊，那大蛇被他刺疼了，張開血盆大口緊追不捨，剛好撞斷了銀絲，四方預備好的鐵箭齊齊發射，大蛇吃痛繼續追，就算撞到坑中的陷阱亦沒有停留。

大蛇身上大小傷無數，血淌了一地，但它依舊對李闕緊追不捨，李闕已經將它惱怒，它等待了這麼久，勢必要將眼前之人吞下肚。

李闕不敢停下腳步，但蛇的速度太快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直在縮短。

這樣不行，如此跟它耗着最後失虧的絕對會是他！

李闕停下了腳步，將周圍的樹枝砍斷削尖，躲在大樹背後靜靜地等待大蛇的到來，他要等機會射穿蛇的眼睛，這是蛇身上唯一此處軟肋。

那蛇倒是聰明，見李闕不見人影，速度也驟減，大蛇雙眼生冷的盯着周圍，吐着信子，試圖靠着氣味逮捕到那個傷害它的人類。

“噗……”血沫飛濺，它的眼被鐵箭刺穿，大蛇痛苦扭動身軀，周圍的樹木盡數被它的巨尾橫掃倒落在地。

大蛇也已經到了窮途末路，李闕毫不猶豫地出手，拿出腰間的刀，一躍而上，對準大蛇的腹部用力刺進去。

血噴涌而出，大蛇的眼生紅，就算死它也不能便宜了這個人類。它奮力將李闕摔出去，李闕將刀口再刺入幾分，死死抓住刀柄不鬆手，大蛇忍着痛，張開的蛇口咬向李闕，血盆大口頃刻將至，他再次將刀刺入幾分，用力劃開蛇肚，他不能鬆手，若鬆手，只怕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大蛇吃痛，停滯了動作，腦袋耷拉在地，生息在一點一點消散。李闕不敢放鬆，準備再次下手時，大蛇突然來了生機，用大頭將李闕頂落在地，飛速地纏住他，意圖吞了他。

李闕手中沒有了刀，臉上儘是凝重，明明已經快沒有生息，怎麼突然這般暴動。

他的身體被纏住，大蛇壯碩的身軀用力勒緊，要把李闕肋死，但巨大的傷口它不敢收得太緊，它也知道不能拖，大口直接向李闕撲來，李闕根本無法躲避，隨手拿起鐵箭鐵箭橫插入蛇口，大蛇的氣勢頹然，身子轟然倒塌，李闕感覺身體一松，以防萬一，還是將鐵箭刺入蛇的七寸，突然，一顆黃色的珠子滑入口中，李闕想要吐出，卻沒有任何反應。

大蛇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李闕的身上滿是血，頹然地躺在地上大口吸氣，現在一輕鬆，他方注意到自己的傷勢，他的手已經無法抬起，大蛇的毒牙刺入到他手臂上，頭頂開始天旋地轉，他沒來得及考慮是蛇毒的原因還是那顆黃色珠子的原因，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