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瞧不起蘇家
第544章瞧不起蘇家
太後走后,這宮宴的氛圍便漸漸的活躍了不少。
不少臣子雖然還忌憚着沈沐淵,但在皇上的示意下也敢互相敬酒了。
然而,酒壯慫人膽,喝了幾杯薄酒的大臣們就開始肆無忌憚的暢所欲言了,這話題便也從北安王與神女的婚約,扯到了文尚書女兒的身上。
“文大人,本官聽聞您女兒的容貌和神女有幾分相似,不知是否是真的啊?”一位大臣臉上帶着醉態,朝着文尚書搭着肩膀,走動時也是搖搖晃晃。
他這一句話讓在場吃喝的朝臣們都放下了酒盞,就連上首坐着的太祖皇帝與紀南山都放下了酒杯。
紀南山側首看向一旁端坐着的北安王,朝着他眨了眨眼,這他不再京城的時候,到底發生了多少有趣的事情,怎麼他回來后,一個接一個,這是給他的驚喜嗎?
他倒是要好好聽一聽,難得見到北安王吃癟。
盛明鏡起身端着酒樽上前一步,坐在了紀南山的身邊,假意給他倒酒,實際上在暗中扯着他的衣袖,讓他收斂一些。
可這廝卻是渾然看不見似的,根本不為所動。
盛明鏡無可奈何,只得給他倒酒,希望酒水能堵住他的嘴,讓他不要亂說話,屆時給北安王和苗姑娘添亂。
見眾人十分期待的樣子,那文尚書藉著假醉之態,壯着膽子說了一二。
那朝臣們便開始起鬨,就連紀南山也有心想要看看。
只聽那文尚書又道:“可惜本官的女兒如今不在府邸,被皇上接入了宮中,否則定然要讓小女出來彈奏一首給各位大人助興。”
坐在朝臣對面的苗淼淼聽了這話,忍不住蹙了蹙眉,這還是親爹該說的話嗎,當自己的女兒是什麼人,居然要讓她出來彈奏助興。
然而,這是人家的家事兒,苗淼淼雖然心中厭惡至極,但卻並沒有多管的意思。
坐在上首的沈一白捻着花白的鬍鬚,側首看着一旁的沈沐淵,雙眸微微眯起:“他們這些人說的可是真的?”
沈沐淵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只淡淡回應了一個“嗯”字。
“讓她出來見見吧,你這般藏着只會讓下面的人胡亂揣測你的用意。”沈一白言罷頓首了片刻,“可想好如何處置她?”
事情發生的太過倉促,沈沐淵哪裏有想好該如何處置這文清兒,但大抵不會如文尚書所願。
沈一白怎麼會不明白沈沐淵的為難之處,輕輕敲打着酒盞頷首道:“此次去賑災,蘇家可是傾盡所有,你雖給他們了一個皇商的封號,但大抵太輕了些,不如給蘇家賜一門好親事。”
聞言,沈沐淵突然抬首看了一眼沈一白。
而沈一白卻淡淡道:“身為帝王,要平衡朝中的勢力,不能為了一己私慾而置朝堂於不顧。”
此言讓沈沐淵為之一振,“兒臣明白了。”
就在下首的那些大臣們還在你一言我一語胡亂追捧之時,只聽上首坐在寶座上的沈沐淵道:“既如此,便讓人去請了文尚書之女文清兒來。”
這一道詔令讓在場的人都噤了聲,就連文尚書此時都不知道是喜是憂。
但不管如何,今夜都能如他所願,讓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能知曉,他的女兒文清兒可是與神女長相頗為相似。
聽聞皇上當初為太子時,就對神女頗不一樣,如今神女雖封為長公主,但他們為人臣子的不就是要替皇帝分憂嗎!
文尚書打的主意,沈沐淵心中一清二楚,他是有私心,但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霍亂朝綱。
不多時,文清兒就被人帶來了閬苑水榭。
她一入內,原本熱鬧喧囂的水榭,此刻安靜的連掉落一根針都能聽見。
而與此同時,苗淼淼能感覺到那齊刷刷數道視線來回的在自己與文清兒臉上逡視着,雖然心中不高興,但面上還必須得忍着。
任由誰這般被人打量,心裏都有些惱怒。
宋雲霆坐在苗淼淼的對面,自然將她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十分不悅的將手中的酒盞重重的砸在了玉案上。
砰的一聲巨響。
那酒盞便四分五裂。
“來人,給本王重新換一個酒盞!”宋雲霆冷哼一聲,甩掉手上的酒水,有些不耐煩。
也正因為這一響動,眾人才回過神,紛紛低下頭,哪裏還敢去看苗淼淼,視線都集中在文清兒身上,且心裏頭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麼有如此相像之人。
文尚書見着女兒上前,這會兒哪裏還有醉態,直接站到了大殿正中,帶着文清兒一起朝着上首的人磕頭請安。
沈一白與沈沐淵看着他如此惺惺作態的樣子,心中譏諷,面上卻帶着笑:“起身吧。”
“多謝皇上,多謝太祖皇!”文尚書想拉扯着文清兒坐到自己的席位上,卻被沈沐淵出言制止。
“來人,在田姑娘身邊再置上一桌酒席,給文姑娘就坐!”沈沐淵朝着大殿內伺候的人吩咐道。
眾大臣聽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文清兒,皇上竟然這般寵她。
文尚書更是西部自身,他還擔心文清兒不受皇上的喜歡,如今看來,都讓女兒坐到了田姑娘的身側,可見將來大好前程指日可待。
文尚書被一眾朝臣擁戴,那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文清兒則是惴惴不安的坐在了一旁,從始至終都不敢抬頭去看對面的那些朝臣,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那些官員,她心中極其明白,自己對於父親而言,不過是一枚任由擺佈的棋子。
田婉兒看着文清兒惴惴不安的樣子,抬手朝着她敬了一盞酒,且小聲安撫道:“你別害怕,咱們坐着用膳即可,你也別聽對面那些朝臣們說什麼,自己吃好喝好便是。”
這番話不僅讓文清兒有些詫異,就連坐在她另一邊的苗淼淼都有些詫異。
這田婉兒倒是有些“與眾不同”,似乎並沒有仗着自己的姑母是皇太后就目中無人,她這樣子倒不知是真是假,還是故意做給皇帝和外人看的。
苗淼淼低着頭,吃着自己的膳食,一言不發。
文清兒戰戰兢兢的舉起了酒盞,還不小心灑出去些,與田婉兒一同吃下,酒水落入腹中,她這才稍稍安心些。
但對於坐在對面的那道審視的目光,始終不敢抬起頭來。
紀南山只覺得今晚這場宮宴着實有意思,尤其是坐在對面的女子。
“你莫不是看上了她!”忽的身旁幽幽傳來一不悅的聲音,清冷至極。
紀南山身子一顫,哪裏還敢將視線落在那文清兒身上的,當下收回目光,訕訕道:“阿鏡,別生氣,我哪裏看的上她,你不是不知道我——”
一邊說著話,一邊不着痕迹的伸手想要攬住盛明鏡的腰。
盛明鏡咬着牙將他那遍佈老繭的手掌給排開,雙眸瞪着他:“你敢胡來,信不信我——”
“不敢,不敢,阿鏡說什麼便是什麼,咱們喝酒吧!”紀南山收回了手,舉起手中的酒盞與他對碰,而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盛明鏡的臉色。
宋雲霆在旁嗤笑,而後自顧自的飲酒。
紀南山耳聰目明自然聽到了他的嗤笑聲,不過心中卻想着,笑吧,看看咱們兩個人誰能笑到最後。
“今晚這宴席是朕特意為紀將軍接風洗塵,這一路去賑災着實辛苦了,這一杯朕敬你!”沈沐淵坐在上首端起手中的酒水朝着下面的紀南山道。
紀南山小聲嘟囔了一聲,而後站起身來朝着上首的人道:“這都是末將應該做的,食君之祿,理應為皇上分憂解難。”
“嗯,好,朕有你們甚好!”沈沐淵被他這話引得開懷暢飲,但也有些埋怨這紀南山怎麼就不會藉此機會將蘇家引出來。
盛明鏡倒是揣摩出皇上的聖意,藉著給紀南山倒酒水之便,在他耳邊小聲提醒,“此行,可是蘇家傾盡家財才能讓你安撫那些百姓,該給蘇家提點些。”
紀南山一口飲盡杯中酒水,道了一句麻煩,復而再次站起身來朝着上首的拱手道:“皇上,末將能安撫東吳百姓,實則也是因為蘇家,末將聽聞如今蘇家被封了皇商,但這些對於蘇家為皇上分憂太過輕了些,皇上不如再給蘇家一些封賞!”
聞言,眾大臣倒吸一口冷氣,這蘇家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商戶,縱然有萬貫家財,那也是人人都瞧不起的商人之家,散盡萬貫家財能得一個“皇商”的頭銜,可謂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哪裏還能不知足,可偏偏,這紀大將軍竟然還要親自為他們蘇家討要封賞。
“紀將軍,這皇商已然對蘇家是最大的賞賜,再討要封賞就過了!”文尚書拱手朝着紀南山道,心中卻也略有些鄙夷,一個將軍竟然也想招攬人才,也不看看那蘇家的身份配不配。
紀南山冷哼一聲,剛要與那文尚書對峙,卻聽上首的沈沐淵突然開口道:“紀將軍所言不錯,蘇家確實為朕解決了不少難題,光一個皇商確實不妥,且讓朕想一想!”
他故作沉吟的摩挲着下顎,殊不知,下首站着的文尚書卻十分不同意這等做法。
“皇上,蘇家是商戶,士農工商,商是咱們東吳最末等的,您若是賜他為官,恐不妥,會被天下百姓詬病!”文尚書言辭懇切,他可不願意同一個商人門戶為同僚。
其他大臣也紛紛站起來同文尚書一致向沈沐淵提及不可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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