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宏剋星
在董父的安排之下,董氏匆匆的嫁給了一江南商戶為繼室。
董母本想讓女兒嫁到官宦人家,那怕是個小官,那也是官,免得低人一等,不過董父比較實際,知道自家也不過是個小官,女兒又是再嫁之婦,若要挑的話,且不說能不能挑到讓董母滿意的,再則,董氏也着實不好拖了。
再拖下去,等定國公府回過神來,說不得又是一頓扯皮,董氏要再嫁怕是問題重重。
於是乎便匆匆把董氏嫁給江南商戶,此人雖然是商戶,但也熟讀詩書,頗有文人之氣,再則做為商戶,雖然算不得巨富,但吃穿不愁,也不在乎多養個前夫之女。
於是乎董氏和那人匆匆見了一面,兩方也算滿意,董家就匆匆把董氏嫁給了江南富商,因為嫁的匆忙,嫁妝什麼的也不好準備,不過就把原本董氏從定國公府帶回來的東西一整理,再加上商戶送來的聘禮,七溱八溱的,倒也還能過得去。
雖說董氏在熱孝之期出嫁未免有一些不太講究,不過董父悄悄地把定國公府的顧老太太企圖勒死親孫女的事兒一說,大夥頓時明白了,這定國公府的顧老太太怕是傷心過了,有些癲狂了呢。
且不說京城裏暗搓搓的流傳着定國公府里不可不說的故事,另外一方面,顧老太太也的確是快瘋了,顧琰癱了不說,顧宏所住的莊子裏突遭雷擊,郭氏死於雷擊,而顧宏也昏迷不醒。
一夜之間,偌大的定國公府家破人亡,叫顧老太太如何不瘋?
要不是顧琰雖是昏迷不醒,但仍還有着最後一口氣,顧老太太為了兒子,不得不強撐着,說不定當真就受不了沒了也不定。
雖是如此,不過短短數日之間,顧老太太也一口氣老了好幾歲,當顧晴見着顧老太太之時,險些認不出顧老太太了。
以往顧老太太的年紀雖大,雖是滿頭白髮,但那頭髮都是梳的一絲不亂的,頭上帶的抹額也是規規矩矩的在正中央,從來不曾偏過,而如今顧老太太的頭髮亂遭遭的,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沒梳過了,至於抹額什麼的也不知去了那裏。
顧老太太就痴痴的看著兒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深怕少看幾眼就再也看不到了。
一看到顧晴,顧老太太微微抬了抬眼皮,“你來了?”
“嗯。”顧晴微微點頭,低聲道:“不只是我,宇哥兒也來了。”
怎麼說顧琰也救了宇哥兒一場,她們也是該來瞧瞧,更別提定國公府連連發生大事,怎麼說她們終究名義上是定國公府之人,也該來瞧瞧。
一提到宇哥兒,顧老太太也有了些勁,“宇哥兒怎樣了?”
顧晴笑道:“宇哥兒不過是些皮肉傷,並無大礙。”
真是不幸中之大幸,宇哥兒的傷勢並不重,不過是些皮肉傷,將養上幾日便就行了。
顧老太太先是一喜,接着想起一事,連忙道:“快!快讓宇哥兒回去,別讓他過來了,免得又遭了災。”
那怕顧昹不在了,天知道定國公府是不是還被她的邪性給影響着,她眼下就剩下宇哥兒一個孫子了,可不能再出事了。
想到悲痛處,顧老太太急的滿臉的淚,一個勁的叫道:“快!快讓宇哥兒回去!”
“是。”見顧老太太堅持,顧晴也順着她的意思道:“外祖母等會就會讓宇哥兒回去,不過宇哥兒擔心老爺,想過來瞧瞧老爺。”
“別!別讓他來!”顧老太太就像是驚弓之鳥一樣,一個勁的驚道:“別讓他來!讓他回去!”
最好也別見面了,不要讓孩子沾了他們定國公府的楣氣。
“這……”顧晴微微猶豫,她雖然明白顧老太太的顧忌,但顧琰與宇哥兒畢竟是親父子,況且經先前顧琰冒死相救之事後,宇哥兒怎麼可能會不來瞧一瞧呢?
顧晴勸道:“不過是讓宇哥兒見見老爺,也好讓他安安心,不妨事的。”
顧晴瞧着被濃濃煞氣所籠罩的顧琰,微微皺眉,雖然她也不太願意讓宇哥兒過來,沾了煞氣,不過宇哥兒堅持,她也沒辦法。
好在顧琰身上的煞氣雖濃,但始終凝聚在他身上,並未游移到旁處去,不過見上一面,事後再好好給宇哥兒除煞,應該無妨。
“不可!不可讓他過來。”見顧晴還有幾分猶豫,顧老太太瞪着顧晴,眼神着實不善,厲聲道:“莫非你瞧我不是親祖母,使喚不動你了嗎?”
雖說顧晴的身世在京中算不得什麼秘密,不過這也是顧老太太頭一回把這事擺到明面上來說,好些不知道這事的丫環僕婦都忍不住露出了吃驚之色,下意識的瞧着顧晴與顧老太太。
怪不得老太太以前不怎麼見待大姑娘,原來是有這原因。
再想一想更不被見待的二姑娘,大夥都不由得有了些懷疑,以前老太太不見待大姑娘是因為大姑娘並非顧家子嗣,但老太太更不見待二姑娘,莫非二姑娘也……
再想想老太太任由二太太帶着二姑娘再嫁,眾人莫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顧老太太都說到這份上了,顧晴還能說什麼,只能順着她的意思把顧宇帶回商府別院,顧宇雖是不滿,不過他自己其實也受了些傷,精神不濟,一碗安神湯下去,頓時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見着顧宇睡著了,商老太太和顧晴才鬆了一口氣,商老太太直覺的便覺得定國公府不好,她忍不住嘆道:“定國公府也不知怎麼了,每每出這麼多的事兒,你這陣子也別過去了,雖然不好聽了點,不過我總覺得這定國公府里着實邪氣!”
商老太太暗暗懊悔,早知道先前就不該答應讓宇哥兒幫顧二捧斗,險些把宇哥兒的命給捧沒了。
顧晴微微點頭,商老太太不過是感覺,但她卻是明明白白的知道定國公府里有問題,贊同道:“弟弟那兒勞老太太費心了。”
不讓顧宇去定國公府說的容易,做起來可着實不容易,顧宇早慧,年紀越大越不好哄,況且他現下被顧琰感動的啥都不知道了,要讓制着他不讓他去見顧琰,可着實不易。
“放心吧!”商老太太一揮手道:“你弟弟那兒都是閑的,過兩天我給他找個武師父,包管他沒那功夫。”
哼!所謂的皮小子都是閑出來的,打一頓就好了。
顧晴帶着顧宇和商老太太回到了商府別院,當天晚上,這第一件事便是先去瞧一瞧被雷打的只剩下半條命的顧宏。
因着別院裏突遭雷擊,再加上郭氏被雷劈死之故,顧老太太逼於無奈,也只好把顧宏給接了回來。
她雖然不喜顧宏,但還不至於會想要了他的命,她心下明白,一個孩子沒有母親的照顧,孤孤單單的在莊子上生活,等着這個孩子的必定是個死字!
總歸是自己的親孫子,顧老太太也不願眼睜睜的見着孩子沒了命,於是便讓人把顧宏接了回來,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並指了房嬤嬤做顧宏的嬤嬤。
房嬤嬤此人做為心腹未免有些過於心軟了,但這也是她的好處,有她護着宏哥兒,也不用擔心宏哥兒會被人苛待。
顧晴瞧着至今仍昏迷不醒的顧宏,雖然在這具身體上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對勁,也沒有察覺到顧宏的神魂所在,不過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顧晴把顧宏翻來覆去的查看着,除了昏迷之外,她看不出顧宏有什麼問題。
她沉吟了許久,或着……沒問題吧。
不過是個孩子,能有什麼問題呢。
顧晴轉身又去了燕譽堂,比起什麼問題都瞧不出來的顧宏,更讓她疑惑的是顧琰。
按她看,燕譽堂里一定有鬼,雖說顧琰癱了,本就命在旦夕,不過身上那股子煞氣也着實重過頭,那怕是經年的古戰場也不可能有這麼濃的煞氣,再加上郭氏先前在會文院裏所做之事,不免讓顧晴有了些猜測。
果然,她和小黑糰子在燕譽堂主院的床底下找到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煞珠,而且這顆煞珠雖小,裏頭的煞氣卻比先前會文院底下所見到的煞氣還要重。
不只如此,當顧晴在看着煞珠之時,莫名的,她感覺得到煞珠也在看着她。
小黑糰子好奇的繞着煞珠瞧着,“娘,這是什麼東西啊?”
顧晴沉吟道:“煞珠!”
不過是已經隱隱有了靈智的煞珠,怪的是,這顆煞珠雖然感覺有了靈智,但她卻感覺不到煞珠之靈,活像是魂體分裂了一般,又像是成精失敗,靈智喪失一般。
“要吃掉它嗎?”小黑糰子張着嘴就想咬,他跟他娘一樣也是修練着閻羅訣的,煞氣就是他的食物,他有一種感覺,吃了這顆煞珠,說不定會讓他的能力再上一步。
“且慢!”顧晴阻止道:“先別急着吃,等你大一點之後,再把這顆煞珠吞了。”
無論是成了精,還是成精失敗,靈智喪失的煞珠都無所謂,煞氣本來就是她們的食物,煞珠更是大補之物,煞氣這麼濃的煞珠極為難得,不如暫且留下來,等他們進階之時用。
小黑糰子乖巧的跟着點頭,不過又忍不住稍稍地啃了一口,煞氣太香濃了,讓他忍不住啊!
同一時刻,原本昏迷不醒的顧宏猛地睜開眼睛,又吐出一口鮮血。
“是誰?”他強忍着從本體傳來的劇痛,驚道:“是誰拿走我的本體?是誰?”
他感覺到,他和本體之間的連繫突然斷了!
橫豎都是收,顧晴也順便把會文院裏的煞珠給收了起來,看得出來,會文院裏的煞珠雖然大一些,但全然不如燕譽堂里的那顆煞珠靈動,真要形容的話,這顆煞珠就是離成精還差一步,不過也只差一步了。
顧晴不客氣的直接把這顆煞珠吞下,她也是個疼孩子的,先前找到的那顆煞珠就留給小黑糰子啦,這顆小一點的就由她吃了。
煞氣是個好東西,多多益善。
而另外一方面,遠在明道堂中顧宏莫名的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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