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奏
“嘶～嘶～”
半夜十二點的商場內，傳來一陣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奇異聲響，值班的保安隊員手裏拿着對講機正在此處巡邏，突然！一隻長滿了鱗片的大手從保安身後伸出，捂住了他的嘴一把將其拉入了背後的黑暗之中，只聽“叮”的一聲巨響，隨後便只有不斷的嘶嘶聲和濃重的血腥味回蕩在這個通道內
地下一層的保安消控室，成為了夜間唯一存在的光源，一隻沾滿了鮮血的大手猛的砸在玻璃上，豎狀的雙眸伴隨着嘶嘶聲從窗戶的邊緣悄悄滑落，原本應該有人當值的房間此刻卻空無一人
“別找了，他們不在那裏”
突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那詭異的物種受驚迅速轉身，只見一個穿着西服的男子正站在不遠處打量着自己
“半人半蛇……蛇妖？也不對啊……好像沒什麼靈智的感覺”
男子藉著保安室微弱的燈光看着眼前這個物種，上半身還保持着人的樣子，只不過蛇的鱗片已經覆蓋了大半個身體，臉上縱橫交錯雙瞳呈豎狀，但是似乎聽不懂人話，全程都處於獵食的謹慎狀態
突然，點點星光匯聚而來，在蛇男的手中漸漸凝聚，一把碩大的長斧藉著熒光幻化而出，伴隨着口中時不時吐露而出的嘶嘶聲，雙手舉起斧頭朝着對面劈了過去
“呵呵”
望着頭頂落下的巨斧，男子一點也不着急，他緩緩舉起右手朝着斧頭輕輕一拍，說來奇怪，就在手掌接觸到斧面的一瞬間，砰的一聲，斧頭直接成了碎塊，崩向了四周
蛇男見狀瞳孔猛得一收，蛇尾藉著地面使勁一滑，一秒不到的時間竟滑行出去了數米，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其內四顆尖牙朝着對面吼了一聲
“？只剩下動物的本能了嗎……”
男子手插入口袋，從裏面拿出了一副黑色的手套，一邊戴上一邊朝着那東西走了過去，後者見狀不斷地嘶吼着
“你這傢伙……嘴上和尾巴上還殘留着血液，再加上連續七天的人口失蹤情況……你究竟吃了多少人？”
蛇男沒有理會後者的話語，尾巴尖貼在地上使勁一頂，瞬間來到了對方的面前，雙手緊緊抓住他的雙肩，張着血盆大口朝着脖子上大動脈的位置咬了上去
“唔……”
一隻手猛得從下方伸出，猛得捏住了這傢伙下巴，與那手接觸到的皮膚突然開始潰爛，發出了“滋滋”的聲音，蛇男吃痛，尾巴在地上啪嗒啪嗒甩了一會後猛地纏上了男子的身體，似乎想要將其絞殺
“別鬧了陸尚之，現在都幾點了，我還趕着回去睡覺呢”
耳朵上佩戴的藍牙耳機里傳來的女聲讓男人在這個場合發出了不合時宜的笑容，嘴裏說著好好好，全身靈力湧起，纏在他身上的尾巴還沒來得及用力，就被一股劇烈的灼痛感逼得收了回去，手上也在這時傳來一股柔滑感，原本被手捏着的下巴藉著蛇身上分泌出來的粘液掙脫了出去，在數米外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這個敵人
“麻煩……”甩了甩手，看着手上殘存的粘液，陸尚之感覺一陣噁心，熱量漸漸匯聚到掌中，粘液連同手套一起緩緩腐蝕，化為了塵煙
這時，噗的一聲，一道銀光穿透商場的牆壁落在蛇男的背部，毫無預兆地炸了開來，血肉散了一地，強烈的劇痛令它翻出了白眼險些陷入昏厥，好不容易緩過來后，冷汗不斷地從臉上流下，面部表情呈現獃滯狀態
陸尚之朝着銀光出現的方向愣了一下，隨後撓了撓頭，一股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果然！他咬着牙將耳朵上的藍牙耳機一把扯下，帶着震驚地眼神將其緩緩靠近耳朵，但是聽到裏面依舊傳來尖銳刺耳的話語后，他打消了再戴上它的想法，將耳機往衣服里一塞，抬頭看向對面
這時，從劇痛中緩過神來的蛇男也發現了對方的視線再次凝聚到了自己的身上，動物的求生本能很清楚地再跟它說“快跑！這個獵物不是你能解決的了的”
但是被恐懼包圍了內心的它卻發現，它已經失去了對於自己身體的控制，只能看着對面的男子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舉起右手無奈地看着自己
“抱歉啊，本來還想再陪你玩一會的，但是沒辦法，小雨姐發脾氣了”
說罷，右手一巴掌扇在了蛇男的臉上，後者受到慣性，臉被拍向了另一側，然後轉過頭來，好奇地看着陸尚之，還沒等它思考對方為什麼會採用這種低級攻擊手段的時候，臉部的皮膚突然鼓了起來，砰的一聲炸了開來，身體狠狠摔在地上，唯獨少了頭部……
“喂？小雨姐，哎呀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搞定了嗎，對呀，我剛不是在收拾那傢伙嘛，沒有，沒有把耳機拿下……啊？你看到了啊，呃……”
再次戴上耳機，對耳着機另一頭的女子道歉賠笑的陸尚之轉過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拿出口袋中的手機，一邊敷衍着耳邊的牢騷，一邊在手機上不斷滑動，將任務委託和後續場地清理結算確認后，淡定地離開了現場
“喲，當初跟在代理人身邊的那個拖油瓶也長大了啊”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個突兀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陸尚之回過頭，轉身看着眼前這個言語充滿了嘲諷意味的男子，眉頭微微皺起，隨後一臉淡然的反擊道
“嚯～還穿着這衣服呢啊？這麼多年過去依舊還待在那裏的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呢？是組織的新鮮血液太弱？還是你自己的能力其實也就只有那麼一丁點，離開了那兒就哪也去不了了？”
“呵，看起來這麼多年過去成長的可不止是能力啊，嘴皮子都利索了不少嘛”
“少跟我廢話！”陸尚之指着先前商場的方向“所以那東西是你們搞出來的？最近幾年太平日子過得多了，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望着對方帶着敵意的話語，男子擺了擺手，露出了一個“微笑”，一個讓陸尚之想把他那張嘴撕掉的“微笑”
“拜託～這種逼格一看上去就low的不行的東西怎麼可能是我們搞出來的，我們真要搞的話……最起碼——也得是數萬人級別的啊，論次哦～”
一隻手突然掐在了男子喉嚨上，陸尚之閃現到跟前狠狠地盯着對方，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惡意已然滔天
“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玩火！要不是上頭的命令，我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你！太多太多人在盯着你們了，只需要小小的一個引子，就能把你們燒的萬劫不復！呼！”
說罷，他朝着男子臉上猛的吹了一口氣，一道被灼燒過的痕迹瞬間出現在了對方的臉上，後者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結痂脫落，露出其下完好的皮膚
“喂喂喂，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會從你嘴裏說出來？守序者都開始不遵守遊戲規則了？”
“就是因為太遵守規則，你們才能相安無事到現在”
陸尚之鬆開了抓着對方喉嚨的手，將自己煩躁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所以呢？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時間段……又恰好選在了今天，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就算頂着被上面處罰的風險，我也要揍你一頓”
“可怕～可怕～別那麼衝動嘛～”
男子從衣服里側的暗袋中拿出一封信紙，信紙上勾芡了一個撒旦的符文，陸尚之看了一眼對方，遲疑了一會後才接過信紙，正反看了看
“撒旦的紋章？搞事情？”
“嘿嘿，誰說不是呢”
男子朝着之前商場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那玩意可不是妖那麼高等的存在，學名叫做奇美拉，也就是所謂的合成獸”
“人體實驗？！他們瘋了嗎？不過這技術我記得以前那個瘋子研究過，不過他的實驗對象是更加高級的生命體……但是那傢伙應該已經死了吧？”
“天知道……畢竟誰也沒有見過他的屍體啊，現在各地都有奇美拉出沒痕迹，這玩意對代理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普通人簡直就是天敵一般的存在，你們這群所謂的秩序管理員——還能夠看的下去嗎”
“你們想得到什麼？”
“嘿嘿，上岸！”
陸尚之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他二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實在是多的數不清了，做過朋友，做過敵人，曾一同患過難，也曾因立場不同各為其主，哪怕心裏萬般不願，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組織的情報網確實超越了自己一方
“想要上岸可沒這麼簡單……”
“放心，我敢保證情報的價值遠遠高於這份回報”
“嘖…”
與這傢伙相處一如既往地憋屈，彷彿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明天九點來事務所，boss那邊我會跟他打聲招呼的”
說完，陸尚之轉身就走，可下一秒對方的手卻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先別急着走，我還有份禮物要送給你呢”
話音剛落，手中信紙上的撒旦紋章突然綻放出了光芒，在對方戲謔的眼神中，意識慢慢沉浸到了一段故事中，只留下一句
“完蛋了，又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