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節總算可以回城了

第三十節總算可以回城了

第三十節總算可以回城了

這樣悠閑的時光只過了十來天,就因為鄭棟輝從潭洲回來而結束了。第二天,徐靜川也回到了桃川

小學,鄭棟輝把他這段時間在譚洲的經歷仔細細的全講了出來。

在鄭棟輝口中,大家知道譚洲現在有太多的返城知青在聯繫返城工作的事宜,成為一名國營工廠的

職工是當時所有待業返城青年的理想,可是機會太難得了,在農村漂了那麼多年,大家現在好不容易

能回城了,急於獲得一種安穩的生活。而穩定生活的前提就是一份穩定的工作。什麼工作最穩定,當

然是國家的職工。可工廠的招工指標太少,要排隊,一個指標有幾十、數百人在搶。只有有關係有門

路的人才能拿到,而且工廠本身也根本安置不了這麼多人,由於工廠的工人都是終身制,父母親退休

了,子女就可以自動頂上去,一個工廠根本騰不出指標來安置這些待業青年。

這些年,有好幾萬的返城知青大軍涌回了潭洲,一個新的名詞“待業青年”悄然誕生。但他們回城

的欣喜很快被現實的嚴峻所淹沒:譚洲市調查了本市幾萬多名返城待業青年的情況,其中,家庭平均

生活費在15元以下的極多,大約接近百分之三十。這些知青把美好的青春都交給了各地的農場,千方

百計回到城市以後,發現其他同齡人工作、住房什麼都有了,而自己是一無所有,心理很難平衡,給

當時的社會治安也帶來了極大的隱患,製造了極大的壓力。有許多的返城知青公開揚言,說如果再找

不到工作,就要麼自殺要麼就去犯法了。這種情況,也引起了高層的注意。鄧總理就曾針對回城知青

的安置問題提出:要扶助城市安排知識青年就業。國務院知青辦很快提出了具體落實措施:將每年的

三億多元知青工作經費,由主要用於安排上山下鄉的知青,轉而逐步用於安置知青返城就業問題。政

府的想法是,能安排工作的要安排工作,沒有永久的工作就找臨時的,沒有臨時的就想辦法支持扶持

這些人自謀生路。這些事,鄭棟輝在永江的時候還沒有這麼直接的體會,而現在在潭洲跑返城工作的

時候就感覺壓力巨大了。當時,知青返城戶籍落戶原則上是哪裏來就回哪裏去,但像鄭棟輝這種戶籍

從學校直接到農村,而家裏己無父母的則是適用於投靠親友。但鄭棟輝的同父異母姐姐的戶籍是在屬

於潭洲管轄的一個小縣林湘,鄭棟輝不想去。這樣就需要落戶在彭向紅的哥哥姐姐這邊。這段時間,

彭向紅的哥哥姐姐也想盡辦法想讓自己工作的單位能接收妹妹、妹夫,可他們在單位里也不過只是個

普通工人,混得好一點的也僅是個工會幹部,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

鄭棟輝去了新開鋪街道辦知青科,都正街街道辦知青科和橋頭街道知青科看情況,這知青科是負

責知青返城的檔案管理與工作安置,他放眼一看,當時來街道辦申請工作安置的人,站滿了街道辦的

整個院子。對於這種情形,鄭棟輝就知道憑藉哥哥、姐姐們的關係想落實工作是不可能的。眼下,只

能看徐靜川的老領導那裏有沒有希望。鄭棟輝背着好不容易帶回來的永江的土特產去去了馬王堆療養

院。原來徐靜川的老上級周彬復出后本任潭洲市市委書記,但那次去給徐靜川平反時被徐靜川的高風

亮節所感染,沒過多久,也以年老力衰,不能勝任為由打了調任報告,組織上徵詢了他的意見,把他

安排到馬王堆療養院作書記,馬王堆療養院是湘南省幹部醫療保健基地。隸屬湘南省委組織部。前身

是湘南省幹部療養院,成立於一九六三年九月。雖然也是廳級單位,但由潭洲市委書記調任療養院當

院長兼書記,這在旁人眼中是完全的冷遇,而周彬甘之如貽,因為他現在既能工作,發揮餘熱;又不

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自己一個決策錯誤,對潭洲市的工作造成不利影響。當他聽到傳達室的門

衛說有人受徐靜川所託送來一些永江的特產時,想起了前幾天收到的徐靜川寄來的一封信,信里徐靜

川開門見山的說想找他這個老領導開個後門,想忙安排他一個學生的知青父母返城參加工作的事。周

彬接到信時相當納悶,因為他知道徐靜川雖然不能說是鐵面無私,至清如水,但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因

公廢私,而此刻卻破例寫信求人,可見徐靜川對此人此事是相當上心,相當挂念的。周彬要門衛放鄭

棟輝進了療養院,當鄭棟輝進了周彬的辦公室,周彬就仔細了解了鄭棟輝一家的情況,知道根據政策

是完全可以的,而他作為療養院的一院之長同意接受安排兩個返城知青的工作,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

的事。周彬安排勞資科的工作人員給鄭棟輝彭向紅辦接收手續,領導發話,下面人還是效率是很高的

,很快鄭棟輝就拿着接收手續趕回了永江。現在,心口上一塊大石總算落了地。

有徐靜川出面,永江這邊很快也把相關手續辦好了,鄭棟輝彭向紅歸心似箭,就想帶着三個小孩

回潭洲。徐靜川卻有着無以名狀的感傷,本以為收了一個好徒弟,可以好好調教一番,把一身本領教

給他,可沒想到卻只有二年多的緣份,雖說千里搭長棚,無不散的酒席,徒弟總要出師,總要離開自

己的,可事到臨頭,卻總是傷感,更何況現在鄭浩的武術還只打了點根基,學了練法,打法是根本只

練了點皮毛。自己這一身功夫看樣子是要陪着自己入黃泉了。徐靜川現在是意興闌珊,像鄭浩這種堪

稱天才的聰慧弟子是可遇不可求的,再要他收個徒弟費盡心血去教導,他是沒有多大興緻了哪!而鄭

浩卻也是悶悶不樂。而鄭棟輝彭向紅根本沒理會這一老一小的感受。

夫妻倆急急忙忙趕回茅草地工區,興高采烈的收拾行李,但事到臨頭不免一絲惆悵一絲憂傷湧上心

頭,在這兩間簡陋的小屋裏見證了兩個年輕人的青春、愛情、歡喜、憂傷。原以為要在這裏渡過一生

的時光,在這裏落地生根。本以為今後一生就要在永江這地方作一輩子農民了,沒有想到還有回到潭

洲的一天,兩人相對一笑,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兩個人呆了一會,就開始收拾房間,現在絕大部分

知青己經走了,只有夫妻兩人動手收拾。一直摸索到凌晨三點,獃獃地坐在雜亂的房間裏,看着那些

歷史的回憶,東西雖是不少,可沒幾樣能上得台盤的。都是些老式家什,擱在鄉下都算不上什麼好貨

色,這要帶到潭洲去,既麻煩,還真顯得寒磣。但不帶回去的話,重新製備,這經濟上的壓力確實太

大了一點,只有選擇一些必須的帶回去了。此刻當所有的物品打包堆在一起,房間裏一片狼藉的時候

,一股熟悉的離愁感突然涌了上來。夫妻倆都算是第一次感受了搬家的滋味,滋味難以名狀,是愉快

、幸福;是難過、痛苦;還是……可以說,這個家是兩人從一無所有一點一點積攢起來的,可以說每

一樣家什上都凝聚着夫妻倆的勞動和汗水。每一樣的來歷兩人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次與其說是搬家不

如說是對這些年來歲月所留下的印痕的一次重溫。大家都知道搬家的重點的內容並不在於中間這個“

搬”的過程,而是在於“整理”和“安放”這一首一尾兩個端點。記得有人說過,搬過一次家則使人

知道,丟棄、放棄是人生必須學會的過程。鄭棟輝彭向紅以前還對這句話不屑一顧,但現在面對人生

的第一次搬家,算是真正領悟到了。面對着屋裏那一堆堆捆綁着的、塞得已經變形的包裹,望着它們

,反覆琢磨着哪些是不得不壯烈犧牲的。看看這樣,還不錯,能用;翻翻那個,可以,留下。

一大早,徐靜川幫着聯繫的由縣革委辦公室派來的解放牌大卡車就轟轟地開進了茅草地工區,幾個

精壯小夥子跳下車來,說是徐?川吩咐他們來為鄭棟輝彭向紅搬家的。人多力量大,大家吆喝着,不

到一個鐘頭就將東西都搬上了車。真的要走了,鄭棟輝、彭向紅忽然有些捨不得。他們夫妻在這個地

方相識、相知、相愛,相濡以沫,相互扶持着渡過了可說是人生中極為抑鬱的一段時光,而此刻,見

證着這段時光的這個地方將從他(她)們的生活中消失,兩個人都心潮澎湃。茅草地工區所余不多的

知青族擁着大卡車送行,幾個比較親近的,還送來了?蛋、腌肉。鄭棟輝連忙推辭拒絕,說好意心領

,東西卻是決不肯收。

解放車緩緩啟動的時候,透過窗戶,看着一張張熟悉質樸的臉,一向堅強,信奉男子漢流血不流

淚的鄭浩,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兩個不懂事的弟妹更是哭出聲來,他(她)們好像也知道就要離開這

個熟悉的地方,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不知道會有什麼未知的事情再等着他(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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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激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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