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矛盾和掙扎

看到這樣的眼眸黃月桂沒來由的心理有點慌，竟然沒有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江西平也察覺到了大女兒的不同，從來沒有如此尖銳的大女兒，第一次如此，尤其是這個光亮的腦殼，已經在宣誓着什麼，他們還沒有意識到的戰爭已經開始了一般，夫妻兩同時的緘默了，五月看到伢娘如此，順風順水這麼些年，如今遇到攔路虎這如何能行啊。

就聽到五月抱着黃月桂的腰，轉過頭看向四月，溫柔淺笑的開口“姐姐是不是說的過於嚴重了啊，我們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扣小結呢，這個暑假我可是一直都沒有出去玩，雖然你成績很好，怎麼你還不許人家進步了啊，爸爸，你來評評理吧，怎麼我就不能進步考第一了，四月這是咒我不能考第一呢，哼，一台電腦而已，難道我還不配擁有嗎？”

“你還真的不配擁有，畢竟就你這三心二意的人，還真的就不是學習的料子，即便我不參加考試，這個第一--你還真的就是爬不上去。”四月一副我就是要打擊你的表情，冷着臉直接開懟，氣的五月直接推開黃月桂，蹭的站起來憤怒的眼睛裏面有火苗在哧哧肆虐着，只是對上江姒邪性的眼眸。

五月有些不可控制的伸手指着四月到“你，說話不算數，小人。”

“呵呵呵，這句話還真適合你，放心，我等你按照約定來拿會電腦。”話落就看到五月氣憤的摔門就衝出去屋子。

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小女兒被大女兒給欺負了，黃月桂頓時就覺得有股怒氣直衝腦門，想都沒有想抬手就直接給了四月一個巴掌，原本這一巴掌四月是可以躲過去的，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她就是沒有多，硬生生的接了下來。

隨着在啪的一聲下，屋子裏面的三人都有少許的愣怔，尤其是看到原本白皙的臉色，快速的暈染出來一個幾乎蓋住了，四月整個臉頰的紅印子，黃月桂有一秒鐘的心虛，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對上江姒清冷看過來的眼神，那黑黝黝的眼珠子，就這麼淡定的看着自己。

眼睛裏面沒有憤怒，也沒有以往被打后的委屈，黃月桂看着那清冷的眼眸裏面傳遞出來的冷漠，不曉得為何有點背脊發涼，而四月也確實沒有在開口，而是淡定的轉身不像五月一般，緩慢的走了出去。

看着前後兩個女兒都離開的畫面，屋子裏面的夫妻兩，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尤其是江西平原本以為今天給小女兒買了電腦，本來以為這是好事情，到底是自己為了孩子們學習準備的，只是哪裏想到，就因為這一台電腦，就給整出這麼些事情來。

頓時所有的好心情消失了一個乾淨，當然同時江西平也意識到了一個事情，他們夫妻到底對自己大女兒的疏忽，是啊，如果一個第一名就能換來如此昂貴的電腦，那大女兒這些年，得到的第一名他要如何獎勵。

這一刻江西平心理是在反思的，也有點生自己和妻子氣，是的，江西平以為，身為母親如何都要做點一碗水端平的吧，可是你看看她成天的在自己面前，小女兒如何如何的好，結果自己就被帶歪了，而大女兒從來都是一個沉悶的性子，從來不會在他的面前來爭搶什麼東西。

今天是第一次，想來她也是被他們的偏心給偏出心理陰影來了吧，看看這言語犀利的，都哎沒有給做父母的一點面子啊，哎，沒有一個省心的啊，懶得管生氣衝出去的兩個女兒，自己徑直生氣回房間了，連飯都懶得吃。

丟下黃月桂一個人站着堂屋中間，一會看看大門方向，一會在看看生氣回房間的丈夫，她也是有脾氣的，看着突然安靜的屋子，心理的火氣也不曉得要對誰發泄，只能大聲摔打東西，並且叫罵到“都是討債鬼，不耐煩不能好好過，都給老娘滾蛋，真當老娘欠了你們的，給置辦東西還置辦錯了。”

原本還想罵幾句的，不曉得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的就頓住了口，最後還是怒氣沖沖的自己進入灶屋準備飯菜去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從來都是黃月桂一貫奉行的行為準則，而江五月去了哪裏，此刻沒有人知道，不過四月卻是來到了前一世四月最喜歡來的地方，這裏也算是她前世的秘密基地吧。

看着眼前的有些泛黃的河水，江姒努力平復心理的戾氣，她一貫以為自己是一個很能剋制的人，如今卻是沒有想到，四月對自己的影響竟然是如此自大啊，自己用一個月時間來克制和安撫四月心理上，對於這個家的悲痛和不忿，沒想到她的努力，竟然就如此輕易的，在她回來的第一天就直接的崩盤了。

剛剛要不是自己走的快，她還不知道自己會說出或者做出什麼來，這是前世四月受了委屈都會來的地方，不為其他只因為這裏夠隱秘，無論她在這裏情緒如何崩潰，都不會被外人看到，等到她離開這裏，她又是那個乖巧聽話的江四月。

只是這一次和前世有差距，前世來這裏只為了宣洩自己無法安放的委屈，而這一世她來這裏只為了告別，告別前世的懦弱，告別前世的隱忍，告別前世一切種種讓自己受委屈的性格，她要做江姒，不在是以前的江四月。

也算是給曾經軟弱的江四月畫一個句號吧，這裏是一個被蘆葦和密集的小樹林圍繞起來的一個無人問津的荒廢碼頭，因為很久以前這裏是用來下煤炭的一個地方，可是現在因為河灘泥沙的堆積，大船已經無法在靠近這裏了，所以沿着河邊還有好些磊成碼頭的大青石板，如今江姒坐在上面，迎着西斜的陽光，即便是炎熱的盛夏，在這裏因為泗水河帶來的水汽，也還算是清涼。

脫掉了腳上的涼鞋，江姒發泄的用腳用力的踢着河水，對着河面用力的嘶吼了幾聲，像是要將前世四月壓制在心裏心底的怨憤和悲涼都喊出來一般，無人能知道此刻江姒心理的矛盾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