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毒
年輕男子一聽陸明垚這麼說，笑道：“既然是傳說，那就是不存在的人物，不算數的。”
陸明垚目光堅定道：“我相信他存在。”
年輕男子問：“為什麼？難道你見過他？”
陸明垚道：“沒有見過。只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有次不小心掉進了河裏，是一個赤衣人救了我，雖然記不清楚他長什麼樣子了，但他的特徵跟傳說中的血衣王很符合。”
年輕男子道：“就憑這個？穿紅衣服的多了，難道每個都是他？”
陸明垚道：“那不是一般的紅色，那是種赤紅如血，可又比真正的血色更加明亮的顏色。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相同的顏色了。”
年輕男子一邊吐着兔骨頭，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樣啊，聽你這麼一說，倒真有幾分玄乎。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他真的存在，畢竟得眼見為實嘛！”
陸明垚望着他：“兔子也吃了，天也聊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年輕男子朗聲一笑，放大音量自我介紹道：“我叫潘陽，人稱潘四爺。”
陸明垚道：“你就是漁幫的四當家？”
潘陽點頭道：“沒錯，小弟正是漁幫四當家。今日能幸會陸大俠，真是小弟的福氣啊！”
陸明垚問：“劉幫主最近可還好？”
潘陽道：“好着呢好着呢，幫主挺好的。陸大俠，你和我們幫主有交情？”
陸明垚恨聲道：“何止是有交情，我無時無刻不在想着他。”
潘陽笑道：“真是有緣啊，原來陸大俠和我們幫主的交情那麼深，之前我都沒聽說過。這裏要是有酒的話，我一定得敬你一杯！”
陸明垚心想此人是漁幫四當家，回去后肯定會將遇到他的事告訴劉燁，如今自己武功盡失，若是被劉燁找到絕對必死無疑。朝廷已經在追殺他了，而劉燁所在的漁幫雖然實力不怎麼樣，但是江湖上人數最多，弟子遍佈最廣的門派，要是再加上漁幫的追殺，他的危險就會增多一分。
劉燁這人愛財如命，抓了他定會拿他去跟韓雲飛交換金銀財寶。所以劉燁若是得知了一絲一毫關於他的消息，絕對會不擇手段追殺他的。而想要阻止這一切發生的話，就只有堵住潘陽的嘴。
堵住嘴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可如今陸明垚武功盡失，而潘陽再怎麼不濟也是漁幫的四當家，尋常武功肯定是不在話下。直接動手是殺不了他的，那麼只有用計謀了。
陸明垚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獨自出現在荒山？”
潘陽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還是聽雨閣的媒介，我今日來就是‘撈魚’的。”
方才陸明垚確實在窯洞裏發現了許多龜殼。可沒想到他就是媒介。
按理說做聽雨閣的媒介十分危險，只有武功蓋世，或者有強大靠山的人才能勝任，而這些人往往都不會為了錢財甘願被聽雨閣所驅使，全是有求於聽雨閣。聽雨閣為他們辦事，他們給聽雨閣做一段時間的媒介。
可漁幫這種三流門派的人也敢做聽雨閣的媒介，真是不要命了。若是遇見聽雨閣的仇家，故意找事兒的那種，恐怕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被人威逼利誘，一不小心出賣了聽雨閣，那絕對是後患無窮。正常來說這樣的人是不敢做媒介的，而聽雨閣也不敢用這樣的人。
陸明垚高度懷疑他在說謊。
既然說謊，那就表明此人心思叵測，更不能留了！
反正他是漁幫的人，漁幫作惡多端，死不足惜。雖然他與陸明垚無冤無仇，說實在的陸明垚並不想要他性命，但他會威脅到陸明垚的安危，目前來看也不得不殺了他。
“前段時間朝廷出了個意圖謀反的罪臣，劉幫主被朝廷收買派去協助刺殺那個罪臣。這件事潘四爺不會不知道吧？”陸明垚試探性地問道。
潘陽道：“當然知道了，江湖上都傳遍了。聽說那人挺厲害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請江湖人士解決。”
“你不知道那個罪臣是誰嗎？”
潘陽搖了搖頭：“這我怎麼知道？朝廷里的人我也沒興趣。”
聽潘陽這麼說，陸明垚明白了。看來是韓雲飛封鎖了消息，天下人都知道當今聖上韓雲飛是棠溪門門主陸滿塘的徒弟，換句話說他也算棠溪門的人，當年他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是陸滿塘收留了他，對他關心呵護，恩同再造。
而他又和陸明垚情同手足。
陸明垚雖說是犯了謀反之罪，但僅憑一冊賬本不足以定罪，而且謀反並沒有實錘。若是讓天下人得知是他殺了陸明垚，即使陸明垚有謀反之罪，也會遭人非議。不如就封鎖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陸明垚不禁在心裏暗嘲，自己當初的眼睛究竟是有多瞎，竟然會把韓雲飛這種卑鄙小人當成最好的兄弟。
陸明垚趁潘陽不注意，將野果浸了毒，毒液是沐小婉給他的，讓他用來防身。毒性雖不大，但毒死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吃完兔肉口渴了吧。來，吃個野果解解渴，這野果很甜，是我在林子裏摘的。”陸明垚將毒果子遞給了潘陽。
“哈哈，謝謝陸大俠！”潘陽毫無防備之心地接了過來，直接咬了一大口，贊道，“真甜啊！陸大俠，你對我簡直是太好了，又是請我吃烤兔，又是請我吃野果的，此刻要是有酒的話就完美了！”
陸明垚乾笑兩聲。
潘陽邊吃野果邊熱情地說：“陸大俠，以後我就是你的小弟了，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去漁幫找我，我定竭盡所能！”
“嗯，知道了。”
“對了，陸大俠。這大晚上的你怎麼也在荒山？你不是早就入朝為官了嗎？是不是當官當膩了，就回來找找江湖的感覺？跟你說吧，還是在棠溪門好，多自由啊，當官很沒勁的……”潘陽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腹部傳來一陣絞痛，疼得他呲牙咧嘴，他急忙用手捂住肚子，難受道，“我肚子好疼啊……哎呀……受不了了……我到底是怎麼了……也沒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陸明垚知道他是毒發了，神色淡定，默不作聲。
潘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鼻孔中流出來了，用手一摸，竟然是血！
隨即，他的嘴裏也溢出血來！
而陸明垚表現得依舊淡定，眼睜睜地看着他七竅流血。
潘陽終於明白過來，他一臉痛苦地指着陸明垚，扯着嗓子大聲問道：“為什麼……你……你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下毒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