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狗的下場
枯木長老此舉，看上去冠冕堂皇。
但明眼人都知道，他不過是想從皇甫鐵牛這三個徒弟身上，挖出那些功法神通而已。
要知道一套好功法，對每一個宗門都是極其重要。
如果能得到一套天階功法，加以時日，甚至能讓一個宗門成為堪比聖地的存在！
在這一點上，比氣運這種縹緲之物更加珍貴！
“枯木長老，你們問道閣門下弟子數千，分身無暇……以老夫看來，皇甫鐵牛這三個弟子還是交給我神光宗來管教吧。”
李長老立刻站了出來。
“此言差矣，我鬼劍派以劍修心，最能讓人擺脫虛妄、迷途知返。這三人還是交給我鬼劍派吧……”
“我們黑水門的內功心法，也十分適合教導這種弟子……”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引人向善，渡邪為正，正是我佛家所長，還請諸位道友不要爭了……”
“此言差矣，道者，從為善，這還是屬於我道宗來教導！”
就在一幫人爭得面紅耳赤之時，梅念卿突然站了起來，咬牙說道：
“我們生是雲峰宗的人，死是雲峰宗的鬼！想讓我們背叛師門，你們不過是痴心妄想！”
聽見這這話，所有長老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枯木長老哼一聲，說道：“你就是皇甫鐵牛那大徒弟吧？老夫有心放你一條生路，你可別不識抬舉？”
李長老也說道：“跟着那妖孽能學什麼好！只有拜入我們這些正道宗門，才是正途！”
“那妖孽修為再高，現在不也死在枯木長老神掌之下？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替天行道！你們三人可別再執迷不悟了！”
“……”
“我師父頂天立地、笑對生死，豈是你們這些霄小可以污衊的！”
梅念卿眼中帶淚，面似寒霜，“噌！”的拔出腰間寶劍，遙指上千修士。
“二位師弟，可願隨我殺敵，為師父報仇！”
聽見這話，秦壽與安慕希也站了起來，眼中滿是恨意。
“為師父報仇！”
他們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安慕希也不過是築基後期，另兩人還在築基中期。
別說對付上千修士了，隨便出來一個長老他們也不是對手。
但面對這種必死的局面，三人卻沒有一人後退，眼中只有悲傷與仇恨。
看着劍拔弩張的三人，一幫長老不為所動，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皇甫鐵牛行事瘋癲，教出來的三個徒弟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用跟他們廢話了，咱們直接動手，誰抓着就算誰的，怎麼樣？”
“有道理，皇甫鐵牛那身神通功法，本就該有德者居之，咱們就各憑手段吧！”
“上！”
可就在一幫長老準備動手的時候，一道淡然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飄來。
“當著我的面挖我牆腳，你們也不先問問我的意見，是不是有點太沒禮貌了？”
所有長老聽到聲音，全身同時一顫，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只是一眼，所有人的表情就徹底僵住了。
“皇...……皇甫鐵牛？”
“這怎麼可能！”
只見從天山宗上，緩緩走下一人，身穿青衫，嘴角掛着淡笑。
赫然是已經化為灰飛的皇甫鐵牛！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連退好幾步，眼中滿是驚疑與不敢相信。
“大白天的鬧鬼了？”
“怎麼回事？這妖孽居然沒死！”
“不可能啊！剛才大家親眼所見，莫非是……詐屍？”
“胡說八道！都化成灰了還怎麼詐屍？你以為人是泥巴捏出來的！”
所有長老都驚駭至極，眼前這一幕，遠遠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枯木長老更是驚懼交加……
之前是他親自動的手，只是一掌就將皇甫鐵牛的擊殺，最後更是被雷符炸成飛灰。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個人了，就算是只蟑螂也該死透了吧！
但現在……
到底是怎麼回事？
“師……師父？”
“師父您老人家沒事？”
梅念卿三人見到皇甫鐵牛，開始也是不可置信。
但隨即，三人的臉上都湧出無盡的狂喜。
前一刻已經面對死局，三人都準備以死來捍衛皇甫鐵牛的尊嚴。
沒想到下一秒，自己師父就好端端的冒了出來……
雖然同樣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可在他們心中，自己師父便是無所不能的代名詞。
只要師父沒事，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
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皇甫鐵牛表面淡然，其實心底長鬆了一口氣。
上千修士，十幾位長老……
要是這些人一起動手，以他現在的境界絕對逃不過魂飛魄散的下場。
所以他乾脆主動下山，給這些人造成一些疑慮，然後再以言語相激，引少數人動手。
事情也的確像他預料的那樣，枯木長老第一個按捺不住，搶先出手。
他現在不過是鍊氣初期，哪裏頂得住元嬰後期全力一掌，剛一接招，就翹了辮子。
但皇甫鐵牛早料到了這點，為了避免身死後還被人滅魂，事先就用雷符連接自己的心脈。
只要心脈一停，雷符立刻就會爆炸。
這樣既不算自殺，又可以將敵手逼退。
而他的魂魄就趁着這一空檔，悄悄遁回天山宗，重塑身體，順便換了身衣服，慢悠悠下山。
這一招看起來險，但皇甫鐵牛並不是毫無根據。
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人性的理解，自然比這個世界的人要強得多。
他利用的，便是人對未知事物的疑慮心理。
現在瞧瞧那十幾位長老見鬼似的表情，皇甫鐵牛就忍不住一陣好笑。
“身外化身！一定是身外化身！”
枯木長老長吸了好幾口氣，突然眼睛一亮，大叫起來。
什麼？
聽見這話，所有人又是一驚。
身外化身，這可是傳說中的仙術啊！
從古至今，只在典籍里略有記載，誰也沒親眼見過。
這皇甫鐵牛怎麼可能會？
但是再一想之前，皇甫鐵牛化為飛灰，是所有人親眼所見，絕無生還的道理。
如果不是身外化身，那就真沒有別的解釋了。
更何況，皇甫鐵牛妖孽一世，曾經半隻腳都踏進了仙門。
如果說人間真有這種仙家神通，估計也只能是他有了……
而皇甫鐵牛聽到枯木長老的話，依舊是那副淡笑的表情，沒有任何錶示，似乎已經默認。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又信了幾分，看向皇甫鐵牛的目光也更加複雜。
仙家神通啊！
那可是幾大聖地都沒有的東西！
誰不想眼饞？
但皇甫鐵牛既然會身外化身，說不定還有其他手段，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諸位道友切莫驚慌！就算會身外化身又如何？他現在不過鍊氣境修為，化出的分身同樣也是如此！”
鬼劍宗周長老眼中精光連閃，猶豫了好一陣，還是忍不住仙法的誘惑，站了出來。
“老夫就不信了，這具也是你的分身！”
說完，周長老腳下一動，寶劍出鞘，朝着皇甫鐵牛走去。
一幫長老互相看了看，也是微微點頭。
雖然不知道施展身外化身的要求是什麼，但畢竟是仙法，施展所耗真氣應該不低。
而皇甫鐵牛現在身受重傷，修為大跌，就算能使用，應該也只能施展一次，絕沒有再二再三的道理。
否則如果鍊氣境都能化出兩具分身，那他們學會了，不是化出幾十個？
仙人施展，豈不是要成百上千個分身？
這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而周長老嘴上雖然叫得凶，但比起枯木長老卻謹慎了不少，在距離皇甫鐵牛十米外就停了下來，不再接近一步。
只見他寶劍一舉，口中急速念動劍訣，一道兩尺長的青色劍氣，便從寶劍頂端噴薄而出。
“噌！”
周長老手中的寶劍發出一聲龍吟，散發出強烈的鋒銳之氣，氣勢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