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天神遺珠

天火大道，哥特老酒坊。

老者垂頭喪氣的走了，中年人和青年的表情卻變得更加嚴峻。

藍絕的目光轉向那位中年人，“上元古法國出產的紅酒主要分為哪兩個產區？”

中年人道：“波爾多和勃艮第，其中波爾多又分為左岸和右岸。”

藍絕道：“波爾多八大名庄是指哪八個？”

中年人道：“指的是波爾多左岸上元一八五五年梅多克列級庄的五大一級庄，以及波爾多右岸的三大酒庄，分別是左岸的拉圖古堡、拉菲古堡、瑪歌古堡、奧比昂古堡和木桐古堡，右岸三大酒庄則是，柏翠古堡、歐頌古堡、白馬古堡。”

藍絕道：“很好。我們剛才說，左岸的拉菲古堡一般醒酒要兩個小時左右，那麼，勃艮第產區最頂級的紅酒一般要醒多久？譬如，康帝產區的Latache。”

“這個……”中年人猶豫了，試探着道：“醒酒需要看酒的狀態和儲存情況，所以不好判斷。”

藍絕笑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

中年人心中一緊。

“你可以走了。”藍絕道。

中年人苦笑着站起身，道：“我錯在哪裏？”

藍絕道：“勃艮第和波爾多完全不同，它可以略醒，一般不超過半個小時，而最好的勃艮第其實不用醒，喝的就是它在接觸空氣后不斷出現的變化。或許你喝過勃艮第，但絕不多。”

中年人認真的點了點頭，道：“受教了。”他站起身，向藍絕五人致意後轉身離去。

原本坐在中年人身邊的青年也站起身，同樣也是一臉的苦笑，“我想，我也走吧。等我想辦法多喝一些酒再來。”

品酒師看着藍絕，“每次由你來考核，都能在最短時間內解決問題。雖然有些刁難。”

藍絕微笑道：“但也直指本心，不是嗎？你不願意問的太過凌厲，是因為你要風度。我是珠寶師，不是品酒師，或者說，我只是個想快點喝到美酒的酒鬼罷了。今天，請我們喝什麼呢？”

品酒師道：“你自己去空間酒窖隨便拿吧。僅限一瓶，多的請付費。”一邊說著，他將一塊銀白色的金屬塊放在自己面前的桌案上。

“好。”藍絕立刻站起身，經過品酒師身邊的時候，拿起那塊銀白色金屬，向後面走去。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立馬回去吧羅焱喊醒。

“你幹嘛？！”羅焱好不容易打上了瞌睡，隱約間夢到了個粉藍色的的身影，被藍絕叫醒後有些氣憤的沖她吼道。

藍絕一愣，也有些生氣。“你敢吼姐！”藍絕猛地伸手揪住羅焱的耳朵。

“嘶！啊疼疼疼疼！”就這樣羅焱被藍絕霸道的拽走了。

穿過高達十丈的走廊，下迴旋階梯，盤旋向下又十丈后，一扇古樸的褐色大門出現在他倆面前。

藍絕走到近前，張開手掌。手中金屬塊就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飄然飛起。輕飄飄的烙印在那大門之上。

大門如同水波一般蕩漾了一下，沒有光芒，然後就像是融化一般奇異的消失了。

藍絕微微一笑着拽着羅焱，緩步走了進去。

她站定不動，周圍的一切輕微的扭曲着，一直過去了半分鐘后，扭曲感才重新消失，一切恢復正常。

這是一個碩大的地下酒窖，上元古法國特級白橡木製成的酒架整齊排列，一眼望不到邊際，一個個巨大的橡木桶堆積在旁邊不遠處，佔滿了一片牆壁。

藍絕緩步向內走去，一邊走，一邊看着那一排排瓶裝古樸美酒的酒標。

“你想喝什麼，直接拿，我請客。”藍絕一邊走一邊回頭對羅焱說道。

“真的？！謝謝藍姐！”羅焱萬歲一聲也開始尋找起來。

片刻后，羅焱拿了瓶雞尾酒走了出來，品酒師瞥了眼那瓶雞尾酒，鬆了口氣，他以為社長先生拿了極為昂貴的酒的話，自己可不能反悔，幸好只是普通的雞尾酒，只是自己親手調的罷了。

“對不起，我遲到了。”

品酒師臉色嚴肅的看着站在桌旁的少女，淡淡的道：“你走吧。遲到是不能原諒的錯誤。”

“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機會呢？”藍絕的聲音響起。

品酒師端坐不動，“遲到意味着不尊重。”

藍絕道：“我們年輕人都有一顆愛美之心，不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她個機會。”

身穿白西裝的咖啡師道：“他說我們老。”他臉上帶着微笑，似乎在說，我可不是挑事的人。

品酒師皺了皺眉。

美食家卻開口道：“珠寶師，看在你手中拿的那瓶酒的份上，這次我支持你。”

品酒師下意識的扭頭向藍絕看去，當他的目光落在藍絕手中的酒瓶上時，就再也挪不開了。

一直沉穩、嚴肅的品酒師猛的站了起來，他的嘴唇和指向藍絕的手指幾乎同時顫抖起來，“我只是讓你隨便拿一瓶！”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藍絕認真的道：“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還給我！”品酒師一個箭步就到了藍絕面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

藍絕沒有閃避，酒到了品酒師手中，可在她手中卻有一個完整的木塞，散發著淡淡酒香的木塞。

“混蛋，你竟然開了它！”品酒師氣急敗壞的說道。

“粗口，是一個貴族不能被原諒的錯誤。”藍絕向他搖了搖手中的木塞。

白裙少女此時也抬起了頭，也看到了那瓶酒，一雙水藍色的眼眸中，滿是亮晶晶的光彩。

品酒師的呼吸顯得有些粗重，用力喘息了幾次后，一把搶過藍絕另一支手中的銀色金屬塊，“伊娃，溫水，白麵包片。七十二個月的上元西班牙黑毛豬火腿，刨片。”

“是，老爺。”

“等一下。”美食家叫住伊娃，他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緊緊攥住酒瓶的品酒師，道：“原來你還有七十二個月黑毛火腿這種好東西，平時都不捨得拿出來。”

品酒師惡狠狠的道：“先祖當年一共就帶過來十九條，目前還剩十四條，這本來是留給我自己享用的。便宜你們了。”

美食家微笑道：“別惱，品嘗美食與美酒需要一個好心情。而且，一條火腿能吃很多次。伊娃，把火腿整體拿上來，再拿一個大點的磁盤，二十根蠟燭，我來處理一下它。”

伊娃看向品酒師，品酒師向她點了下頭。不知道是否是聽進了美食家的勸說，他臉上惱怒的表情漸漸散了。

藍絕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看向那正悄悄吞咽口水的少女，道：“這瓶酒你認識？”

少女用力的點了點頭。

藍絕微笑道：“說說看。”

少女毫不猶豫的道：“這是世界酒王羅曼尼?康帝。也是法國勃艮第產區之王。勃艮第因為有它而自豪，曾經有品酒師說過，勃艮第憑藉一個羅曼尼?康帝，就可以戰勝波爾多八大名庄。它在上元時代，就是世界上最昂貴的紅酒。”

藍絕道：“說說它的味道。”

少女眼中瞬間流露出迷醉之色，“那是一種能夠貫穿味蕾、貫穿牙齦，彷彿能鑽入到人體每一個細胞中的味道。馥郁持久的香氣，精緻醇厚，單寧細膩而有力，平衡而又凝縮，絲絨般的質地柔滑優雅，幾乎將頂級黑皮諾葡萄的優點集於一身。是不可複製的夢幻之酒。進入新元時代后，母星因為環境變化與過去的破壞，早在上元二零二五年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產過真正的羅曼尼?康帝了。”

聽了少女的話，藍絕、品酒師和美食家臉上都流露出了驚訝之色。

品酒師道：“你喝過？”

少女有些羞澀的輕輕頷首，“曾經有幸品嘗過一杯上元一九八一年的羅曼尼?康帝，雖然不是它最好的年份，但那份味道卻烙印在我靈魂之中。”

美食家微笑道：“是個有品位的姑娘，看來，珠寶師又對了。”

藍絕看向品酒師，品酒師點了點頭，道：“看在羅曼尼?康帝的份上，算你考核過關。記住，以後無論任何事，作為一名貴族，都不能遲到，無論你有什麼原因。”

少女深施一禮，“是。”

品酒師道：“你去吧。伊娃會給你辦手續。”

“謝謝您。”少女再次行禮，她猶豫了一下，彷彿鼓足勇氣問道：“如果以後我獲得了天火徽章，可以來您這裏購買羅曼尼?康帝嗎？”

品酒師冷淡的擺了擺手，道：“羅曼尼?康帝我只款待朋友。”

少女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再次行禮后，轉身而去。

幾名侍者送上四支黑皮諾紅酒杯，一盤白麵包片，五杯溫水，還有一條長達一米，最粗處直徑約三十公分的巨大火腿。一個正方形的白瓷盤子。

品酒師冷冷的看着藍絕，“以後再也不讓你幫我考核了。”

藍絕微微一笑，道：“品酒師，要學會寬容。好東西要和大家分享才有樂趣。”

品酒師哼了一聲，拿起羅曼尼?康帝，拇指扣入瓶底凹陷處，食指、中指、無名指托在瓶側，一隻手將瓶子舉起。

看着瓶子上的酒標，她喃喃地道：“上元二零零五年的羅曼尼?康帝，你小子太狠了！”

藍絕看着自己面前的杯子，“我看到還有一九九零年的。”

美食家眼神一凝，“那你怎麼不拿？二零零五年雖然是頂級年份，但九零年可是康帝的傳奇年份啊！”

藍絕正氣凜然的道：“做人留一線，我可不想被品酒師列入黑名單。”

美食家似笑非笑的將二十根蠟燭排好，“放心吧，別人或許會，但我們總還是不會的。”

品酒師沒好氣的道：“我欠你們的？”

藍絕和美食家相視一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酒友難得。”

鮮紅色的酒液滑入杯中，很穩，沒有濺起半分漣漪，酒香並不算太濃郁，似乎所有味道都被鎖死在了那晶瑩剔透，宛如鴿血紅紅寶石一般的酒液之中。

品酒師的手沒有絲毫震顫，四杯酒倒的極為均勻，都是橫向兩指的高度，肉眼完全分辨不出差別。

藍絕看着酒，美食家卻看着面前碩大的火腿，他們的眼神同樣痴迷。

二十根蠟燭密集而均勻的排列，正好比那方形空磁盤略小。美食家的右手在蠟燭上方掃過，二十根蠟燭幾乎同時亮起，火苗不高，但明亮。

美食家捏着磁盤邊緣，將它平放在燭火上，讓燭火的外焰灼燒着盤底。

咖啡師道：“你累不累？你自己的火不行嗎？”

很久都沒開口的羅焱說道：“美食家的火是陽火，燥熱、暴烈。燭火是陰火，柔和、溫潤、均勻。他現在需要的是後者。”

咖啡師有些不服氣的道：“為什麼不可能？我不信！品酒師，他說的是真的？”

品酒師沒有吭聲，他捏起面前的高腳杯，捏住的是下面長長的水晶柱，將它高舉過頭，接着燈光，看着杯中鮮紅通透的酒液。

咖啡師又扭頭看向藍絕，“社長鄙視我！他有什麼理由那麼說？”

藍絕的目光也在酒杯上，他的動作幾乎和品酒師一樣，拿着自己的杯子，看着那杯中的晶紅，眼底有些惱怒，半年前天火大道委員會當中最強的幾位一致表決：破格使羅焱免去考核、無論羅焱幹什麼無條件資助羅焱、無論什麼職業都要尊稱他先生、藍絕負責教羅焱貴族禮儀，當然最後一條是因為自己反對，才加上的，雖然自己不樂意但羅焱不得不說很謙虛，在一個月後學會了貴族禮儀。

現在咖啡師明顯打破了第三條規定。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很氣。

“他說的對，而且當然有理由。品酒師不說，是不想傷害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算作對你剛才挑事的報復。”

“好，你說。”咖啡師不服氣的說道。

藍絕淡笑道：“想學習知識是要付出代價的。把你杯中酒給我，我才告訴你，不然叫什麼報復？”

咖啡師有些羞惱的道：“好，如果你的理由能夠說服我為什麼不配喝羅曼尼?康帝，我這一杯就給你。”

藍絕將自己的酒杯放在桌面上，然後眼神卻看向品酒師，“不許搶哦。他是問我的，誰讓你剛才不說。”

品酒師嘆息一聲，“他肯這樣出讓一杯羅曼尼?康帝，這其實就已經是很好的理由了。”

藍絕微笑道：“但這卻並不足以說服他，因為他可以說自己的求知慾比品味美酒更強。”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溫水。藍絕的目光終於轉向咖啡師。

“其實，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是咖啡師。儘管你很懂美酒，也懂得美食，但你終究是一位咖啡師。”

咖啡師有些茫然的道：“這算什麼理由？”

藍絕道：“這當然是理由，相比於紅酒，你更愛咖啡。請問，你每天要喝幾杯咖啡？”

咖啡師道：“三杯。”

藍絕道：“喝咖啡已經成為了你生活中最重要的習慣，越好的咖啡，香味兒越是悠長、濃郁。但是，它也會侵佔你的味蕾。在品嘗一款頂級的紅酒之前，為了能夠感受它全部的馥郁芬芳，至少三天內不能吃任何味道重的東西。咖啡、茶、巧克力這些是絕對禁止的。否則，你的味蕾就會被佔據，哪怕用白麵包去試圖吸走這些味道，多少也會有一絲殘留。會影響美酒對你靈魂的升華。是對它的褻瀆。”

藍絕優雅的拿起他面前的杯子，將他杯中酒液全都倒入了自己杯中。空杯子送回到他面前。

品酒師嘆息一聲，輕輕晃動手中杯子，送到鼻端輕聞一下，頓時，他眼神中的嚴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醉、是沉浸。

他喝了較大的一口，在嘴裏略微回味才咽下。

藍絕也同樣喝了一口，低下頭，輕吸氣，口中發出輕微的水聲，然後才重新抬起頭，將酒液咽下。

隨後給了羅焱。

“幹嘛？”羅焱正自個喝悶酒，看見藍絕遞過來的酒問道。

“你沒喝過，給你嘗嘗。”

“謝了。”羅焱微笑道，抿了口紅酒，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目光。還給了藍絕。

藍絕看他的微笑的臉龐有些呆了，看都沒看的喝了口酒，良久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剛剛喝過的，臉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咖啡師看着他們的表情，忍不住道：“有沒有那麼誇張啊？品酒師，再給我一點。”他可是很清楚羅焱不知道為什麼嘴很刁，能讓他露出這樣讚賞的目光，絕對很棒。

品酒師嘆息一聲，道：“本來那盤白麵包是為你準備的，讓你吸一下味蕾上的雜味兒，再加上羅曼尼·康帝本身味道強勁，你也勉強可以品嘗一下。可是，你自己的已經輸給了珠寶師，我本來也只打算分享那一杯給你。所以，抱歉，今天沒有你的了。”

美食家收回燭火上烘烤着的盤子，將它放在桌子上，拍了拍咖啡師的肩膀，道：“這才是珠寶師的報復。這傢伙很記仇的。”

咖啡師扭過頭，惡狠狠的看向藍絕。

藍絕再次飲入一口天神遺珠那美妙的酒液，“卡梅爾小姐那天去了我店裏，雖然她沒有買東西，但從她的眼神中我能看出她喜歡的是什麼。”

咖啡師臉上表情一僵，幽幽一嘆，“你贏了。”

藍絕具備向他示意，咖啡師的表情恢復了淡定，“不過我不會就這麼走的，酒雖然沒喝到，但這火腿我還是要吃的。”

美食家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柄纖長卻窄薄的刀，輕輕一劃，一片薄如紙的火腿就飄落在了餐盤之中。

他的手在空中帶起一道道殘影，很快，幾十片纖薄的火腿就鋪滿了磁盤。

“為什麼要先烤一下？”品酒師向美食家問道。

美食家道：“你所說的黑毛豬，其實應該叫做伊比利亞豬，通常是在位於上元古西班牙中西部的林間牧地畜養的。該地區為典型的地中海自然環境，包含有廣闊的牧場及青橡樹和西班牙栓皮櫟為主的林木。在廣闊的牧場裏散養的豬的主要食物來源是這些林木的果實，橡子。而橡子是獲得真正的橡子伊比利亞火腿的必不可少條件。”

“製作時分以下步驟：把豬切割開；冷凍豬肉達到六攝氏度；腌制；沖洗及靜置；一經腌制完成，火腿用冷水沖洗以洗掉鹽粒，然後放入倉庫存儲兩個月，以便鹽分分佈均勻；自然乾燥。然後再掛入天然山洞中靜置至少二十四個月方可食用，頂級的西班牙伊比利亞火腿甚至要靜置四十八個月。”

“你拿出的這一條，乃是伊比利亞火腿中的極品，只有完全用橡子餵食並且百分之百純種的伊比利亞豬製作的火腿才能在山洞中靜置七十二個月這麼久。哪怕是在上元時代也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好東西。”

“但這種火腿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本身油脂太過豐厚，雖然味道純美，但香味兒卻在一定程度上被脂肪掩蓋了，在咀嚼時雖然能吃出來，但終究還是有所欠缺。我先烤盤，再將火腿切片放入，盤子的溫度會讓脂肪融化，這些脂肪會浸潤到瘦肉中，所有的香氣將完全展現出來，你們看，白色的脂肪都已經變得透明了。”

果然，原本紅白相間的火腿片上，白色的脂肪已然透明，看上去就像是水晶凍一般，淡淡的香氣從盤中飄逸而出，凝而不散。

藍絕抬手捏過一片，送入口中，瞬間動容，濃郁而純粹的醇香，綿長繞口不絕的在口中長留。再喝上一口羅曼尼·康帝，她已沉醉。

品酒師同樣吃下一片，幾乎是與藍絕同樣動容，然後苦笑着道：“看來，以前我的吃法讓它蒙塵了。”

美食家吃着火腿，喝着杯中美酒，微笑道：“吃你的、喝你的，還要被你稱讚，真是件美事。”

藍絕悠然嘆道：“天神遺珠配伊比利亞頂級火腿，品酒師，以後我會常來的。”

品酒師不看她，但眼中卻有了苦澀，她知道，珠寶師不是隨便的人，但隨便起來的話……

咖啡師也在苦着臉，伊比利亞火腿的醇香超乎想像，可惜，她已經沒有天神遺珠來配。

“別鬧了。”羅焱嘴裏咬着火腿衝著藍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