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暗道
“小素，咱們也走吧。”現如今姜雲勤和陳大夫都已在濟州露面，孫蕭羽自然是不能和他們同行。
“小素，你可都打聽清楚了。”出了小巷子，孫蕭羽帶着小素走在濟州集市上，雙目觀察着百姓的表情和反應。
“少爺，都打聽清楚了。那商會就在集市的不遠處。是白家籌集銀兩籌辦的，也是由濟州官衙認同的。因為白家銀子出的最多，加上顧大人的關係，因此商會中都是白家說的算。”小素麵色認真的說道。
不過一炷香，兩人就來到了商會門外，只是兩人還沒有走到前廳，裏面傳來聲討聲……
“白家實在是太霸道，一夜間居然出了這種事情。長此以往，大傢伙還如何營生？”一道氣憤的怒聲傳了出來。
“何老闆，你也不想想，若是這白家的玉礦被官府封了，這以後咱們該如何營生？咱們許諾的交貨時間已經到了，卻沒有貨交出咱們該如何向買家交代？”而另一道較為冷靜的聲音反駁着。
“楊老闆，這些問題不是我不關心。只是現如今白家被軟禁了起來，別說是打探消息，咱們連那白族長的面都見不到，難道你還指望着我們和官府搶奪玉石？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那何老闆已經暴跳如雷了。
“楊……”
“好了。你們是覺得現在濟州還不夠亂嗎？”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二位說的都沒有錯。只是，咱們對這厲少清知之甚少。今日我召集大家就是想問問各位，你們是如何想此事的？都說說自己的意見吧。”
孫蕭羽領着小素走到那前廳的後門處，站在牆外聽着那老者說的話。
“李叔，您這是什麼意思？我聽您的意思，是想和白家私了？”那何老闆說道，眾人紛紛不解，如果白家倒了，李家就有可能稱霸，但是不想這李家當家人卻幫着白家說話。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你們吶，就只會看着眼前的好處。剛才白家的劉管家來找老夫談及此次的事情。原先老夫和你們一樣，但是這劉管家卻分析了此次的事情來的這般蹊蹺，你們難道就不懷疑？難道你們就不怕這是濟州以外的商人為了吞併所設下的陷阱？到時候，咱們依舊是要仰人鼻息，還不如現在的境況呢。”那李老闆條理分明的分析着目前的狀況。
眾人一聽這樣的分析，立刻慌了，現如今一被點撥，紛紛恍然大悟……
而門外的小素卻是氣的滿面通紅，正要闖入前廳，卻被孫蕭羽拽住。
孫蕭羽朝他搖了搖頭，隨後拉着小素離開了宅子。
“少爺，剛才您為何不進去說清楚？萬一這幫商人真的決定和白家私了，那咱們所做的不都白費了？”小素臉上依舊滿是怒意。
孫蕭羽卻是一笑，淡淡的說道：“這個頭已經開了，豈是他們說不幹就不幹的？這玉礦的採掘權，官府照舊會收回。白家經此事必定會元氣大傷，已是不具備競爭的實力。這一點，孫家則是穩勝的。”
只是，今日卻讓孫蕭羽明白，那白正英的確還是有些手段的。
看來，他們要加快腳步了……
“少爺，您這是要去哪裏？”一看回的不是濟州驛館的方向，小素問着。
“去衙門。”而孫蕭羽手中的馬鞭早已是揮了出去……
濟州早就已經是謠言滿天飛，而顧府內卻依舊平靜無波。
只是顧鴻儒的內室中卻傳來爭執之聲。
“老爺，您又何必親自前去？不如奴才替您前去東尋？”管家苦口婆心的勸阻着。
顧鴻儒不動聲色的開口說道：“不必，你打理好府中事宜就可。只是前去一兩日，你不必擔憂。”
顧鴻儒說完就為自己披上一件披風，身上藏了不少的匕首防身。
“出去吧。”可顧鴻儒不給他半點機會，一旁的侍衛立刻就架着管家走出了內室。
顧鴻儒打開床內側的開關，緊接着地面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裂口，一條台階出現在幾人的眼前。
一旁的侍衛則點燃手中火把，護着顧鴻儒走進密道之中……
夜半無人，萬宰相一人坐在書房內，現在他不能親自前去驛館見平王，現如今已過去幾日，也不知顧錦書到底有什麼打算？
正想着，書櫃後傳來一陣輕敲聲，萬宰相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隨後就看見身披黑色披風的顧鴻儒居然走了出來……
“你……”看着突然出現的顧鴻儒，萬宰相心頭震驚。
這條密道原本是逃難之時用的，卻不想顧鴻儒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啟用。
而顧鴻儒出現在自己面前，恐怕是濟州出事了。
“萬宰相的身子還好吧。咱們已經好些年沒有見了。”顧鴻儒一臉笑意的說道。
而萬宰相，見顧鴻儒音色平常，提着的心也隨之放下，淺笑的說道：“是啊，許多年不見了。真是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莫不是濟州出了事情？”
注意到萬宰相的緊張和不自在，顧鴻儒不動聲色的說道：“不過是一些小事，只是聽聞平王現如今身在東尋，又聽聞東尋最近發生的事情，心中有些擔憂。現在的局勢如何？”
萬宰相暫時放下心頭的擔憂，緩緩的說道：“我被攝政王軟禁在府中。這一切都是拜那位平王妃所賜。本相和公主都栽在她手上。現如今奕洪君掌控了東尋的朝政，恐怕這東尋易主是遲早的事情。咱們的協議，恐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說著，萬宰相不免故意哀聲惋惜着，臉上一片凄哀之情，仿如若是對被扼殺的協議無比的心痛。
顧鴻儒雖然看出萬宰相是故意放大個人情感，想引起自己的反面情緒。
但對於剛才聽到的消息，卻是用心的分析着。
他和萬宰相之間早已達成協議，如果這個協議不能施行，那萬宰相也會受到衝擊，因此他剛才所說的話也是真話，也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誆騙自己。
只不過，現如今皇宮中除去一個病怏怏的鳳景帝就只剩一個年幼的南鴻燁，這兩人想要對抗正值盛年的奕洪君，恐怕是有些自不量力。
而奕洪君則是他們這個計劃最大的障礙。
想到此，顧鴻儒眉心一皺，略帶責備的開口說道：“你明知此事關係到雙方的切身利益，當初為何不攔着南藍？現如今闖下這樣的大禍，就算你幫助南鴻燁坐上皇位，這東尋還不是要對青祁俯首稱臣？這樣一來，東尋的一切都是掌控在青祁的手中，對我又有何好處？”
想到那公主不顧大局的舉動，顧鴻儒心頭湧上一股怒氣。
“事已至此，咱們生氣又有何用？”萬宰相轉而轉開這個話題，問着顧鴻儒的來意。
顧鴻儒則皺眉開口說道：“當時呂虎和東尋侍衛發生爭執，本官前去勸阻，卻不小心身中毒箭。我想知道，那支毒箭到底是誰射出的？”
從顧錦書前來濟州后，東尋所表現的一系列討好的舉動看來，自己貌似是被萬宰相等人算計了。
恐怕萬宰相等人早就已是看中了顧錦書的實力，因此才設計用毒箭射傷自己，趁機拉攏顧錦書。
但他們也是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萬一拉攏顧錦書的計劃不成功，還可以救活自己。
顧鴻儒緊盯着面色難看的萬宰相，從他的表情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萬宰相則是萬萬沒有想到顧鴻儒居然是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則是垂下了眼眸。
“怎麼？無話可說了？你可別忘了，如若我出事了，你也一樣不會有好下場，還包括……”顧鴻儒並沒有說完，但是萬宰相早已經變了臉色。
只是萬宰相心中毫無愧疚，冷聲開口說道：“放心，本相自有分寸，不如也不會讓人救活顧大人。顧大人今日前來，不會僅僅為了此事吧。”
顧鴻儒穩住怒意，緩緩開口說道：“這麼說來，本官是不是還要多謝萬宰相的救命之恩了？”
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之氣已是顯而易見。
萬宰相也是聰明人，怎麼會聽不出顧鴻儒的警告？心中暗自揣測着顧鴻儒此次前來的目的？
“顧大人不如說說看，有什麼需要本相協助的。”而顧鴻儒冒險前來宰相府，想必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顧鴻儒出奇的輕鬆自在，開口說道：“想辦法送我去見平王。”
聞言，萬宰相臉上頓顯難色道：“現如今本相被軟禁在宰相府當中都是自身難保，你認為本相還有送你前去驛館的本事嗎？”
“萬宰相既然可以救活千里之外的本官，那這區區的幾步路，又豈能難倒萬宰相？”顧鴻儒怎麼會看不清萬宰相的心思。
見顧鴻儒這般緊咬着自己不放，萬宰相心頭越發的氣惱。
頭疼的看眼顧鴻儒，萬宰相面色難看道：“知道了，但你至少要給我點時間準備，至少要讓我打聽清楚狀況再……”
“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天亮前，我是一定要見到顧錦書。若你打算和本官分道揚鑣，那麼本官自然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顧鴻儒快速的截取萬宰相的話。
而萬宰相卻是深知顧鴻儒言出必行的個性。
看來，自己想要暗中解決掉顧鴻儒的計劃是不可行了。
萬宰相不得不勉強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知道了，那就麻煩顧大人在書房中等候。”
說完，就見萬宰相轉身朝着書房的門口走去，只是身後又傳來顧鴻儒的提醒：“萬宰相，您可要記好了，本官怎麼去驛館的，就要怎麼回宰相府。途中本官不希望發生什麼變故。”
聽到顧鴻儒的警告，萬宰相背對着顧鴻儒的臉上佈滿怒意，半餉，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顧大人放心吧。咱們現如今可是在一條船上的。”
說完，萬宰相就踩着極重的步子走出書房，而顧鴻儒一個轉身，就重新走進密道之中，。
“大人。”密道中原本的侍衛低聲說道，右手則已是掏出火摺子。
“不用。”顧鴻儒卻是出聲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