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詩意的凶具 第二章（4）
顧雲菲抬眼看他的時候，發現他正以一種想要把她看穿的目光盯視着，“這麼好的主意，我在等你回答。”狄君避開顧雲菲猛然跟他相撞的視線，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十分不自在，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是個好主意，作為藝術家，有這樣的抱負很好。”
顧雲菲把杯中剩下的水一口喝掉，雙眉舒展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作為我的人體模特。”
“我不給人做模特。”
“我會說服你。”
“我的意思是，我沒有做模特的潛質，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這時，羅菲走了來，看他們談的正火熱，便問他們在談什麼？
狄君把雙手從胸前放下來，“顧小姐的身材一級棒，五官也是十分令人着迷，我想她做我的模特。”
羅菲朝他潑冷水，“我的女人不可以為別人做模特。”
狄君原本以為這樣是討好他們，好跟他們親近，不想他們根本不給他情面，不禁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羅偵探，你漂亮的助理已經答應，我可以留在桃花山莊畫畫。”
“漂亮”兩個字從狄君口中說出來，羅菲體驗到的全是輕浮，而不是讓人高興的讚美。
羅菲道：“我馬上帶着助理去見潘喬萍的父母，你不跟我們一起？”
顯然羅菲對狄君留在桃花山莊不死心。
狄君不加思索道：“藝術，特別是畫畫藝術，是一個耗費人時間、精力的累人活路，我想趁我這幾天精力充沛，能把我理想中的畫作完全，所以我就不跟你們去了。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就是希望山莊的用人每天能夠提供我簡餐。”
羅菲為難地撓了撓後腦勺，“為了你的傑作問世，我會安排好用人。”
狄君那雙鷹眼閃爍着得意的眸子，“我會在桃花山莊等你凱旋。”
狄君好像得到爭鬥勝利一樣，興高采烈地答道，但羅菲覺得好像受到侮辱，他在被眼前這個別有用心的傢伙牽着鼻子走，可自己不能揭穿他，因為只是他的感覺在作崇，沒有證據拿出來讓他馬上落荒而逃，從此都不要在出現他的桃花山莊。
狄君是一個熱情過分的人，他親自把羅菲和顧雲菲送到機場，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跟羅菲大談偵探的藝術。
羅菲聽得出來，他看了幾本膚淺的偵探書籍，而且看的粗枝大葉，從嘴裏說出來，像醜女人做作的賣弄，讓人覺得反感。
不過，狄君說了一句讓羅菲記憶猶新的話：兇手知道了偵探們探案的套路，在殺了人後，反偵探起來就容易很多，那樣就不容易被警察抓住把柄。所以說，兇手完美地偽造謀殺案是有可能的。他相信古往今來一定有無數兇手進行了完美謀殺，不然警察的檔案館裏不會積壓那麼多懸案。
羅菲本想說，世界上根本沒有完美謀殺，只是警察在查案的時候腦子動的不夠多，或者是根本沒腦子，導致了可能非常容易破獲的案子都成了懸案，讓兇手逍遙法外。
羅菲沒有說出口，因為他不想和一個他不喜歡的畫家討論對他有重大意義的偵探藝術。
狄君說個不停，儘管沒有得到同車人——包括出租司機的熱情反應，那怕敷衍的回應都沒有，但絲毫沒有打消他一直說下去的熱忱，他好像是孤單很久了，太長時間沒有跟人說過話，終於逮到活物，而且能聽懂的人話，所以要一直說個不停，發泄長久壓抑在他心中的鬱悶。
這是羅菲對他一路喋喋不休的偏見，當然也可能是一針見血的結論：狄君就是一個長期封閉自己的人，所以在狹小空間跟人相處時，情不自禁地說個不停，是否得到別人回應，並不重要。
狄君像送多年老友一樣，一直把他們送到機場的安檢口，跟他們揮手告別，看不到他們人影，才放心離開機場。
2
羅菲和顧雲菲親自上門拜訪了潘喬萍的父母，可能是因為女兒的不幸遭遇，他們夫妻看起來很是蒼老滄桑，頭上的白絲和臉上的皺紋，明顯都是最近才有的，可見他們的悲傷之情有多濃重。
他們居住的房屋是城市常見的高層鋼筋水泥房，只是在裝修佈置上，看得出比一般家庭的經濟狀況要寬裕。
他們見面后，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默默地隔着一張矮桌，分主客的情形坐下。
顧雲菲首先打破沉寂說道：“我們收到你們的郵件，就從日本趕了回來，其實沒有必要讓你們的侄子狄君先生親自到我們住處每天等我們回來。”
潘雲慶看得出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他的太太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平時應該都是依附於丈夫的任何行動，所以坐在一旁，什麼也不說，看着丈夫跟他們交談，不到她迫不得已要她說話的時候，她肯定不會主動開口說話，可能她認為這是女人的一種教養吧！
“我女兒出事後，我們親戚中就狄君最熱情了，幾乎每天都到家來安慰我們，挺讓人感動的，兩個月快過去，警察還是沒有找到嫌疑人，他得知我收到匿名信，有人讓我們尋求羅偵探的幫助。寫信的人說，你的智慧非常出眾，警察偵破不了的案子，到你這裏，總會得到解決。我看警察的調查專案組解散了，我便把收到匿名信的事告訴了狄君，狄君聽說是你，他說他很了解你，便自告奮勇要親自去找你。我說我都還沒有聯繫你，但他執意要去找你。出於禮貌和真誠，我還是發了郵件你們，你們能從旅行中抽身回來，幫我們女兒查凶，我們感激不盡，”
潘雲慶竟然撲通一下，跪在了羅菲面前，他的太太跟着跪下，求他們一定要幫他們的女兒找到兇手，他可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羅菲和顧雲菲立忙扶起了他們，一副受不起他們跪拜的尷尬樣子。
羅菲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世俗禮節上，直截了當地驚訝問道：“你說有人匿名給你們寫信介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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