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
剛剛下班回來的邵雲旌,一點都不驚訝看到賀韶庭,反而是異常淡定的說道:“我知道你肯定會過來找我,不如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吧~”
賀韶庭不置可否。
臨川市中心某咖啡廳里,兩個極其出色的男人相視而坐,一個帶着眼鏡,溫文爾雅,書卷氣十足,另一個西裝革履,清冷俊逸,成熟穩重,而他們今天之所以會坐在一起皆是為了同一個女人。
身為醫生的邵雲旌並不喜歡過多的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她把什麼都告訴你了?”
賀韶庭點了點頭,“說了一大半,只是還有一些她並不願意多言。”
“所以你就來問我了?”邵雲旌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可能是味道有些難以接受,忍不住皺眉。
“DissociativeIdentityDisorder並不是一種常見的病症,相信你一定聽說過‘24個比利’,暮辭的情況說簡單也簡單,在專業醫師的眼中這和其他的精神疾病一樣,說複雜……其中這種病在學術上至今尚存爭議,在美國甚至有些權威精神科醫生懷疑這種病症的真實存在性。”
“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也諮詢過權威的心理醫生,今天之所以會來叨擾你,只是想知道她隱瞞我的那些,你是她的私人醫生,相信你一定很清楚。”他也是言簡意賅,挑明來意。
“既然賀總知道我是Bella的私人醫生,就應該知道醫生基本的職業道德就是不得泄露病人的私隱。”
從一開始見到賀韶庭,邵雲旌便一直在審視他,這個名字在他的耳邊被暮辭提了很久,他似乎對他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今日一見他終於明白了暮辭為什麼會那麼無法自拔的愛上他。
就算在同性人的眼光當中,賀韶庭都是一個極其出色的男人,當然這不止於他出色而英俊的外表,還有進退得宜的舉止談吐,理性而有邏輯的思維,從容不迫的沉穩,以及他迎面的氣場和魄力。
他是心理醫生,當然會極其職業病的從一個人的動作表情說話等眾多的細枝末節,來研究一個人的心理活動,從來在短時間之內對一個人做出初步的判斷,雖然有時候會有些許的偏差,但是人他卻從來看的通透,但是和賀韶庭面對面這樣坐着,他有些無從着手。
一般情況下賀韶庭都不會強人所難,但是現在他的語氣當中卻隱含的幾分懇求:“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
“除非你能夠說服我~”邵雲旌自然深知醫生的底線在哪裏,更何況他們現在談論的對象是暮辭。
他在那幾十秒的時候當中,腦海里設想了萬千種賀韶庭會給他的理由,但是沒想到他的理由竟然是這樣的簡單。
他很坦然的說道:“我愛她,所以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她的病情究竟如何~”
我愛她,就是這樣理由,勝過萬語千言,邵雲旌不得不投降,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對於她的意義到底是多麼的重要。
“其實DID是指一種戲劇性的分離性障礙,在這種障礙中顯示出兩種或更多的不同身份或人格狀態,這些不同身份與人格交替以某種方式控制着患者的行為,丟失的時間她是不會記得的,所以並不是她不想告訴你,或者可以說是她根本就不記得在丟失的時間當中發生了什麼。”
邵雲旌沉思片刻才開口補充道:“DID患者已經習慣了用這樣的方式來處理傷痛記憶,不瞞你說其實我知道她是想起了一些的,但是我用了好幾年的時間都沒能讓她開口。”、
“我攀着她記起,但是那樣黑暗如同煉獄一般的日子,又希望她記不起,有時候遺忘也是一種幸福……”邵雲旌苦笑道。
這些內情賀韶庭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諮詢時醫生的一句話讓他觸目驚心,邵雲旌也通過暗示驗證了他的想法。
DID的爆發多是因為童年的影響,一定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才會出現初步人格分裂的癥狀,而這種虐待不只是肉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是24乘以7的無時無刻的絕望。
而且DID的癥狀多出現於幼兒時期,大部分的患者都曾經遭受過x的迫害,而且就邵雲旌了解的暮辭確實有這方面的記憶。
那一刻,賀韶庭的心痛徹心扉,原來剛剛見面的時候,她並不只是在單純的看他,而是真的把他當成了上帝派來的天使,拯救她出地獄的天使,但是他當時……
悔恨、譴責、痛楚、氣憤種種心情交匯在一起,他那一刻有想殺了自己的衝動,他放在掌心上的寶貝,竟然有過這樣的經歷,難過她會是這樣矛盾又糾結的個性,在他面前肆無忌憚,但是當著外人卻小心翼翼,束手束腳,那謹慎勁似乎連大聲呼吸都不敢。
“你可認識蔣明洲?”賀韶庭眼色晦暗。
聽到這個人命的時候,邵雲旌正端起咖啡杯,似乎是過分的嫌惡才慢慢的放下,“那個人渣還敢出來蹦躂?”他眼中滿是不屑。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但是看邵雲旌似乎已經細無巨細,雖然賀韶庭知道他是暮辭的私人心理醫生,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吃味,她的事情他竟然要從別人的口中知道。
他和她相識更早又有什麼用,他們之間有四年,他們也有四年,雖然雲朵是他的女兒,但是很顯然女兒和邵雲旌的感情更好一些,而且他到現在都記得暮辭在他耳邊的呢喃,她喚的是邵雲旌的名字,語氣是那樣的親昵乖巧。
“你可知道她究竟為什麼哪樣懼怕他?”他現在想來暮辭那樣懇求他不要去惹怒蔣明洲,她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被蔣明洲抓在手裏。
接下來邵雲旌的驗證了他的猜想。
“她小時候被一個修女收養,修女死了之後她便和其他的小孩子被送到了中部的一間小的療養院,那裏是老人頤養天年的天堂不錯,卻對那些小孩子來說,那裏是比地獄更可怕的地方,當時療養院的院長是一個和蔣明洲差不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