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罪惡 第三章 收穫
李毅在學校一無所獲，其實去之前，他就做好心理準備，現在這個社會，不管是孩子還是大人，大家都習慣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着警察到來，雖然沒有說明是什麼事，但是大家心裏都清楚，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李毅看看時間，下午三點半，學校要五點10分才下課，余松隔壁住的也是學生，也只有放學時間才在。
他讓王曉雷先回去，自己又來到余松的住處，昨天他給房主要了一把備用鑰匙，開門進去的時候，聞到一股霉味。
今天雖然沒下了，可是還是陰沉沉的，地面的水漬還沒有完全乾，可是之前他們進來踩踏的腳印在水泥地面依稀可見。
他現在很後悔，當時盲目走進來，導致足跡全部混在一起，趙法醫採集足跡回去之後，到現在都還沒有分析出來。
看着周圍的事物，也不知道採集回去的指紋，能不能有所收穫。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腳步聲，他回頭走出去，一個小夥子正在爬樓梯，他看見李毅，眼睛睜得大大的，看上去很吃驚。
“你住這裏嗎？”
“對！對！住在三樓！”
“可以和你聊聊嗎？”
小伙點點頭，表示同意，可是很明顯他非常警惕。
“你不用緊張，也沒有什麼事，我是警察局的，叫李毅。”
“嗯嗯！”
“你認識這個房間的人嗎？”李毅指指旁邊余松的房間。
“好像叫余松，但是不熟，也沒有交集，就只是知道他名字。”
“你知道，他平時都和什麼人交往嗎？”
小夥子想了想，然後說:“平時啊！他挺喜歡叫朋友來玩的，但是我都不認識，有兩三個人常到他這裏來。”
“你知道他們名字嗎？”
“這個不知道，我就只曉得一個是我們一中的，其他的不是我們學校的。”
“你們學校的也不知道名字嗎？”
“不知道，但好像是高二五班的，在五班門票見到過。”
“好的。謝謝！”
“不用謝！”
“現在是上課時間吧？以後不要逃課，好好學習！”
小伙尷尬地摸着後腦勺笑笑，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是該繼續上樓，還是下樓假裝回學校。
“現在還在上課，正好我要去你們學校，我送你回學校。”
小伙瞬間蒙圈，然後急忙解釋道:“我頭痛，已經跟班主任請過假了。”
李毅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四點二十多了，現在回去，也差不多該放學時間，也就沒有勉強。
“趁年輕，要好好努力學習，不要一天瞎混，混不出什麼名堂來的。”
“好的，警察叔叔！”
“去吧！”
小伙好像得到特赦，迅速朝樓上跑去，李毅看着他消失的樓梯，搖搖頭，這哪裏像生病的人？
“高二五班。”李毅默念着，然後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八班詢問的情況，突然想到，集體詢問也許得到的是集體沉默，因為誰也不想成為那個出頭鳥，如果私底下詢問，會不會就能得到不一樣的結果？
李毅一想到這裏，一邊走過去把房門關上，一邊拿出電話來撥打。
“曉雷，你速度來一中，我們再去一趟。”
“是！”
“你來的時候直接到教室辦公室。”
李毅到一中后，直接就到教師辦公室，幾個老師正在坐着聊天，正好張老師也在，他走到張老師面前。
張老師笑臉迎接道：“李隊長，有什麼事么？”
“你有你們班學生的聯繫方式嗎？”
“哪一個的？”
“所有人的。”
“我去看看我通訊錄裏面。”
張老師拿出一本筆記本，上面全都是自己班學生的聯繫方式，有的是電話號碼，有的是住處地址。
“你這通訊錄能借我用一下嗎？”
“這個你用完之後可記得要還我。”
“一定，一定。”
“對了，張老師，你認識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嗎？”
“高老師啊，他現在上課去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下課了。找他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你能給我一個他的聯繫方式嗎？”
“我給你她的電話號碼吧！”
“好的，謝謝！”
李毅一開始本準備在放學是時候，讓老師把學生留下來，然後一個個地去詢問，那樣的話可以給自己節約很多時間，可是他看到張老師的時候，他突然就不想這樣做了，而是準備一個一個地去問話。
學生本來就沒有多長時間休息，如果他這樣詢問的話，很多人晚飯都不能吃，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了。這樣會給學生造成一定的抵觸情緒，很不利與他們的交談，可能一樣都不會給自己說。這樣做雖然費時費力，但是可能從他們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所以再辛苦麻煩，都是要去做的。
接下來的幾天，李毅便和王曉雷還有其他三個同事，耐心地一個個地去詢問，可是得到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一樣。
“我和他不熟，不了解。”
“平時在學校，大家的關係都挺好的啊。”
“他挺不錯的，和大家的關係都處理得還可以。”
“學校之外的話不了解。”
“他和誰走得進的話，不清楚，不關心這些。”
幾天下來，王曉雷有些沒有耐心。剛剛詢問了一名學生，回到車上，他就懷疑地問：“隊長，我們這樣能有用嗎？”
李毅看看手中的通訊錄名單，已經詢問了大半了，得到的答案基本上都是，和余松只是同班同學，平時沒有什麼聯繫，不了解這個人的什麼情況，你問問其他同學吧。
“再問問看吧。”
李毅帶着王曉雷，趁着還是下課，又去下一處。他們一開始是先把有電話聯繫方式的學生聯繫完，然後聯繫這些沒有電話號碼，只有住房地址的學生。看着名單上的聯繫地址，李毅心裏也沒有普，不知道最後是不是會有所收穫。
但是這幾天，法醫的結果也沒有多大用處，腳印沒有其他任何人的，房間裏的指紋有四個人，一個是死者余松本人的，其他三人不知道是誰，數據庫里也沒有匹配的指紋。
所以，現在每去詢問一個人，李毅都要採集指紋，希望其中有一個能匹配上，可是結果總是令他失望。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起，是同事打過來的。
“隊長，我們這裏有學生提供了他平時常在一起玩的兩個人的信息。”
“太好了，你們現在在哪裏，我馬上過來。”
“在黨校。”
“回局裏，我們馬上回去。”
“好。”
兩個人一掃之前面上的陰霾，開車回警察局。
回到警察局，進門遇見一個同事，他說道:“李隊，你女兒來找你。”
“他在哪裏？”
“好像走了。”
“沒說找我什麼事嗎？”
“她說就是路過，你幾天沒有回家，過來看看，然後在你辦公桌那裏等了你一會兒，剛剛走沒一會兒。”
“好的，謝謝你！”
李毅去到辦公室，周鵬和況達已經在辦公室。
“把兩個人的資料給我。”
李毅接過資料，坐下來，突然發現桌子上的資料被動過，但是想到剛剛自己女兒在這裏，也許她無聊翻看的。
他沒有多想，就開始看資料，其中一個叫趙雷，就讀於章城一中高二五班。
李毅心想，這應該就是之前他了解到的那個人，本來想詢問完八班的學生，再去五班找這個人出來的，現在知道了名字，就可以直接去找人了。
他走到電腦旁邊，打開警察系統，輸入趙雷搜索，在一中讀書的有兩個趙雷，可是高二的就只有一個。
趙雷，男，17歲，籍貫，貴州章城縣古曲鎮瓦爾村瓦爾組。
“曉雷，余松是不是也是古曲鎮的？”
“是古曲鎮的。”
李毅又看看另外一個人，姓名，潘鼎。
“潘頂沒有問出是那個學校的嗎？”
“沒有。”
李毅又在系統輸入潘頂的名字，整個章城，就只有一個人叫這個名字。
潘頂，男，16歲，籍貫，貴州省章城縣城關鎮上街村桂花小區7棟405。只登記了2003年畢業於城關鎮初級中學，可是現在就讀於哪裏並沒有記錄。
“我和曉雷去詢問趙雷，小鵬你們兩個去城關鎮初級中學，查一下這個潘頂畢業之後考到那個學校。”
“我們直接去他家找就行了啊！”
“也行，我只是不想驚動他的家人，學校和老師溝通要方便很多，但是直接去他家快很多，就直接去他家吧！”
“是！”
李毅二人再次來到一中，他撥打了之前張老師給他的電話號碼。
“喂你好，請問是高老師嗎？”
“是的，請問你是哪一位？”對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李毅沒有想到會是一個女老師，他連忙道：“我是警察局的李毅，我想向你了解一下趙雷的情況。”
“李隊長，我聽張老師說過你，我現在在辦公室，你來找我吧。”
李毅二人來到辦公室，一名穿着白色T恤，灰色牛仔褲，長發的女子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見二人過來，就笑臉相迎，熱情地道：“是李隊長吧？”
李毅也禮貌地笑迎道：“你好，李毅。這位是我的同事王曉雷。”
“你好！”
“你好！”
“我在電話里聽到的是，你要找我們班的趙雷是嗎？”
“是的，我這裏有一些事情，找他了解一下情況，我想我們直接去班上找他不是很好，找你這個班主任去通知他過來要好一點。”
“確實，你們直接去找他的話，對他影響不好，現在的學生都愛亂想。你們請坐。”
二人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那就麻煩你高老師了。”
“沒事，你們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叫他過來。”
高老師出去的時候，王曉雷目不轉睛地盯着看，李毅輕輕碰了他一下，他害羞地低下頭，李毅只是嘴角上揚，笑了笑。
“你叫趙雷是嗎？”
趙雷點點頭，那張幼稚的臉上看得出非常緊張。
“不用緊張，我們只是問你一些簡單的問題。”
趙雷的眼神遊離，低着頭不敢看李毅，王曉雷在一旁做筆記，高老師在旁邊坐着。李毅沒有多想，只是認為突然有警察來找，什麼人都會緊張，更何況是一個高中十多歲的高中生。
趙雷點點頭，“嗯”了一聲。
“你認識余松嗎？”
他猶豫了片刻之後，點點頭。
“你和他的關係怎麼樣？”
“一般的朋友。”
“常在一起玩嗎？”
“不常。”
“你和他有來往的話，你知道他和誰有矛盾？”
“矛盾？”
“嗯！”
趙雷猶豫了大概半分鐘之後，搖搖頭，很小聲地說：“據我了解，他沒有和誰有矛盾。”
“真的嗎？”
“真，真的！”趙雷的語氣很明顯很慌張，李毅一雙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面色漲紅，一直低着頭，雙手在膝蓋前緊握着。
“不用緊張，沒事的。”
“還記得5月10號的晚上你在哪裏嗎？”
趙雷有些吃驚，疑問道：“10號？”
“嗯！”
“星期幾？”
“上個星期一。”
當他到上個星期一的時候，面色舒緩了許多，緊握的雙手也放鬆了一些，恐懼的臉色好了很多，而且抬起了頭來看着李毅。
“上個星期，我都是一個人，上完晚自習我就回住處睡覺，我都沒有去那裏。”
“你最後見到余松是什麼時候？”
“上個星期天我們一起打籃球，上晚自習分開，之後就沒有再見到他了。對了，叔叔，是不是余松出什麼事了，從上個星期到現在都沒有看見過他。”
李毅看着他沒有回答，按照情報，他與余松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關心餘松，而是聽到問他的是上個星期一的事之後，才突然關心起余松來。而且明顯也不怎麼緊張了，而且面上出現一瞬間的笑容，雖然很短暫，可是李毅看得很清楚。
“潘頂，你認識嗎？”
“潘頂？”趙雷一臉疑惑，睜大着眼睛看着李毅。
“對，認識嗎？”
“認識，我，還有餘松，我們三個常在一起玩的。”
“他不是一中的嗎？”
“不是，他在民中讀高一。”
“你們三個的關係挺好？”
“還可以。”
在一旁的王曉雷插嘴道：“你剛剛不是說，你和余松只是普通朋友嗎？”
趙雷扭頭看向旁邊的王曉雷，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李毅沒有說什麼，而是拿出指紋提取器，提取趙雷的指紋之後說：“你回去上課吧！”
趙雷看一眼高老師，高老師點點頭，說：“回去認真上課。”
趙雷沒有在言語，直接起身離開。
“謝謝你高老師！”李毅起身給高老師道謝。
“配合你們是我應該做的，不用客氣。”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王曉雷看着高老師，還有些依依不捨，李毅也沒有理會，匆匆走出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