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曼陀殊鈴
第二十回曼陀殊鈴
當鄭麟口裏喃喃念着“繁花似錦”這四個字的時候,前一秒還是冰天雪地的白山黑水,下一秒就變成了春光燦爛的錦繡花海了。
“這,也太邪門了。”眾人聞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一時都有點反應不過來。不過最高興的應該是南宮燕了,對於女孩子來說,奇花異草自然是比天寒地凍好太多了。
“啊切,啊啊切……”鄭麟連着打了幾個無比響亮的噴嚏,“這什麼鬼地方,這麼多花,啊切!”抬頭猛的看到南宮燕正用一種既奇怪又有點鄙夷的表情看着自己,鄭麟立刻捂住口鼻,訕笑道:“其實這些花挺美的,就是我天生對花粉,啊切……過敏……啊切!”南宮燕有點無語,轉過身去看花了。她看到一隻玉色蝴蝶在花叢間翩翩飛舞,忽然在一朵花上停住,那朵花顏色鮮艷,姿態舒展,煞是好看。
南宮燕自幼長於南國,對於奇花異草也見過不少,眼前的這種花卻從未見過,便走過去忍不住摘一朵看看。
“千萬別動那花!”身後的端木賜忽然道。
南宮燕伸出的小手驟然停住,花朵上的蝴蝶似乎受到了驚擾,翩然飛走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傳說中的曼陀殊鈴。”端木賜讓眾人離那花朵閃開點距離,繼續解釋道:“據說這曼陀殊鈴是西域的一種奇花,從根莖到花葉都有劇毒,甚至人聞多了它的香味也會有慢性中毒的癥狀。”
鄭麟知道端木家族是龍隱國著名的醫藥世家,對於天材地寶肯定是非常了解,端木賜能知道這些也算是家傳淵源。
南宮燕聽了吐了吐舌頭,笑道:“辛虧沒碰它,”又向端木賜贊道:“端木你怎麼知道這種花的?我在鶉隱國也認識不少奇花異草,卻從未聽說過這曼陀殊鈴。”端木賜道:“我也是在家族的藏書閣里偶然看到過記載,上面恰好有手繪的圖樣,因為這花樣子奇特,所以就記在心裏了。”
正說著,鄭麟又是幾個猛烈的噴嚏,眼淚都要流下來了,用袖中捂着口鼻,瓮聲瓮氣的道:“我說,咱們趕緊往前走走,這些花香味太濃烈了,剛才小賜不是說了么,這花連香味也有毒的。”
端木賜搖搖頭,從兜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小小的丹丸交給鄭麟:“這凝蕊丸可以舒緩花粉過敏……”
鄭麟一把薅過來吃了,“不早拿出來,不夠意思哈。”端木又拿出一些丹藥分給大家吃了,說是可以緩解和預防植物系的慢性中毒。
幾個人四處看了看,並未有什麼特別的發現,便往前走去。本來陣型中是鄭麟為前鋒的,但是他對花粉過敏,因此大家讓對植物比較熟悉的端木賜走在前面,北溟和鄭麟一左一右,南宮燕和西門鬧斷後。
披荊斬棘,斷木劈藤,這地方雖然地勢較為平坦,可惜周圍儘是些野草荒樹,幾個人前進的速度並不快,走了半個時辰后,端木賜忽然站住不動了,後面幾個人也是一愣,都問道:“怎麼了端木,怎麼不走了?”
“有點不對勁……”端木賜皺眉道。
“怎麼不對勁了?”
還未等端木賜回答,西門鬧冷聲道:“咱們似乎又回到原點了。”
“什麼?!”大家聞言忙都仔細打量周圍的景物,的確是似曾相識,又都不能完全確定,直到看到了那片曼陀殊鈴花海。
“靠,這就是個迷魂陣!啊切……”鄭麟恨道,到處飄蕩的濃烈花香弄的他頭昏腦漲的。
“跟着我的忘川銀蝶走吧。”西門鬧的身前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幾隻忘川銀蝶,銀白色的翅膀閃爍着冷光。
北溟忽然想起孟歸來老師的幽螢藍蜂來,那些小傢伙也有探路嚮導的功能,這不過它們是有生命的通靈獸,而西門鬧的忘川銀蝶卻是冰冷金屬製成的武器。可是,看着翩翩飛舞的銀蝶,北溟總有種它們也有生命的錯覺。
幾人跟着忘川銀蝶走了半個時辰,果然沒有再在原地兜圈子,雖然周圍依然是草木繁盛,但是能夠看出是不一樣的景物了。幾個人找了個相對乾燥清凈之的岩石坐下,隨便吃了點乾糧,喝了些水,恢復了一下體力,又繼續朝前走去。
“你們說這一切是不是都是幻境?”南宮燕仔細觀察着周圍,邊走邊說道,不待別人答話,又自語道:“若說是幻境,怎麼這些場景都如此真實,完全不像是幻覺。”
“也許不能說完全是幻覺,不過也絕不是什麼真實,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從咱們進入到歸墟幻境,天上的太陽移動的有點異常?”聽西門鬧這一提醒,大家恍然的點點頭,似乎的確如此。
北溟沉吟道:“你是說,這裏的時間和外界有差別?”如果這樣的話,不但沒辦法根據太陽確定時辰,連方位的判斷也不能確定了。
“洞中過十日,世上已十年?不會咱們出去都物是人非了吧?”南宮燕開着玩笑道:“這地方果然玄妙。”
“這恐怕就是歸墟幻境的厲害之處了,”鄭麟在一旁忙道:“據說這歸墟幻境是千年前稷下學宮的幾位先人修道隱居的地方,是天地造化的一處靈脈,後來經過隱士們的改造,又施加了層層法陣和結界,才變成這個樣子。”
“隊長,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這歸墟幻境的來歷?”北溟忽然問道。
“額,其實我也是聽周崇那幫人說的,不知道他們是聽誰說的,也信不真。”鄭麟知道周崇和北溟之前有過節,所以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提周崇。
北溟卻毫不在意,想起周崇高達他們認自己當老大的事情,不禁有點啼笑皆非。等到回去一定得和他們說清楚,正胡思亂想着,天色忽然暗下來,天空開始下起了濛濛細雨,還好雨不大並不需要打傘。不多時,眼前忽然出現了一處開闊之地,中間是一個大約圓形的碧藍水湖,而湖水的中央赫然生長着一株巨大的曼陀殊鈴,枝葉扶蘇,如碧似霞,在這仙葩的頂端,有一隻碩大如晨鐘的花蕾,沐浴着蒙蒙的雨絲,似乎正欲含苞開放,圍繞這花蕾飛舞着無數色彩斑斕的蝴蝶,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勾魂攝魄的奇香。湖水青碧,煙雨繚繞,彩蝶蹁躚,再加上那異常絕美的曼陀殊鈴,一切如夢似幻。幾個人不禁看的都是呼吸一滯,繞是再見多識廣,這樣的場景若不是親眼所見,也是絕難想像的。縱然是幻境,那設置這幻境的人想必也是心思奇絕之人。
幾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生怕打擾了眼前的一切。就在此時,蝴蝶忽然一陣躁動,空氣中的香味更加明顯,驀的,那花苞開始悄然綻放,北溟等人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們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隨着花蕾緩緩打開,裏面似乎有什麼東西,他們雖然心中的答案越來越清晰,可是誰都不敢相信。直到花朵完全綻放,眾人已是驚的目瞪口呆,甚至有些面紅耳赤。
花心裏蜷縮着一個全身赤裸的少女!那少女閉着眼睛,似在沉睡,俄而似乎被外界的光線和細雨打擾,慢慢睜開了眼睛。那少女有着處子般瑩白若雪的肌膚,連頭髮也是銀白色,頭上生着一對金色的觸角猶如帶着一頂王冠,湖藍色的眼睛燦若星辰,似乎終於發現了鄭麟等人的存在,向這邊看了一眼。
勾魂攝魄,天魔之姿!
南宮燕似乎第一個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忙跑到前面用手遮住他們的視線:“不準看不準看,非禮勿視不知道嘛!”
四個少年似乎如夢初醒,慌得忙都將頭撇向一邊,臉上浮現出少年特有的羞澀深情。倒是那花中少女神情無恙,只是眼神不易察覺的一凜。
瞬間,五個人的腳下忽然破土而出無數手臂粗細的曼陀藤蔓,將他們的雙腳牢牢纏住。幾人大驚,抬眼看去,那少女不知何時身上已經穿上了用花瓣化成的簡單衣服,說是衣服,其實也不過是把幾處關鍵部位遮擋了起來而已。背後緩緩打開了一對幾乎透明的翅膀,在細雨中翩然飛起,簡直就像,不,就是花仙子一般無二!
此時腳下的藤蔓越來越多,幾個人不但雙腳,全身皆被藤蔓牢牢鎖住。他們並非不想脫身,而是忽然發現體內的隱力竟然無法運動了。
中毒了!北溟的第一反應就是花香還有那藤蔓的尖刺,這曼陀殊鈴的毒性看似不強,沒想到卻有着抑制隱力發動的效果。
而此時那朵盛開的曼陀殊鈴,如同一隻猛獸的巨口,忽然越過湖水,向鄭麟俯衝下來,不知怎的,北溟覺得這花朵就像是某種巨大的豬籠草,而他們幾個如同待捕食的昆蟲。
鄭麟猛烈的晃動着身體,想在藤蔓的束縛中掙脫出來,然後很快就發現這根本就是徒勞的,那藤蔓不但十分粗壯,而且異常堅韌。鄭麟艱難的抬頭,巨大的花朵已經來至眼前,眼看着將自己一口吞沒。
“隊長!”南宮燕等人不禁大叫起來。
那空中懸停的“曼陀花仙”聽到喊叫皺了皺眉,眼神卻愈發冰冷。
那花朵將纏繞着鄭麟的藤蔓也一併連根拔起,並開始蠕動起來,就像是一隻在咀嚼食物的怪獸!不難想像,一旦被它吞噬,無論是動物還是人,都會慢慢被消化吸收,最後變成它的養分,而那美若仙子的“曼陀花仙”不就是這些養分孕育出來了的嗎?想到這點,幾個人心裏頓感毛骨悚然。
那花朵吞噬了鄭麟,似乎暫時無法再攻擊其他人,可是此時藤蔓似乎纏繞的越發緊了,北溟都有點開始呼吸困難了。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就在北溟覺得馬上就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一松,那本來緊緊纏繞在身上藤蔓竟然開始脫落。
北溟精神一震,忙運動隱力,雖然不能發動全部的隱力,但好在似乎能發揮一二成的威力。
“廣甲附身!”雖然此時的隱力不足於給每個人都設置防護,但是先加強一下自身的防禦總沒錯。再看西門鬧他們也早已脫離了藤蔓的束縛。
此時北溟第一時間想要去營救鄭麟,而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南宮燕和端木賜已經準備開始發動隱術攻擊了。
“等一下!”西門鬧突然出手攔住了他們,“你做什麼西門鬧,再磨蹭怕是鄭麟都變成花肥了!”端木賜平時文質彬彬儒雅風度,北溟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急躁的樣子。旁邊南宮燕也一臉的焦急,卻沒有出聲質問,而北溟也僅僅是看着西門鬧,因為他知道,西門鬧阻攔他們營救鄭麟自然有他的道理,不知道為什麼,北溟本能選擇相信西門鬧。
而此時,一直懸停在空中的小花仙終於出手了,她輕盈的飛過這邊來,速度並不快。沒有了藤蔓的束縛,北溟此時的隱力也再慢慢恢復,他急忙將防護罩擴大了一些,想盡量將西門鬧幾人也容括其內,可惜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防護的結界實在太稀薄了,恐怕根本起不到什麼有效的防護。
西門鬧看了他一眼,道:“北溟,你先保護好自己,你的隱力暫時還支撐不了廣甲守護的群體防禦。”
這時小花仙已經飛的比較近了,幾個人才看清她的臉上竟然浮現這一抹笑意,那微笑清清淡淡,卻讓人有種深深被吸引的感覺。
“不要看她的眼睛!”端木賜忽然大聲說道。
“曼陀千粉!”小花仙竟然開口出聲,聲音極細極輕,此時翅膀極速的顫動,一種晶瑩的點點粉末從翅膀上瀰漫開來。
“不好,這花粉有毒!”端木賜正欲發動“風龍吟”,又想到這花粉一旦被風吹散會不會更加麻煩,正躊躇間,眼前卻出現了許多銀色蝴蝶,向那花仙飛去。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西門鬧的忘川銀蝶,那曼陀花仙似乎對於這寒光閃閃的金屬銀蝶很是忌憚,忙飛向那株巨大的曼陀殊鈴,這樣一來,她散播的花粉變減淡了不少。但是此時細雨早已停歇,仍有不少花粉向這邊飄過來,南宮燕正考慮用火攻試試,將這些花粉燒成灰燼,忽然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倮隱秘法——土牆術!”
不知何時,鄭麟已經站在他們身後,手中結印,而一道土牆在他們身前拔地而起。眾人一見他無事,真是又驚又喜,還未來得及問他,只聽鄭麟又道:“北溟,快幫我在牆上澆些水!”
北溟聽了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動用隱力:“玄之隱術——廣甲附身!”雙手一推,幾個水球飛出,將那土牆完全打濕,而飄來的花粉幾乎都被沾在了泥壁之上。
曼陀花仙一見鄭麟,臉色一變,“殊鈴靡音!”花仙清細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只見她隨手摘了一片曼陀殊鈴嫩綠的葉子,輕輕放在嘴邊,頓時一種類似口琴的曲調幽幽響起。
北溟等人頓感心亂神迷,很顯然,這聲音如同花仙的眼神一樣能迷惑人的心智。
“虢之召喚——白虎傲世!”西門鬧的通靈獸終於現身了!那是一隻吊睛斑斕白虎,黑白相間的花紋,氣勢威猛,虎嘯生風!
北溟聽鄭麟說過西門鬧的通靈獸是一隻名叫“傲世”的白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傲世一聲聲氣震山河的虎嘯將那靡音完全壓制下去,曼陀花仙表情一冷,似乎有些惱怒,頭上金色觸角一閃,湖水岸邊立刻生長出無數藤蔓,如毒蛇如觸手一般向鄭麟等人襲來。
可惜,還未等靠近,一聲虎嘯,傲世利爪一揮,將襲來的藤蔓盡數斬斷!
曼陀花仙似乎也被這傲世白虎的氣勢鎮住了,轉身飛向了花端,那曼陀殊鈴原本已經閉合的花朵重新打開,那花仙看了北溟等人一眼,頗有些不甘心似的飛入花朵中,花瓣徐徐閉合,在閉合的一剎那,她將手裏一直拿着那朵花輕輕拋下。然後周圍便又恢復了平靜,似乎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鄭麟看着那花仙的每一個動作,臉上的表情已經痴了。
“啪!”南宮燕一把拍在了鄭麟臉頰上,“哎呦,我去!”鄭麟嚇了一跳,轉眼見南宮燕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冷笑道:“隊長,我見你臉上有個蚊子,幫你趕跑它。”
鄭麟聽了訕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待要說些什麼,又不知說什麼好。
“你剛才怎麼脫身的,以為你變花肥了。”見那花仙似乎沒什麼動靜了,端木賜才顧上詢問鄭麟。
鄭麟笑道:“這還得感謝西門鬧,不然這次恐怕真有可能變花肥了。”
眾人一齊看向西門鬧,西門鬧卻不理會,手印一揮,先隱了傲世。
“到底怎麼回事,不要打啞謎了,急死我。”南宮燕在旁邊催促道。
鄭麟見西門鬧不想說話的樣子,便解釋道:“當時曼陀殊鈴花向我壓來時我以為這會死定了,可是就在那一煞那我好像看到幾隻銀蝶的身影,然後感覺藤蔓似乎鬆動了,就在被花朵吞噬的最後一刻,我趕試着用了土遁,居然成功逃脫了。”
“你是說當時是忘川銀蝶幫你劃開了藤蔓,你才有機會發動隱術,遁入地下逃脫的?”端木賜在旁邊問道。
“沒錯,你們也知道,我們倮隱國的基本秘術就是土遁,所以只要能碰觸到土地,瞬間發動土遁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我一遁入地下,便開始想辦法將纏住你們的藤蔓從根部斬斷,只不過那些藤蔓比較堅韌,所以我廢了些功夫,直到弄的差不多了我才解了土遁現身了。”
聽鄭麟說完,北溟幾個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北溟想了想,又道:“這麼說,後來我們身上的藤蔓是因為你才解除的?”
鄭麟擺手道:“我只是在地下斬草除根,地上的藤蔓西門鬧的忘川銀蝶肯定也沒閑着,只不過當時你們沒注意而已。”
的確,當時北溟他們被藤蔓牢牢鎖住,如同蠶繭,根本沒辦法注意到很多細節,就算當時銀蝶落在藤蔓上,他們也根本沒有注意到。
見西門鬧沉默不語,大家知道鄭麟說道八九不離十了。端木賜這時忙向西門鬧拱手笑道:“西門兄,剛才誤會你了,我語氣不好,向你道個歉。”
西門鬧不以為意,道:“小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鄭麟當時雖然遁入地下,但是地面上他們的對話都聽到了,知道端木賜當時着急救自己,誤會了西門鬧。此時也忙笑道:“都是好兄弟,端木、西門、小溟、小南,我鄭麟雖然是倮隱國的儲君,但是從小沒什麼知心朋友,也就是端木從小就陪着我,認識你們幾個我真的挺高興的,雖說咱們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你們所有人都是有心人,我鄭麟最喜歡有真心的朋友,我……”說到這他一拱手:“我鄭麟謝謝你們!”
他這番話說的實實在在,情真意切,那四個人聽了都不禁有點動容。北溟暗道,這傢伙好好的煽起情來了。西門鬧本就是個冷凍機不愛說話的,南宮燕女孩子比較矜持,自己待要說幾句暖心的話,無奈根本沒有那口才,說什麼都覺得有點尷尬,還好有端木賜在旁邊打趣道:“罷呦,我的鄭大少,好好的你說這一車的酸話,我們倒都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他奶奶的,老子好不容易感性一會,都不給面子,算了算了。”鄭麟大大咧咧的笑罵道。
“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鄭大少!”端木賜搖着摺扇笑道,一邊走過去將花仙拋下的那朵曼陀殊鈴花撿了起來,將它交給鄭麟保管,說不定會有什麼用處,到時給黃立看看便知。
“好了,我看那花仙隱藏起來了,這一關應該過了吧。”鄭麟遙望着湖中花朵的方向道。
南宮燕白了他一眼,道:“什麼花仙,我看就是花妖,會勾人魂的妖怪!”她故意把勾人魂三個字說的很重,倒是讓鄭麟心內一驚。
南宮燕不管鄭麟臉色變換,繼續說道:“這一進了歸墟幻境,咱們就沒閑着,先是和自己打了半天險些沒命,後來得了那勞什子捲軸,可倒好,打完雪妖又遇花仙,怎麼沒完沒了,啥時候是個頭啊!”南宮燕俏皮的哀嚎一聲,拉住西門鬧的衣袖,西門鬧不動聲色的將袖子扽開,冷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捲軸是有規律可循的。”
北溟和端木賜聽了都暗自點頭,北溟道:“不錯,我也看出些門道,第一次是小南打開的捲軸,南宮的隱力屬性是火,擅長的自然也是火性隱術,而捲軸偏偏給出的是冰天雪地這個考驗,恰好是克制小南的。第二次是隊長打開的捲軸,這次的曼陀花仙是植物系,恰好有克制隊長的土性屬性。我想,這捲軸的規律就是……”
“怕什麼來什麼?”南宮燕在一旁驚道。
“恐怕,是的。”北溟苦笑道。
“那這麼說來,隊長和小南都打開過捲軸了,接下來如果我打開捲軸,根據之前的經驗,會出現一個克制我木屬性的歷練場景,也就是和金屬有關的?”端木賜道。
“是不是這樣驗證一下就知道了,我覺得咱們五個人把這捲軸都打開一次,恐怕這次歸墟幻境的歷練才能真正結束。”西門鬧冷聲道。
“好吧,那咱們就試試,反正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不是。”南宮燕豪氣的說道:“你們三個誰先來?”
此時鄭麟已經將捲軸從懷裏又拿了出來,手指不免有些微微顫抖,彷彿手裏不是什麼捲軸,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那就按年齡大小來吧,我先。”端木賜拿起捲軸,毫不猶豫的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