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淤青

杜小雲在看到杜橋這會的表情后，整個人慌了下，“好好好，不去不去。”

她很怕杜橋的這個表情。

上一次看到，是她被幾個晚上過來吃面的人動手動腳，杜橋進來后看到，直接從廚房裏撈出來一把菜刀，直接朝那隻朝她臉摸過來的手砍上去。

當時要不是那人躲得快，杜小雲毫不懷疑會血濺當場。

就連她當時也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時候杜橋的表情，也是像現在這樣。

面無表情，但眼睛裏涌動着連她都害怕的狠意。

她毫不懷疑自己要真的去找了那位張老闆，杜橋她後腳就能拿着菜刀衝到張老闆家裏去。

“我去廚房收拾收拾，也不知道方才那人給弄亂了沒有。”杜小雲說著匆匆進了廚房。

經過這麼一場變故，她連準備向杜橋問的‘書包里怎麼會有板磚棍子和小刀’都給忘了。

看着杜小雲進了廚房，杜橋才移了移腳，把踩在腳底下的小刀給露出來。

彎腰撿起，她拔開小刀的刀鞘，從旁邊桌子的紙巾盒裏拿出來一張紙巾，把上面殘留的一絲血跡給擦乾淨。

等她收拾好書包和一應物品，杜小雲也端了兩碗熱騰騰的麵條出來，空氣中漂浮着芝麻油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杜橋咽了口口水，從廚房的窗口處拿了個小碗，又蹲到窗口下面的鹹菜罈子前，揭開蓋撥出來一小碗鹹菜。

杜小雲遞過去一雙筷子，經過這麼會功夫，她也緩過來了，朝杜橋笑盈盈道：“今天還剩了兩份牛肉片，咱們正好一人一份。”

杜橋聽着低頭朝碗裏看過去。

雪白的細麵條上，漂着蔥花和香菜，又蓋上幾片切得薄薄的牛肉片。

一碗牛肉麵里牛肉片的量是四到五片，而她的碗裏得有快十片了。

再看對面杜小雲碗裏，只有薄薄兩片。

察覺到杜橋的目光，杜小雲接着鹹菜碗放桌上，“你還在長身體呢，多吃點肉，長得快。”

杜橋捏着筷子夾了幾片牛肉過去，陳述事實：“杜姨，我已經比你還高了。”

杜小云：“······”沒辦法反駁。

她估摸着杜橋這孩子的親生父母應該都屬於高個子的人，杜橋才會在剛剛十六歲，就竄到一米七。

而她撐死了一米六。

兩個人就着小鹹菜把面吃完，杜橋自覺收拾碗筷拿去廚房清洗。

杜小雲擦擦嘴站起身，“橋橋，我先去樓上了，你上來的時候記得關好窗戶。”

杜橋在水龍頭的水聲里聽得模模糊糊的，轉頭應了一聲。

很快就聽到了外頭上樓梯的聲音。

洗好碗，瀝干水，杜橋在旁邊掛着的毛巾上擦了擦手，又看了眼廚房裏沒什麼要她收拾的了，這才出來。

關窗戶的時候，她聽到窗戶外頭有聲音，探頭看過去。

就見之前進來她家頭雞蛋吃的那人，這會已經躺到她家窗戶下邊，蜷着身子睡著了。

定定看了兩眼后，杜橋收回目光把窗戶給關上，動作下意識放輕了些。

不管明天是死是活，今晚暫且做個好夢吧！

踩着吱吱呀呀的木質樓梯上樓，正在樓上卧室鋪床的杜小雲聽見聲音，朝外面喊道：“橋橋，今天太陽能里有熱水，快點洗澡睡覺。”

杜橋應了一聲，先回隔壁自己的房間拿了套睡衣，出來進了浴室后又反鎖上門。

把睡衣搭在洗漱台旁邊的架子上，她面朝鏡子解開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的衣服。

露出底下，淤青遍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