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十 仇怨
“本將軍倒是想知道,你想怎麼給本將軍的妻兒一個好臉色?!”李越話還沒說完,就被門外一聲怒吼打斷。
肖家宜攥着裙角的手鬆開,閉上眼不讓自己有任何錶情。
李越本來還生氣自己的話被打斷,想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擋他的話。結果,從祠堂門外進來一隊穿鎧甲的士兵,手裏拿着鋒利的長矛,見到李越也不客氣直接提着他的衣服就往門外扔去。
李大嬸見自己兒子被人扔出去,連忙嘶喊着往外面跑,而縣令則是緊接着這一隊士兵出去門外。
村民是個愛熱鬧的,見此事還有轉機就跟着出去湊熱鬧。
肖家宜一直站着一動不動,最後是月明壯着膽子上前將她扶着出門,那種感覺就像當初在謝府被迫去見謝如錦一樣,她不想去但又逃避不了。
門外,剛剛進門的士兵將李家母子圍起來,矛頭直指着這母子倆,外圍一圈騎着馬的士兵莊嚴肅穆,一看就是平時訓練有素。
而嚴曉,臉色有些滄桑,但是騎着他的覆月在最中間氣勢非凡,馬低頭噴氣,將癱軟在地上的四兒母子嚇得臉色蒼白。
他見肖家宜走出來,幾月不見她憔悴了許多,甚至沒有女人剛生產時的豐腴,比之前又瘦弱了幾分。嚴曉拉住馬,面對眾人時已經不復剛剛的憐惜,擺出是一副橫眉怒目要殺人的模樣。
“你是本地縣令?”嚴曉一雙眼看着那李家母子,沉聲道。
“是……是,不知您是?”縣令臃腫的臉上冷汗直流,他這麼多年沒出過省地不代表他不沒見過世面,若他沒記錯那馬上騎的應該是錦衣衛!
“我家大人是先皇親封的威遠大將軍,當今聖上特賜的一等公!”嚴曉身後的寧輝喝道,那模樣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縣令只聽這名頭,就嚇得腿軟,連忙跪地行禮,身後面村民見縣令大人都已經跪下跟着跪下,一時間祠堂外面的空地上,除了嚴曉和他帶來的人,就只有肖家宜還直挺挺的站着。
月明嚇得不輕,還以為肖家宜也是被嚇的,因此偷偷拽肖家宜的裙角想要提醒她,可是肖家宜卻不動如鍾。
嚴曉瞥了一眼月明,後者嚇得縮回了手,低頭老老實實的跪着。
而站着的人……嚴曉心中一痛,翻身下馬,大步走到肖家宜面前,將身上披着的披風接下來給肖家宜披上。
“這麼冷也不知道穿的暖和一些再出來,你看你比之前更瘦了,什麼事過不去要折磨自己?”他聲音低沉,帶着難以言喻的疼惜,似乎她只是個負氣離開的妻子被他尋到一般。
久違的熟悉味道和聲音讓肖家宜心中酸楚,執拗的撇過頭去不看他,甚至伸手將他系好的結粗魯的解開,反手把整個披風扔在地上,恨不得再踩上兩腳才解氣!
月明嚇得直接挽緊了肖家宜的胳膊,往她背後縮。這人看着這麼凶,不知道他不會不突然生氣。
而眾人心中一窒,這個聶家妹妹竟然是大將軍夫人!那麼,那麼,跪着的眾人偷偷的瞥了一眼李家母子,之間後者已經癱軟。毀壞將軍夫人名聲,妄圖玷污甚至逼婚將軍夫人,霸佔其子及家產,着每一樣拿出來都是死罪!更何況這李大嬸每天沒少罵人家“破鞋,爛貨”,那麼……
有些人則心中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跟着罵這聶家妹妹,哦,不,將軍夫人。想起之前他們在祠堂前這聶家妹妹說卓自己夫君脾氣不好的話……村長打了個寒顫。
而這一邊“喜歡喊打喊殺”的嚴曉被肖家宜這孩子氣的動作逗得直笑,只當她是小孩子生悶氣,也沒有多和她糾纏。
目光沒有離開肖家宜,嚴曉冷聲問道:“我且問你,詆毀本將軍的夫人,辱罵本將軍的嫡長子為雜種,該當何罪?”
縣令聽了這話就知道這次李家人闖了大禍,顫聲說道:“辱罵朝廷一品大員內眷,等同藐視朝廷,按律當斬!”
李家母子一聽這個“斬”字嚇得失了聲,兩人緊靠着瑟瑟發抖。
嚴曉聽到這話滿意的點點頭,一邊的寧輝抓住李越的領子連提帶拖的將他摔到中央嚴曉腳下,李越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土人,跪趴着縮起自己的身子,想向他娘求助,才反應過來他娘已經嚇得沒了神智。
嚴曉緩緩蹲下,一雙鷹眼盯着李越看,彷彿在看一件發臭的物件,道:“本將軍聽說,你要納本將軍的正妻為妾,還要給本將軍的親兒子當爹?”
他說的很緩慢,一字一句的彷彿要折磨李越般,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卻是想在判刑。
“將……將軍……將軍,草……草……草民……草民並不知他是您的夫……夫人……求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李越吞吞吞吞的說著話,直到最後求饒時才完整的說出一句饒命。
“我且問你,我夫人右肩上的痣……”他故意將聲線拉的極長,想要讓李越心中懼怕。
李越果然中了嚴曉的計,連忙道:“那日將軍夫人暈倒,小人離夫人較近,因此看見的,小人發誓小人真的沒有輕薄夫人,求將軍饒命。”
他不住的認錯,澄清自己,希望嚴曉能夠放他一條生路,他這樣的位高權重,就算現在要剮了他都沒人敢說他一個“不”字。
可這種場面嚴曉是見多的,根本不會把這種求饒放在心上,一個眼神示意寧輝將四兒懷中的嚇傻滿兒提起來,寧輝抓着滿兒的領子,將滿兒高舉過頭頂。
滿兒被寧輝抓的氣短,伸手抓寧輝的胳膊卻無濟於事,四兒發了瘋般的要撲上去就自己的孩子,卻被一邊的士兵狠狠踩在腳底下,臉被強行壓在土地上,四兒嘴裏只能哭喊着聽不清的話。
“既然你敢使計誣陷我夫人清白,那便別怪本將軍惡毒。”嚴曉笑道,示意寧輝把孩子放下來,寧輝直接鬆手,滿兒被重重的摔在土地上,痛的直哭。
可還沒來得及哭上幾聲,一桶油從滿兒的頭上澆下,滿兒張着嘴錯防不及的被嗆了好幾口。
“膽敢叫我妻子‘娘’,冒認朝廷命官家眷,這孩子果然是不能留。”嚴曉道,他的兒子還沒能開口叫一聲娘,豈能容他人先叫!
滿兒知道自己被澆了一身的油,眼看着一個火把離自己越來越緊,滿嘴裏開始喊娘,同時也說道是自己的奶奶和爹教自己的,如果他不叫就要趕他和娘出門去受餓,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
肖家宜被這孩子的嘶喊聲揪住了心,對着嚴曉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夠了”,她像是施捨般的兩個字令嚴曉大為開心,便讓士兵停手。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後面站着的士兵拿出一個大包,然後抱着一大罐子水,捏住滿兒的嘴巴,將那一大包藥粉往滿兒喉嚨里灌。
滿兒被嗆的咳嘔着,另一邊嚇傻的李大嬸才回過神來,哭喊着“放開我孫子”衝過去要去救自己的孫子。卻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被另一邊持劍的左廷琛一劍割掉了下巴!連着舌頭的下巴帶着血飛出好遠,嚴曉連忙走過去,伸手捂住肖家宜的眼睛。
肖家宜一動不動的,如雕塑般。
“把她扒光了掛在城牆上,讓她去巡遊尋個夠!”他不會忘記這個老婆子要把自己的家宜扒光了巡村的事,她既然喜歡就滿足她!
李大嬸扭動着被士兵拖走,用繩子綁在馬後拖着往城門處走去,一時間李大嬸痛苦的聲音響徹整個村子。
祠堂外面鴉雀無聲,縣令帶着頭跪着,沒人敢發出聲音,生怕惹怒了這位將軍給自己帶來悲慘的下場。
另一邊滿兒被灌了一大包葯之後,癱軟在地上不省人事。四兒掙扎着要去就自己兒子,嚴曉示意士兵放開四兒,四兒抱着沒有知覺的滿兒哭泣,跪着求肖家宜大發慈悲放過自己的兒子。
肖家宜閉眼,並沒有理會。她本來是可憐這對母子的,可是她竟然夥同李家的母子讓一個孩子來誘騙她中藥,那麼她就不會再可憐她了。嚴曉的性格她是清楚的,這件事不會就這麼輕易結束。
“莫要心軟,他小小年紀敢用那種下三濫的葯迷你,我今日只是讓他嘗嘗那葯的味道,若是他命大挺過這一關我們就當給兒子積福放過他,若是他挺不過去,那隻能怪他福薄,來世再投胎一個好人家了。”嚴曉笑眯眯的說道,感覺像在說今晚吃什麼一樣洗漱平常。
被嚴曉提起兒子,肖家宜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出來許久了,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肖家宜連忙甩開嚴曉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嚴曉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家宜離去,這種感覺是難以言喻滿足感,他的妻子現在急急離去,是為了照顧他還沒有見面的兒子。
可,在她身邊總會出現一些臭蟲,妄想染指她的妻子。
嚴曉陰下臉,看着跪了滿地的村民,冷哼:“將這李越削了右肩膀送去礦場,其他的……”
嚴曉沒有多說,肖家宜也沒有心情再聽,離開了祠堂徑直往自己家裏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