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報名徐家幫
青牛幫開出的條件，其實更為誘人。
前提是針對很多青壯年來說的。
畢竟是獎勵一房媳婦兒。
這種好事兒，在這個妖魔橫行的戰亂年代，去哪找去？！
要知道，平時就是找個正經的賺錢營生都難，很多諸如徐家鎮一類的地方男青年，到了適婚年紀找不到女伴的大有人在！
而只要你入了青牛幫，在裏面待夠兩年，就能白得一房媳婦。
這種誘惑力，對於一些氣血方剛的年輕小伙，實在是太有誘惑力！
至於那媳婦好不好看，性情如何？
或者以後媳婦兒跟着你，還是和別人跑了，現在沒人想那麼多。
大多數男青年的肉體都饑渴難耐了，還是先找到適配的資源再說別的！
所以更多的適婚壯丁，吵吵嚷嚷的要報名參加青牛幫。
但是話說回來，青牛幫的入幫條件比海水幫更加苛刻。
要一顆牛頭和一顆馬頭，擺明了就是挑家境好的弟子選拔。
幫主李二牛也不傻，這麼多年來都是通過收錄有條件，有背景的人家子弟來拔高自己的聲望。
就算是幫會裏出了什麼事兒，他認識的人也多，托關係走後門，都能擺平。
這也是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來，越來越提高收錄弟子的條件。
即使如此，在青牛幫良好條件的誘惑下，仍是有十來個小夥子吵着報名，並且準備回家砸鍋賣鐵，求親戚找朋友去弄一匹馬和一頭牛來。
當然，更多的人是被這個苛刻的條件給刷了下去。
畢竟很多人吃飯都成問題了，甚至一兩年都沒嘗過肉味，去哪裏給他弄牛頭和馬頭去？
許青就屬於這其中的一員。
當然，他也對青牛幫沒多大興趣。
第一當然是搞不到馬頭和牛頭。
第二，就算選上去成為青牛幫弟子，並且呆夠了兩年，他也不願意被強行拉郎配。
萬一女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粗俗市井女人，那他一輩子豈不是完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的心境來說，許青根本對這個時代的女子無感。
當然，這是針對目前來說，畢竟他每天見到的女人，不是年老朱黃就是愁眉不展，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散發著窮苦磨難的意味。
而且許青感覺以後也不太有可能遇到那些讓他驚艷的異性，而且也對這方面沒興趣。
他現在只想找個棲身之所，可以吃飽飯，可以不用怕那女鬼每天的加害。
所以，他亦步亦趨的來到了幾乎可以說是無人問津的徐家幫跟前。
徐家幫負責招收弟子的是個中年漢子，留着板寸頭，全身肌肉結紮，穿着一個灰白色汗襟坐在破舊的長條木桌前，正在面帶羞慚又有點艷羨的看着旁邊兩個幫派的招收盛況。
畢竟富貴人所欲也，換做是他，他也理解那些人為什麼更嚮往海水幫和青牛幫。
“我想報名，加入咱們徐家幫，不知道還招收弟子么……”
許青觀察了半天，終於走上來開口。
他之所以會報名徐家幫，除了本身追求不高之外，也是看中了徐家幫距離徐家鎮只有兩里地的路程。
俗話說“錢多事兒少離家近”。
許青一直以來認為三個條件滿足一個，就可以去上班。
雖然加入徐家幫不是上班，但是因為距離徐家鎮近，肯定也可以經常回來看一下。
起碼就算適應不了幫派，心裏面也有底，能隨時回家。
實在不行，把祖屋一賣，也是一個出路。
如果加入幾十裡外的海水幫，或者青牛幫，就不能兩頭兼顧了。
所以就算是之前這兩個高福利的幫派主動招收他，他多半也不會選擇去那邊。
徐家幫這邊。
也許是負責招收的漢子沒想到有人會來報名他們的徐家幫，頓時怔了一下。
看清楚了許青的面目，這才結巴道：“啊……招，招啊，你叫什麼，多大年紀，可以先登記一下……”
說著遞過來一根半禿的毛筆，和漢子髮型有點相似。
許青看了看這漢子手臂凸出的青筋，有點猶豫道：“對了，我想提前說一下，我可沒有五枚大錢交報名費，你們想要的話可以從我工錢裏面扣除，我只想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那招收的方寸頭漢子明顯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許青，側過頭和身後的人耳語了幾句，回頭爽快道：“成，兄弟，都是徐家鎮的窮苦人家，只要是願意加入徐家幫，咱們就都是一家人，五枚大錢先記在賬上，你先填寫個個人背景吧！”
說的很痛快，完了似乎又怕許青有什麼不明白，就補充道：“不過最近幫會裏有點缺人手，你加入進來活可能比較重，話說在前面，咱們以後也好辦事兒……”
“嗯，不怕！”
許青拍了拍胸脯，把筆接了過來，沾了沾旁邊的墨台，然後寫了起來。
“名字：許青
年紀：十九
住址：徐家鎮松柏路十字口東南人家灰瓦房兩間
契約：九月初八自願加入徐家幫。
欠銀：五個大錢。”
寫完了，許青蓋了個手戳，仔細端詳了一下。
還真別說，這毛筆字他雖然沒寫過，但是有旁邊的漢子那歪七扭八的字跡襯托，自己的筆跡還顯得怪眉清目秀的。
“嘿嘿，兄弟好字啊，看來念過書……”板寸頭漢子誇了一句，小心翼翼把契約紙合起來，然後裝進胸襟里。
旁邊一個瘦瘦的眉清目秀的青年看見了，也有學有樣的跟招收的板寸頭漢子討價還價起來。
不過這次，板寸頭漢子沒有讓賒欠五枚大錢，而是硬收了三枚，記賬兩枚，將這清秀的青年收下了。
畢竟，幫會也需要流動資金吃飯買酒日常開銷，如果人人都像是許青那樣賒欠，豈不是幫會都要塌了？
許青看到這一幕，臉色雖然不變，但是心中暗暗慶幸自己是第一個提出賒欠要求的。
否則自己就算是第二個開口，人家也不會全免報名費。
到時候別說和他要三枚大錢，就算是要一枚，他也拿不出來。
趁着這清秀青年寫契約的時候，漢子告訴許青。
“兄弟，你們晚上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日午時前到徐家鎮東南兩里地外的市集旁的大院報道就可以，去那裏你們打聽一下，人們都知道徐家幫大院在哪。”
……
許青和那個清秀的後生離開時，旁邊海水幫和青牛幫的報名人數更加多了。
時不時的聽見有令人發寒的慘叫聲從後面的小屋傳出，應該是加入海水幫的人，不知道誰被切了手指。
不一會兒一顆顆血淋淋的馬頭，牛頭又被提到了青牛幫的招收牌跟前，一股股濃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周圍。
許青全身都感覺不舒服，轉身離開，穿過幾條街。
回到自己的兩間破瓦房的時候，已經是月照當空。
隨便喝了幾口涼水充饑，許青趴在土炕上，只感覺全身疲乏到了極致，似乎眼睛的血絲也更多了。
頭碰到髒亂的被褥時候，沉重的睡意剎那間湧上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