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賈氏煙酒商行
易城城南工坊,這邊交通便利,但人流聚集並不多,因為這邊大多是工廠和一些作坊,偶爾穿插幾家便利店、餐館等。
易天行家裏距離這邊不遠,坐公交一般情況下就是十來分鐘。
當然,步行的話,還是有點距離的。
但易天行遭遇公交車拒載,之後雖然有點誤會澄清的意思,但他霉運附體的屬性,令他產生了忌諱,目前不敢逆天行事。
所以他選擇了步行。
沒錯,易天行以前上班的地點就在這,老闆賈裴詩是個御姐,今年三十,世代為商。
他們家是經營酒業的,賈裴詩有祖傳秘方,但這年頭酒業發達,百家爭鳴,她的生意也是越來越難做。
可以說,賈家原本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但到了賈裴詩這一代,幾乎被她敗得差不多了。
賈氏煙酒商行,門店內。
易天行本來是店裏的代店長,但因為他請假一周,賈裴詩只能親自上陣。
“小易,說好的請假一周,今天應該是第六天。”
賈裴詩瞥了眼風塵僕僕而來的易天行道:“讓老娘猜猜,嗯,一定是沒錢了吧?”
去你的,老子現在身價上百萬!
易天行道:“詩詩姐,話不能這麼說,有道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您看我這紅光滿面的樣子,也不像缺錢的人啊!”
以前易天行喊賈裴詩賈姐,後來感情上去了,易天行覺得這個稱呼有隔閡,於是叫起了詩詩姐。
“哎喲?”賈裴詩抬眼道:“別說,幾天不見,確實多了點男人味,但你那身廉價的行頭,依舊掩蓋不了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窮酸味!”
卧槽,瞧不起誰呢?
易天行今時不同往日,不禁斜睨着眼前這個女人。
賈裴詩三十歲了,長得倒是膚白貌美,本身會打扮,加上那股成熟的韻味,確實風情萬種,讓人慾罷不能。
但她至今單身,平時難見蹤影,可易天行對她知根知底,說白了,就是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女人。
上路保時捷911,左手一塊上百萬的百達翡麗,右手一個幾十萬的玉鐲,一年四季穿名牌、挎名包,腳踩限量版的鞋子,還幾乎難見重樣的……
卧槽,就您那點產業,擺給誰看呢?
如今賈家日落西山,偌大的家業傳承至今,現在只剩下這家門店,還有一家招攬了二十來個人的小酒廠。
據說賈裴詩的名字由來,就是賈家彰顯信譽的一種信號,賈裴詩,假賠十的諧音嘛!
易天行有時候都忍不住惡意揣測,是不是賈家賣出去不少假酒,所以賠的血本無歸?
他在這邊也工作了近一年時間,賈裴詩的月收入不說入不敷出,但酒廠的訂單和這家店的收益,除了發放工人工資加上日常開銷外,幾乎也不會有什麼剩餘。
如此種種,易天行斷定她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他甚至懷疑賈裴詩除了那輛保時捷之外,其它都是用的假貨。
“詩詩姐,您那隻手鐲我好像見過,對了,您知道我請假參加同學婚禮的事吧?”
不等賈裴詩回答,易天行信誓旦旦道:“錯不了,我打算給同學挑個禮物的,於是去了一趟古玩市場,想着撿漏一夜暴富,就在那,我見過跟您這一模一樣的手鐲。”
賈裴詩頓時眼神不善。
易天行我行我素繼續道:“老闆開價六十八萬,您猜怎麼著?我給砍到五千塊,他竟然毫不猶豫就要跟我成交,老子去他媽吧!”
賈裴詩咬牙道:“所以你因為五千塊錢都拿不出來,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易天行撇撇嘴道:“重點是您買這個手鐲花了多少錢?”
賈裴詩道:“小易你過來,老娘覺得你氣色不正常……”
易天行道:“詩詩姐,您的錶鏈好像褪色了,也許是我眼花了吧,要不我給您瞧瞧?”
賈裴詩道:“你先過來!”
她簡直要瘋了,今天是怎麼了?出門沒看黃曆嗎?
一直以來,賈裴詩和易天行見面,只要談話就一定是她賈裴詩佔據主動,易天行唯唯諾諾,被打了左臉還得主動把右臉伸上前。
今天的易天行,簡直顛覆了她的認知。
易天行繼續跟賈裴詩扯皮,希望她一生氣把自己開除了,那樣也省得自己提出辭職,否則就賈裴詩那暴脾氣,他估摸着自己工資都結不到。
於是他繼續懟道:“詩詩姐,您別生氣,我這人就是喜歡實話實說,如果有什麼得罪到的地方,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
賈裴詩惡狠狠道:“老娘是女人,不是君子,臭小子你滾過來,老娘保證打不死你!”
易天行躲閃着道:“詩詩姐,您知道賈氏煙酒商行的東西為什麼賣不出去嗎?您知道酒廠的酒明明都是精品,卻為什麼沒有訂單嗎?”
“你這取名就有問題,就說你家的高粱白酒,叫什麼賈高粱,這腦子沒坑的人,絕對不會起這樣的名字啊!”
賈裴詩怔怔地看着易天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噗哧!”
讓易天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是,賈裴詩竟然還噗嗤一聲笑了。
啥玩意?心理承受能力都這麼差的嗎?這才哪到哪啊?怎麼就受不了瘋了呢?
易天行喘喘不安道:“詩詩姐,您還好吧?”
賈裴詩呵呵道:“臭小子,想套路老娘?你才吃幾年米飯?”
nmsl,老妖婆!
易天行暗恨不已,他很是泄氣,因為從賈裴詩的眼神里,他讀取到賈裴詩已經看穿了他的把戲的信息。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公然頂撞老闆,上個月工資扣了。”賈裴詩霸氣無邊道:“別跟老娘說辭職,當初你死皮賴臉向我求職,老娘給了你一口飯吃的同時,別忘了你還簽訂了三年的勞務合同!”
卧槽,剋扣員工工資就算了,還又拿合同說事!
易天行悲憤欲絕,當時他窮途末路,為了氣運的收集和生活中的柴米油鹽,他本身沒有一技之長的情況下,好不容易遇到個看起來像是冤大頭的女人,他當然毫不猶豫就把自己賣了。
於是,他簽署了一份霸王條款的合同,別的苛刻條款先不說,單是違約金就要一千萬!
老子拿着三千塊錢一個月的工資,簽了份違約金上千萬的合同,這他媽找誰說理去啊?
易天行本來沒當回事,但隨着時間推移,他後來發現賈裴詩各種不符合冤大頭風格的,商人的險惡嘴臉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
當然,打官司的話,那份合同很大概率是廢紙一張,然而關係擺在那裏,恩情也在眼前,易天行干不出那等忘恩負義的事。
他苦着一張臉道:“詩詩姐,您知道我家破人亡,現在就是個喪家之犬,這樣,我給您重新再找個人頂替我的工作,然後我們好聚好散行吧?”
賈裴詩撇撇嘴道:“如果你剛過來的時候這麼說,也許老娘還會考慮一下,現在面談,你小子惹毛我了!”
鬼醫寶典開啟,易天行直直盯着賈裴詩。
賈裴詩還以為這小子不服氣,於是哼哼唧唧也沒給他好臉色看,她是老闆,而且深知易天行牛皮糖的性格,知道這小子皮實,沒那麼容易翻臉。
殊不知,易天行此時是吃驚的。
綠、藍、紅、橙、青、黃、紫七級氣運,紫極尊同皇,綠極賤如草。
賈裴詩竟然是青色氣運,雖說比不上樑小嫻的紫氣東來,但在這人間界第一重天,也絕對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啊!
“詩詩姐!”易天行深吸一口氣道:“您背後是不是有個資深的隱世家族什麼的?或者說您是一個超級富二代,出來開酒廠是為了體驗民間疾苦?”
“不過您這方法不對啊,真正的窮苦人家,那是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是每個人都能開保時捷,戴名表挎名包的。”
“我覺着吧,您是不是對窮人有什麼誤解?”
賈裴詩臉色鐵青道:“臭小子,差不多得了啊,老娘給你臉了還是怎麼?你陰陽怪氣給誰看呢?”
卧槽,難道老子猜錯了?
易天行很是奇怪,但似乎很快又想到什麼,頓時嚴肅道:“詩詩姐,那您能不能說說,在我為你工作之前,您是什麼處境?”
賈裴詩皺眉,見易天行不像是開玩笑,於是也陷入了回憶,臉上不經意間浮現出女強人的自信。
“我是五年前接手的賈家產業,當時跟你們易家還有合作,那時候賈家酒業前景輝煌。”
賈裴詩道:“後來你易家土崩瓦解,我們賈家雖然也受到了牽連,但憑藉一些底蘊,終究是挺過來了,後來幾年,商行在我的引領下,再一次蒸蒸日上。”
“但是去年年底的時候,與我家產業合作的商家,開始一個個疏遠,慢慢的他們都置換了供應商,嗯,就是這樣。”
說到這,賈裴詩撇撇嘴道:“說來也巧,你剛來我這就業,正好是我賈家落魄的開始,你說你這……”
突然,賈裴詩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易天行。
而易天行也眼神複雜盯着她,四目相對,兩人久久無言。
霉運附體,你當老子是個擺設?
易天行恍然大悟,賈家沒落雖說很大原因是因為易家,但易天行本身就是易家的一份子,而且是三代單傳的那種。
賈家也許跟易家牽連不深,所以沒有遭受滅頂之災,後來被賈裴詩慢慢發展回正軌,但易天行當了賈裴詩的代店長,於是又把賈家拖入了泥潭。
易家瓦解的背後,定然有雙隱藏極深的幕後黑手。
他們操控了易家的存亡,那麼用些手段擠壓易天行的生存空間,這也不出意料,賈裴詩遭受無妄之災而不自知,不得不說她挺倒霉的,算是池魚之災。
易天行把它解釋為自己霉運附體,這並不衝突,因為他如果不倒霉,易家又怎麼會家破人亡?
梁小嫻紫氣東來,卻歷經磨難依舊深陷其中,賈裴詩青色氣運人間罕見,偏偏大起大落落落……乃至一落千丈!
“唉。”易天行嘆氣道:“世間傳聞,我乃災星轉世,害得易家家破人亡,詩詩姐,您是個好人,我不想連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