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怎麼說我的
以趙本樹現在的年齡,隨便放在一個有傳承的大家族或者門派,都應該進階到了地境,就算資質沒有那麼好的,那麼也應該成為了一個人魁境的修道者。畢竟修道一事拖不得,一旦錯過了最佳時期,那麼無論修道天資多好,最終的結果都只會是大打折扣的下場。
當初蒙程願意領着老槐村裏的孩子們修道,就是取決於這個原因。
就趙本樹現在的年齡和修為,未來也就是個人魁境,要想進階到地境,可不是他這一個四流末家的家族可以承擔的起的。
剛才天靈玉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但也沒有說全。
塵世間的家族大致可以分為四類,一流大家,二流世家,三流小家和四流末家。
一流大家和二流世家可以當得上修道路途上傳承已久的大門派,譬如流水宗,冰寒谷和火龍門之流,以及封山已久的人峰。這兩類家族除了家中錢財無數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存在,那就是修道者的數量要比三流小家和四流末家加起來的還要多上很多。
拿浮萍城南城的李家做對比,只是李家家主李肆沅一個人就是天坎境巔峰的修道者,族內的修道者其下還有天境供奉不下十位,地境族人更是多達二十餘人,而自己的子嗣更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天境。以李肆沅的修為,要想在天峰做一位位置靠前的長老,也不是難事,這可不是周天申在胡亂揣測,而是問過天靈玉的結果,天靈玉對於這些家族也是頗為的好奇,很難想像這些原本是塵世間的家族,竟然也有不輸於修道路途的力量。
周天申就曾笑言,要是天靈玉繼續待在山上,搞不清楚塵世間和修道路途的關係,那天靈玉不就成了井底的蛤蟆,對於周天申的玩笑,天靈玉不知可否,如果三峰始終處於封山的狀態,那麼他還真就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時間一久,不就是井底的蛤蟆,想通其中緣由,天靈玉便更加用心的記下周天申說過的話。
走着一路,天靈玉感覺自己真的學會了很多。
周天申繼續說著。
一流大家和二流世家之間的區別,更多的就在於自家修道者的數量,錢財反而是退而求其次的。而三流小家和四流末家之間的差別就主要在於錢財,只要有了錢,什麼修為的修道者請不來,如果空有修道者,沒錢給這些家族供奉發放俸祿,到了最後,還不是留不住人。
所以現在的趙家之所以勉強稱得上是四流末家,就在於家中錢財不多,只能聘請一個地火境的修道者,以及人山境,放在盞柘城,算的上是殷實人家,可要是換一個地方,那就是連四流末家的尾巴都算不上了。可要是趙本樹能夠進階到地境,那他未來在修道路途上就算是預定到了地藏境,要是再一不小心,被他進階到了天境,那就真是鴻運當頭,趙家可以直接越過四流末家這道門檻,直接一舉來到三流小家,要想躋身二流世家,就不是一個天境可以做到的了。
家族中能有一個天境,放在三流小家中也是頂尖的存在了。
可要想成為二流世家,資產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周天申笑道,“如果趙本樹真是一個天資好的,給他三四十年的時間進階到天境,那趙家還能在百年之內成為二流世家。”
天靈玉問道,“為何是百年,而不是五十年?”
周天申無語道,“天靈玉,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啊,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成為二流世家,說百年之內還是快的了,現在隨便挑出來一個一流大家,哪一個不是傳承了幾百年。”
天靈玉恍然大悟。
聽周天申講了這麼多,天靈玉對塵世間的印象更加深了許多。
周天申繼續解釋道,“在這個小小的盞柘城,一個三流小家就好比尋常大城的二流大家了,又何必追求這麼多。”
天靈玉思索一番,想想也是。
盞柘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唯一的兩條出路都是山路,馬車通過特別費勁,因此與別城之間的貿易往來也是困難多多。
據張雲安所說,當初他之所以能夠說服趙家擔任種子,就是憑藉著一條能夠和外界溝通的秘密通道。
憑藉著這條秘密通道,趙家能夠更加輕鬆的和外界進行聯繫,不過張雲安之前有言在先,在趙家沒有自保之力之前,千萬不可暴露這條秘密通道,否則等待趙家的只會是滅頂之災。這也是趙本樹如今已經及冠,卻還執意成為修道者的原因之一,只要自己順利進階到地境,那整個趙家在盞柘城也算是能夠說得上話了。
叩響紅漆大門。
周天申和天靈玉站在台階上,片刻,紅漆大門被從裏面打開,出來接客的是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
老人有些駝背,花白鬍子垂到胸口,一身老舊青衫穿在身上,尤為合身,見到周天申兩人,笑問道,“兩位公子,有事?”
周天申說道,“我想見見趙器家主。”
老人微微睜開眼,問道,“公子找我們家主可是有事?”
周天申笑道,“要是沒事,也不敢叨擾趙家主。”
老人嘿嘿笑着,將周天申兩人請進家門。
關上大門。
老人走在前面,自我介紹稱自己是趙家的管家,周天申他們可以稱呼他為嚴老。
周天申拱手,“嚴老。”
天靈玉同樣如是。
老人呵呵笑着。
三人來到一處種滿花草的小院子。
院子門口有兩個婢女,正在收拾院外的一叢花草。
見到嚴老領着兩位年輕人,紛紛停下手上動作,施了一個萬福,嚴老讓她們不必這樣,婢女便也不必拘泥於小節,轉身,繼續忙活起來。等到三人徹底走進小院,看不到背影,更聽不到她們的竊竊私語之時,便聚到一起,討論那位白衣公子是哪家的少爺,長的這般俊俏,宛若天上人。
一時間,鶯鶯燕燕,吵吵鬧鬧,就算是報春的燕子,嘰嘰喳喳的。
走進院子裏,嚴老領着三人在一位躺在搖椅上,已經睡着的中年人面前停下,笑着喊了一聲家主,有人找。
中年人挪動身體,仍舊閉着眼睛,嘟囔了一句,“誰啊,沒看我正在睡覺嘛,不見不見。”
嚴老呵呵一笑,說道,“什麼不見,客人都已經走到你跟前了。”
趙器身體一哆嗦,睜開眼睛,看向站立的三人,坐起身,剛想埋怨嚴老越來越沒規矩了,什麼人都領回家,就只見那位穿着青衫青年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小魚玉佩,玉佩上分明刻着一個趙字。
趙器直接從搖椅上站起來,伸手揉了揉臉,擠出一個笑臉,先讓嚴老離去,自己來招待客人便是。
嚴老不知道家主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家主的話就是命令,自己也不好違抗,便離開了院子。
來到院門口,見那些婢女還在討論,咳嗽一聲,板著臉說道,“家主正在和客人談事情,你們幾個速速離去,等我喊你們,再來這裏收拾。”
婢女便結伴離開,不用幹活,誰的心裏不會高興。
嚴老也隨即離開了小院門口,回到自己的住處,飲酒做菜,才是老人最喜歡做得事情。
小院裏,周天申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趙器也不敢隨便坐下,嘴角抽搐幾下,硬着頭皮問道,“閣下就是張醫師口中的背後人?”
周天申眼睛眯起,笑問道,“我想知道張雲安是怎麼跟你提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