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試探
她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懷裏的茶盞，怎麼看這就是個普通的杯子啊，宋瑤何必反應那麼大呢？只是看見對方的臉色之後，夏玉柯又覺得，她暫且還是先好好對待這隻茶盞吧，要不宋瑤估計得把她手撕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宋瑤，試探着說道：“這……這茶盞到底有什麼來歷，可否請殿下告知妾身一二？”
還好還好，古代的禮儀尊稱她沒有忘清楚，不然可就完了。
宋瑤雙眼緊盯着夏玉柯手裏的茶盞，永遠也忘不了她嫁入太子府頭一個月的時候，因為就看着這隻茶杯好看，便想拿在手裏把玩一番，結果被封綏看到，又是如何訓斥她的。
可現在……這隻茶盞竟然到了夏玉柯手中？
她抬眼一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夏玉柯，心裏多少是有些不平的，難道太子殿下寵愛她，竟已到了這樣的地步？
宋瑤清了清嗓子，“妹妹有所不知，這茶盞原本是一對，是皇后在殿下生辰那日命匠人精心為他打造的，只可惜後來陛下與殿下商討政事時震怒，便打碎了一隻。”
溫溫柔柔的話，聽在夏玉柯耳朵里卻如遭雷劈一般，她心裏咯噔一下，手都忍不住在發抖，顫顫巍巍的看向自己懷裏的茶盞。
如果說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剛才還拿這隻茶杯喝茶，現在還將它帶了回來，封綏……會不會想殺了自己了？
天哪！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出生的時代遍地都是坑？
夏玉柯心裏雖慌張，但多少也還抱着一絲僥倖心理，沒想到宋瑤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徹底擊潰了她原本就很脆弱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看來殿下真的是很寵愛妹妹，想當初我和府中其他姊妹進門時，可是被殿下耳提面命過不許碰這隻茶盞一下，現今妹妹還將它帶回住處來，我這心裏可真是羨慕得很。”
羨慕？夏玉柯這會兒嚇得連牙都在打戰。
你羨不羨慕不要緊，可千萬別一個不順心派人暗中做掉我啊！我怕死！
一想到之前的刺客，封綏說跟宋瑤有關，夏玉柯便心有餘悸，她現在看宋瑤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是不懷好意。
“我也很喜歡這杯子，不知妹妹可否借我看看？放心，我不會要了去。”說著，宋瑤就要伸手去拿夏玉柯手裏的茶盞。
夏玉柯一個激靈，在宋瑤剛抽走的時候反應迅速的伸出手，愣是給一把搶了回來，滿臉堆着笑對宋瑤說道：“殿下，這是太子殿下之物，妾身也是絲毫不知才會拿了回來，眼下……該去還給太子殿下了，您莫怪。”
夏玉柯說完，轉身就要往外走，在背過身去的一瞬間就變了臉色，滿臉都寫着四個大字：悔不當初。
“你這是要去哪兒？”還沒等她出了院子，剛走出兩步，迎面就碰上了封綏。夏玉柯睜大了眼睛，及時剎車給封綏行禮。
宋瑤見封綏來了，便也露出笑容，快步上前行禮說道：“妾身拜見太子殿下。”
她看了一眼夏玉柯，續言：“妾身方才想來看看夏妹妹，見她手裏拿着您平日最是看重的茶盞，便同她說了這是您喜歡的，妹妹說正要去還給殿下。”
“嗯？”封綏先是扶起了宋瑤，聽見她說的話便發出一聲鼻音，又垂眼看看夏玉柯，才擺了擺手說道：“你既拿回來了，就是你的。太子妃，孤還有事也要和她說。”
宋瑤聽見封綏前面那句話的時候，臉色驟然一僵，不過很快又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頷首說道：“既然殿下是來看夏妹妹的，那妾身便不打擾了，妾身告退。”
夏玉柯慢騰騰的起了身，但也一句話都沒說，只全作了恭順模樣，在看見宋瑤走出大門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封綏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負手跨步走進屋裏。
夏玉柯趕緊跟了上去，給丫鬟使眼色叫她上茶，在封綏坐下之後也坐在他旁邊，不過兩人之間還隔了一段距離。
“我……我不知道這個茶盞是殿下看重的，這就還你了！”夏玉柯說完，趕緊便將一直護在懷裏的茶盞啪嘰一下放在桌上，在封綏眼前，之後便像如蒙大赦一般長出了一口氣，說話也自在許多。
“還有，不知殿下來找我，是有什麼事要說？”
“……”
封綏看見女人撂在他面前的茶盞，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道：“孤今日來找你，是想說孤答應了你的提議。”
提議？夏玉柯眼前一亮，他是說開設濟慈堂的事么？封綏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便有很是時務的補上了一句：“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孤答應開設慈濟堂，一來是覺得你說的確實是有一定的道理，二來也是為了方便通曉宮內外事。只是從今以後，你我便是一路人了，倘若你不能繼續讓孤看見你的誠意的話……”
“我懂我懂！”夏玉柯在封綏中間的停頓時便點了頭，跟小雞啄米似的，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以後一定要時時都幫着封綏出主意，不然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她可還要抱大腿呢！
“殿下放心，以後妾身為您鞍前馬後，在所不辭！”夏玉柯深知自己身處原來的時代，一個弱女子也不會武功，沒有什麼能讓封綏真正能看得上的地方，在現代學的心理術，幾乎是她唯一的保命符。
但是一想到剛才宋瑤的反應，夏玉柯心裏還有點打怵，刺客既然是聽了宋瑤的命令想要殺她，那現在沒得手，以後的下手機會不還多得是了？
“只是，太子妃她……”夏玉柯想了想，還是沒有把話說全。
封綏倒是並不意外，“你很怕她嗎？”
廢話，這人家都要殺你了，換你你能不怕嗎？夏玉柯在心裏如是反駁，不過她還是不敢說出來，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她剛才可是在生死之間走了一遭啊！
封綏看着她的表情，覺得夏玉柯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