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幫我

東宮書房內，

宋瑤跪在封綏的腳邊，一雙美目水汪汪的，裏面儘是情誼，地上散落着些碎瓷片，應當是她帶來的湯灑了一地。

夏玉柯嚇了一跳，直覺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機會，正欲轉身離開，卻被封綏叫住了。

“誰准你自己下來走動的？”

“啊……？”

習慣了封綏的冷言冷語，現在他這般帶着關懷意味的話語有點讓她受寵若驚。

更讓她驚訝的還在後面。

只見封綏起身，目不斜視地路過宋瑤，走到夏玉柯身側一把將她橫抱了起來。

夏玉柯短促地驚呼一聲，隨後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張了張嘴還沒等她說什麼，就聽見封綏湊在她耳邊道：“閉嘴，別動。”

她有求於人而來，此時也只能當個木頭樁子縮在封綏懷裏。

“殿下……”

宋瑤垂着頭，從夏玉柯的角度根本看不清她的神色，只依稀能分辨她是在哭。

“殿下對瑤兒就這般不耐嗎？瑤兒還記得當初……殿下信誓旦旦說會一直將瑤兒放在心裏，難道統統都不算數嗎？！”

嚯，夏玉柯在心裏暗自吃驚，沒想到會聽見這種辛密，看來這太子妃和封綏早就有情了，也難怪封綏前腳被冊立為太子，她後腳就入主東宮。

“孤與你，早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相較於宋瑤，封綏的反應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冷漠：“出去，不要再讓孤說第二遍。”

書房內傳來一陣啜泣，半晌，宋瑤收拾了地上的狼藉，慢吞吞走了出去。

臨走時，夏玉柯鬼使神差從封綏的懷中探頭卻對上了一雙宛如毒蛇般的眼眸。

嫉妒，不甘，怨毒……

一切對女子不美好的形容似乎用在宋瑤的這雙眼睛上都不為過。

夏玉柯猛地收回目光，打了個寒顫，卻惹得封綏輕笑。

他將人放在書房的軟塌上，戲謔道：“就這點膽子，你要怎麼跟她斗？”

“我為什麼要和她斗？？？”

夏玉柯聲音都變了，突然穿越到現代，又突然穿越回來，她只想做一條鹹魚，沒有空調WiFi可樂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她去宮斗？？？

她才不幹！

封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消極怠工，冷哼道：“你不作為她就會放過你嗎？”

“可這全是因為您啊！”夏玉柯直直看着他，“您和太子妃有舊，總不能拉我當炮灰吧？您之前來我這就是為了氣太子妃，剛剛也是，要我說您和太子妃有什麼矛盾，坐下來好好解決不行嗎？非要利用我讓她吃醋嗎？”

剩下的話夏玉柯沒敢說，那哪是吃醋啊，宋瑤的神色都快把她的皮扒下來了。

“呵，”封綏冷冷笑了一聲，“你認為孤抱你，是在氣太子妃？”

“難……難道不是嗎？”

言罷，站在身前的男人突然俯身下來，與她貼的很近，近到她能聞見男人身上的冷香，能看到他長而翹的睫毛……

“你……做什麼……”

夏玉柯耳根紅透一片，想要躲開卻避無可避。

“孤想看看，你的腦子到底空成了什麼樣子，才能說出剛剛那一番話。”

夏玉柯眨了眨眼：“什麼意思？你不是為了氣太子妃幹嘛突然對我這麼溫柔？”

溫柔？

聽見這個詞，封綏自己都愣了一秒，隨後板著臉道：“你就當孤被你傳染了，也腦子不清楚吧。太子妃，不是你想躲就能躲開的，孤本以為你該是想清楚了才來找孤，現在看來你還是需要好好冷靜冷靜……”

說著，他勾起唇角，眸中染上一絲嘲諷：“你可以猜猜，她下一次動手是什麼時候？”

夏玉柯抿唇不語，誰也不知道宋瑤會什麼時候再動手，更何況美救英雄這個事還沒完呢，她很有可能這次都挺不過去了，更別提下一次了。

“殿下……”夏玉柯向來能屈能伸，此時換了一副討好的笑容，看着他，“我來也是為這事呢，我這麼一個弱女子，在宮裏無依無靠，本想不與人爭鬥，可誰知麻煩卻主動找上門來……我……”

“會給孤下藥的弱女子，你還是頭一位。”

夏玉柯吃了個軟釘子，笑容都快掛不住了，封綏一個大男人總翻舊賬做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神色不改：“是，都是我的錯，求殿下看在我好歹也是您名義上的側妃的份上，再幫我一次，行嗎？”

封綏垂眸看她：“孤被你連累，如今父皇也懷疑是不是孤自導自演編排兄弟，你還想要孤幫你？”

夏玉柯有點委屈：“可說到底，這事也是您的太子妃策劃的啊……”

封綏久久沒有言語，半晌才道：“回去吧，展現你的價值，孤再決定幫不幫你。”

夏玉柯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做太子又不是做慈善，總要評估她值不值得，只是她的價值……她在現代的年歲不過是個學生，除了自學的心理術外，沒有拿得出手的。

不過也夠了，身為儲君，至關重要的便是民心所向，而夏玉柯的心理術也好，在現代學會的輿，論導向也好，都剛好可以幫到封綏。

於是臨走前，她倔強道：“殿下，你會幫我的。”

未盡之意是，她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