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名的敵對
錦衣衛旗所。
“總旗大人到！”
一聲高喝，廳內正坐立不安的四人急忙起身，朝着門外看去。
隨着一道昂藏身影大踏步跨入，一股無形的血氣頓時撲面而來，三個城衛軍出身的倒還好，縣令羅顧北卻是呼吸一滯，臉色有些發白。
“見過上官總旗！”
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四人此時卻都不敢怠慢，同時施禮。
“好了，都且坐吧。”
上官無敵只是隨意的擺了擺手，而後便徑直坐到了主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氣就悶了下去。
這般無禮且目中無人的姿態頓時就招致了四人的大皺眉頭，只是卻也沒人敢說出什麼來。
一陣沉寂后，羅顧北雖有些不情願，但本身的職責以及另外三人的眼神督促卻是使得他不得不站出來。
“上官總旗啊，敢問那閆司馬究竟犯了何事，你竟屠了他的上下老小？”
另外三人當即豎起了耳朵，他們倒想聽聽，這上官無敵究竟能編出什麼罪名來，竟然敢直接屠了他們頂頭上司的家小！
之前的事沒有惹到他們身上也就罷了，可而今卻渾然不將他們城衛軍放在眼裏；
若是不說個一五一十齣來，當面他們自是不敢做什麼，但卻說不得就要聯合起來狀告他一番了！
“哦？看來諸位對閆司馬很是關心嘛。”
上官無敵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盯着四人。
羅顧北訕訕一笑，“上官總旗說笑了，閆司馬與你我同級，而且麾下一千城衛軍對於蒲陽穩定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本官也知錦衣衛職權，但閆司馬因何罪被拿下總得讓我們知曉吧？”
上官無敵聞言卻是皺了皺眉頭，他不是早就吩咐了董偉向羅顧北交代事情嗎，怎的看樣子這羅顧北還什麼都不知道？
“來人！”
“總旗大人！”
“董小旗何在？讓他速來見我！”
還不待門口值守的力士應答，一道身影卻是有些急切的跑了進來。
“總旗大人，卑職……”
上官無敵抬眼看去，發現來人卻正是董偉。
眼見得後者盯了一眼羅顧北有些欲言又止，上官無敵不由眉頭一皺。
“究竟怎麼回事，說清楚！”
董偉不敢再多想，急忙回應。
“卑職在府中和衙門都未曾找到羅縣令，之前得到消息說羅縣令在倚花樓，只是等到卑職趕去后羅縣令已經離開了，是以您交代的事未曾完成。
請總旗大人責罰！”
聽到這裏，眾人頓時一臉的古怪之色。
這羅顧北可是已經六十好幾的人了，雖然也有元海四重的實力，身體還算硬朗，但這般年紀和身份還跑去喝花酒，這畫風怎麼有些奇怪呢？
“好了，本旗知曉了，此事不怪你，且先退下吧。”
“諾！”
“未曾想到羅縣令雄風依舊，風雅之道頗為擅長嘛。”
上官無敵玩味一笑，羅顧北卻是一臉的豬肝色。
“讓諸位見笑了，羅某前程已定，年齡也大了，自是希望能夠好好享受這剩餘的時日。”
上官無敵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後卻是滿臉遺憾之色的搖搖頭。
“羅縣令之想亦乃人之常情，只可惜啊，羅大人日後怕就是沒這個機會了。”
羅顧北頓時神色一變，另外三人亦是雙眼一縮。
這個混蛋想要幹什麼？難道殺了閆碩還嫌不夠，還要將他們都給殺了？
他瘋了不成？
可一想到這上官無敵的所作所為，四人的額頭不由都冒出了冷汗，這個瘋子怕還真沒有多少事不敢的……
“爾等不是想要知道本旗為何會殺了閆碩滿門嗎？好，本旗這就告訴你們。
其一，窩藏豢養蠻鬼者！
其二，聯合宗門之人慾要加害於本旗！
其二倒也罷了，可你們知道他窩藏的是什麼人嗎？
喔，或者應該說的更準確一點，你們知道他窩藏的是什麼蠻鬼嗎？”
正提心弔膽的四人聽到這裏卻反而紛紛大鬆一口氣，原來這個殺才不是要殺了他們……
“原來如此，那閆司馬倒真是自取死路了。敢問上官總旗，是何等蠻鬼？”
城衛軍主簿陳鴻風十分理解的點了點頭，而後順着上官無敵的話頭問道。
“九艷蠻鬼。”
上官無敵輕飄飄的吐出了四個字，四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之後卻是猛地臉色大變，羅顧北更是驚的站起，雙腿都有些打顫。
“九、九、九艷蠻鬼，上、上官總旗，你沒開玩笑吧？”
上官無敵冷哼一聲，眸子中閃爍着寒光。
“哼！你看本旗是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那九艷蠻鬼早便附身了閆碩的小妾劉念衾，這些年不知有多少蒲陽百姓被其下了鬼種！
若是再過個幾日，等到那九艷蠻鬼突破到三艷，再下狠心吸收了所有鬼種之後，怕是整個蒲陽縣五六萬人都得慘死！
之後，怕就是整個河曲郡，甚至整個朝陽府都要化為焦土了！
羅縣令，現在你倒是說說，你還有那個逍遙的以後嗎？”
羅顧北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身為縣令，竟然對這等巨大危害沒有絲毫察覺，他不被點了天燈都算不錯了！
陳鴻風等三人亦是一臉的慘淡之色。
事關九艷蠻鬼，而他們又是閆碩的親近屬下，又如何能逃得了干係？
“來人！”
“在！”
“將城衛軍主簿陳鴻風、副司馬司元青及武剛押解入昭獄，以真言秘術拷問！
若確定與蠻鬼無牽涉，再行釋放！”
“諾！”
陳鴻風三人頓時臉色狂變，急忙跪地朝上官無敵求情。
“上官大人！求您開恩啊！我等對於蠻鬼之事可是絲毫不知情啊！”
“上官大人，求求您饒過我吧！”
……
他們之所以如此害怕，那是因為所謂的真言秘術必須先將他們“伺候”的沒了反抗之力后才能有效使用。
而且這些年來他們或多或少都干出了一些個事情，這要是被逼問出來，那差不多也就完了……
“好了，本旗現在沒心思去追究那些個芝麻小事，只要與蠻鬼無關，爾等就可活着出來！
另外，可千萬不要有逃的心思，若不然，本旗的手段你們是清楚的！”
三人頓時神色灰暗，他們原本也是有着一點逃的想法，因為他們的實力都在元海五六重左右，真要逃的話在押解的路上還是有辦法的。
但想到上官無敵動不動就屠滿門的心狠手辣，卻是立馬將這個想法給壓了下去。
眼下他們也只能希望上官無敵能夠說話算話，真的不會逼供其他事，這樣一來倒也有可能是一件好事。
雖然會落得個皮開肉綻的下場，但說不得上邊因為錦衣衛對他們的酷刑有可能會網開一面……
待得三人被押解下去后，上官無敵這才看向臉色慘白的羅顧北。
“好了羅縣令，眼下可不是你擔驚受怕的時候。
現在你要做的是，立刻調派精幹衙役徹查劉念衾生平及親密交往者，以免還有漏網蠻鬼潛藏！
若是做得好，倒也未嘗沒有將功補過的機會。
要不然，會是什麼下場你應該很清楚。”
“啊對！是！多謝上官總旗，本官這便去處理！”
羅顧北頓時眼睛一亮，而後極其感激的朝上官無敵拱了拱手，這才腳步有些虛浮的離去。
上官無敵看着羅顧北遠去的背影，眸子深處隱有殺機閃現；
不過這殺機很快便被收斂，嘴角更是忽然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來。
“事情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呵呵……”
“姓名：羅顧北
境界：元海十重
忠誠度：-20
……”
想着看到的過於羅顧北的信息，上官無敵一瞬間已是想了很多。
羅顧北並不是他的下屬，忠誠度倒也能看成是好感度一類。
可他與這羅顧北又沒有多少交集，也無矛盾，怎會是-20這樣一個數值？
要知道，即便是天然對錦衣衛態度不好的城衛軍的那三人，也都是10到20點。
-20這樣的一個數值，這說明自己跟他很有可能有着深仇大恨，但以兩方的身份和經歷來說，應該不可能有才是。
難不成這是兩方陣營的天生仇恨？可什麼勢力會與錦衣衛這般敵對？
或許這其中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大隱秘！
至於真實原因是什麼，目前信息極其有效，他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靜靜思忖了好半晌后，上官無敵忽然想起了董偉方才提到的“倚花樓”。
之前倒還沒察覺出什麼問題來，可此時再一細想卻又覺得有些不對了。
或許這會是一個突破口？
一念及此，上官無敵急忙讓人將顧正光找了過來。
“大人，可是那三人的信息有何不對？”
看着有些疑惑的顧正光，上官無敵搖了搖頭。
“本旗找你另有他事。倚花樓知道吧？”
顧正光有些懵懂的點了點頭。
“想辦法將羅顧北以及倚花樓的信息給我查個底朝天！
但記住，倚花樓應該很不簡單，很有可能有高手暗藏，派人查探一定要謹慎，不能被察覺。
之後的日子裏，你要將情報探查的着重點放在這一塊。
另外，羅顧北若是再去那倚花樓，及時告知我。”
顧正光有些不明白，一個混吃等死的縣令有什麼可關注的，而且還有一個花樓。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執行總旗下達的命令。
“諾！卑職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