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輸不起了
澤源郡主不滿的瞄一眼蘇懷野,見蘇懷野瞪着自己,趕忙將頭低下。
蘇懷野看到女兒嫌煩的眼神,轉頭看向慶安長公主,“你看看她,我是她阿爹,她那是什麼眼神?
我說錯了嗎?好好的一個郡主,不做王妃,而去做側妃。這不是腦子有病?”
說得激動了,蘇懷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慶安長公主掃了蘇懷野一眼,說道:“駙馬你少說兩句。”
蘇懷野收到慶安長公主冷厲的眼神,重新坐回團椅,伸手端起桌几上的茶杯,連喝幾口茶才平復心裏的憤懣。
慶安長公主看向澤源郡主,說道:“澤源,話說到這裏了,母親得將話與你說清楚。否則,母親就是害你了。”
慶安長公主說得平心靜氣,今日進宮之前,她以女兒的意願為主,一切為了女兒,盤算着如何讓皇上為女兒賜婚。
從宮裏出來,她不敢再以女兒的意願為主,她只有一個女兒,她輸不起。
澤源郡主極敏感,只是一瞬間,她便從慶安長公主的態度里察覺到異樣,於是小心的問道:“好,母親請說。”
慶安長主說道:“秦王認祖歸宗前,一直在英國公府長大。咱們也知道,秦王在英國公府吃了不少苦。
皇上覺得他虧欠秦王。
所以,在秦王的婚事這件事上,皇上會尊重秦王的意願。
皇上說了,秦王的王妃或側妃,都是要與秦王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一輩子的人。需得秦王喜歡,秦王點頭方才可以。
皇上不會橫加干涉!”
澤源郡主聽后,說道:“那我去尋秦王,給他說,我願意做他的側妃。”
澤源郡主邊說邊站起身來。
“你……”
蘇懷野見女兒要往外走,忙出聲叫道。
慶安長公主同時也開了口,“澤源,你先坐下。”
澤源郡主見慶安長公主沉下臉,停下腳步,重新坐下來。
“母親,你明白女兒的心意,女兒只想嫁給秦王。”
慶安長公主嘆口氣,聲音軟下來,說道:“你是本宮的女兒,你的想法,本宮怎會不知?
可是,澤源,世間事,不是事事都能稱心如意。
人與人相處,講究緣法。你與青岩,差些緣份。”
澤源郡主不認可慶安長公主的說法,“母親,咱們都沒有試,怎麼就說緣份不夠了?”
蘇懷野忍住說道:“你沒聽公主說,秦王心有所屬了。
秦王是誰?他是葉尚書的外孫,從小在葉家長大的。你看看葉家人,哪個不是從一而終的?”
“秦王他姓周,他又不姓葉。”澤源郡主反駁道。
慶安長公主看看吼來吼去的父女二人,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澤源,皇上只給你一次機會。
你若選做秦王的側妃,就沒有做王妃的機會了,這是其一。
最重要的一點,秦王若不接納你做側妃,你不能死纏爛打的去纏秦王。
皇上說了,任何礙秦王眼的,他都會將其摒得遠遠的。
想想英國公府的呂子勛,只是說幾句秦王的壞話,便被發配到三千裡外,永世不得入京。
澤源,母親只有你一個女兒,若你被發配到這麼遠的地方,你讓母親如何活?”
“呂子勛被發配,難道不是他挪用公款嗎?”
慶安長公主搖搖頭,“挪用公款,不過是個借口。真正惹惱皇上的,是他欺負秦王了。”
澤源郡主心有不甘的說道:“可是,女兒只想嫁給秦王,別的人,女兒都不想嫁。”
蘇懷野說道:“不想嫁,那你就別嫁,你不能給家裏招禍。
你看看呂子勛做的好事,自己被發配到山窮水惡的地方,還連累英國公府,一夜間,英國公府就沒了。”
澤源郡主低頭不說話。
慶安長公主說道:“你父親說的有道理,咱們不能觸了天威。
否則,往後餘生會生不如死。”
“聽父親母親的,好好想想,在齊王,陳王,楚王三人里選一個來嫁,做個身份尊貴,受人敬拜的王妃,享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多好?”蘇懷野勸道。
慶安長公主說道:“澤源,你好好想想,想好了,母親進宮去稟明皇上,皇上為你下旨賜婚。”
“女兒不可單獨去尋秦王嗎?”
慶安長公主搖搖頭,“皇上說了,機會只此一回。”
澤源郡主垂下頭,愣愣的傻坐着。
慶安長公主說道:“你回去吧,不急,慢慢的想,想好了來告訴本宮。”
澤源郡主點頭,起身回熙苑。
澤源郡主離開后,慶安長公主揚聲叫道:“來人。”
孫嬤嬤應聲進來,曲膝問道:“請問長公主有何吩咐。”
慶安長公主略作沉思,吩咐道:“吩咐門房,從今兒起,熙苑的人,一律不準外出。
若有人來尋澤源,就說澤源去莊子玩了,沒在府里。
有關澤源的帖子,全送到本宮這兒來。”
孫嬤嬤曲膝應下,退出去作吩咐。
蘇懷野詫異的看着慶安長公主,問道:“公主這是要禁澤源的足,讓公主與世隔絕?”
慶安長公主嘆氣道:“澤源的性子太執拗,本宮怕她背着本宮做出出格的舉動來,到時後悔就晚了。”
蘇懷野點點頭,“這樣也好!也不知道這孩子的性子怎麼這麼倔。”
慶安長公主靠着椅背,沒有接蘇懷野的話。她有直覺,秦王的回歸,京城會有變動。
另一邊,秦王與花嫣然在一起膩歪時,如安再次敲門。
花嫣然忙從秦王的懷裏跳起來,幾步竄到窗邊,抬手推開窗戶,背對着門看着窗外。
秦王看看驚慌的花嫣然,抿嘴笑笑,朝門口揚聲道:“進來。”
如安推門進來,欠身道:“爺,宮裏的林公公來了。”
秦王一愣,隨即道:“有請!”父皇這個點尋他,出了什麼事?
林公公進到屋裏,欠身道:“王爺,萬歲爺傳王爺進宮覲見。”
秦王打量着林公公的神色,問道:“即刻嗎?”
林公公面無波瀾,瞧不出情緒,沒有急切,沒有慌亂,說明不是大事,秦王微微鬆了口氣。
林公公欠身應下,“是。”
秦王說道:“公公稍等片刻。”
“好!”林公公退到門外。
秦王對花嫣然道:“小語,你先回府,我去趟宮裏。”
花嫣然點點頭,“行,你趕緊去吧。”
秦王叮囑道:“我從宮裏回來,若是早,我就去郡主府找你。”
“好,我知道了,趕緊去吧。”花嫣然擔心皇上尋秦王有急事,催促他趕緊去。
秦王這一去,直到宮門落鑰匙才從太和殿出來,因天太晚,秦王沒有再去郡主府。
秦王回到王府,阮楚進來稟道:“王爺,夏山已經帶人提前去佈防了,咱們明早卯時出發,一路騎馬過去,一個時辰可以到祭壇。咱們到那邊處理完事,下晌未時返回,大概申時可以回到城裏。”
因賢王被禁足,曾由賢王管的事分到秦王,齊王與楚王手裏。而祭天的事,分到秦王手上。
秦王點點頭,問道:“隨行的,都有哪些人?”
阮楚回道:“主要是太常寺的人,除此外,還有禮部的人及御林軍的樊統領等人。”
秦王叮囑道:“此次祭天,安全放在首位,事關父皇的安危,處處需謹慎,你這邊好好與樊統領商議,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阮楚欠身道:“王爺放心,在下知道輕重,會將一切安頓好。”
一段時間的相處,秦王知道阮楚是個膽大心細的人,“行,你下去忙吧。”
阮楚退出去后,秦王轉身對如安道:“明早,你去趟郡主府,將父皇今日賜的金絲酥雀,如意卷給小語送過去,小語若問起,告訴她,這兩日我不得閑,等我忙過這兩日再去郡主府看她。”
如安欠身應下。
花嫣然接到如安送過來的金絲酥雀與如意卷,隨口問起秦王的行蹤,如安如實應答。
冬至的隔天就是施亞梅大婚的日子,花嫣然這幾日需去施府幫忙。
秦王忙,她也忙,正好的,互不影響。
如安離開后,花大問道:“郡主,明日冬至,皇上會帶着眾皇子及文武百官往祭壇舉行隆重的祭天儀式,這是一年一度的盛會,普天同慶,熱鬧非凡。
郡主要去觀禮嗎?咱們拱辰街的半日閑正好是祭祀的必經之路,郡主若是要去看熱鬧,可以到半日閑去坐坐。”
花嫣然熱熱頭,“你們自行安排,我不喜歡湊熱鬧,這幾天,我要去施府陪亞梅。”
“那行,那在下就放他們沐休一日,讓他們自行安排。”
花嫣然點點頭,“你去安排吧,我這邊,讓忍冬,海棠,梨花跟着就行。”
早飯後,花嫣然帶着忍冬幾人去了施府。
施亞梅嫌她來回跑着辛苦,讓人收拾一處院落出,留花嫣然住在施府。
花嫣然沒有推遲,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
王相下了衙,來到靜泊茶樓的雅間,呂超已經候在這邊多時。
王相進門歉意的說道:“明兒有祭天大禮,要過問的事多,讓你久等了。”
呂超自嘲的笑了笑,示意王相坐,然後給王相斟茶遞過去,“無妨,如今的我,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一天閑來無事,在那兒都是閑着。”
王相端起茶抿一口,說道:“跟我還自謙,你何時閑過。對了,娘娘在宮裏也被禁足了,與王爺一樣,被禁足半年。”
呂超點點頭,“這些日子一直沒收娘娘的信,我想着應該是被禁足了。這樣也好,禁足也是一種保護。接下來京中發生的事,就與他們不相干了。”
王相認同的點點頭,“是,禁足也是一種保護。賢王被禁足后,祭天的事務落到秦王手上。
我得到的信兒,齊王知道,皇上這回之所以查上河修繕之事,是秦王這邊的動作。
齊王心有不甘,會在祭天的事上動手腳,用來回敬秦王。”
呂超聽到這裏,頓時眉飛色舞的連連叫好。“老子想要睡覺,就有人送上枕頭。真是天助我矣!好!明兒普天同慶,咱們蹭蹭齊王的東風,將事情搞大。”
王相點點頭,“是,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助齊王一臂之力,讓他把事做成了。”
呂超點點頭,有些遺憾的說道:“就是不知齊王能做到哪一步?咱們該配合到哪一步才好?”
王相笑着說道:“咱們這位齊王,一直以皇長子自居。秦王回歸,他心裏的怨氣可想而知。加之秦王朝他使絆子,這新仇舊恨的,齊王的動作一定不會小。”
呂超聽得眼冒晶光,“我到希望他將動作做得越大越好。這樣,咱們可以趁亂幹掉花家那丫頭,再幫着他將秦王除了。”
王相點點頭,“若能將花家那丫頭除了,又能除去秦王,接下來,賢王上位的成算大了八成。”
“是,秦王與齊王,是王爺最大的對手。這次齊王若是除去秦王,皇上一定饒不了齊王,等待齊王的,就是高牆之困。為賢王一次除去兩位勁敵,這買賣太划算了。”
倆人越說越興奮,王相看向呂超,問道:“你那邊怎樣?都安排下去了嗎?你的人,除去花家丫頭沒問題吧?”
呂超自信滿滿的說道:“你放心,我的那些人,身手不比龍影衛的人差。明兒,只要花家丫頭出來,她是有來無回。”
王相叮囑道:“咱倆在花家丫頭那裏都吃過虧,花家丫頭謹慎得很,你要叮囑你的人,讓他們不可掉以輕心,要如臨大敵般看待那丫頭。”
呂超說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我跟他們反覆交待過了。而且,杜斌跟了我幾十年,他做事向來仔細。這回的事,我交到杜斌手上。”
王相點點頭,“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咱們現在不出手則矣。一旦出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呂超點點頭,“是,這個我明白。咱們輸不起了!”
王相站起身來,“你心裏有數就行。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明早還得早起。”
呂超坐着未動,說道:“你先走,我再坐會兒。”
王相明白呂超的意思,點頭道:“好,萬事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