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疾風
蒼饒峰，大殿名：覓！
“何為覓？”
大殿前，夏暻望着那塊開宗祖師留下真跡的牌匾，對身後的方爾亦說道：“覓便是尋，尋什麼？追根溯源！”
“蒼莽世間，渾渾濁濁，萬物從何而來？又將歸於何處？草木枯萎，風吹四野，來年的某處，再發新芽；人死燈滅，然卻靈魂存世，機緣巧合得存冥修；佛修因果，功德舍利，以望來生；道奉天道輪迴，繼由往生；唯我修仙之人，不問因果，不重來生，也不入輪迴，看似逍遙，實則只有一條路，一次機會。”
這些書籍上沒有的知識讓方爾亦對修行有了更深了的了解，但他不明白，掌門為什麼要給他說這些呢？
夏暻笑了笑，“今天，我收你為徒，你將成為我的關門弟子。”
“啊？”這件事方爾亦聽莫其說過，但他想都沒想過。
難怪師伯祖要逐他出門牆，這是為今天鋪路呢。
“弟子承蒙掌門青睞，但弟子資質中庸，修為淺薄，恐怕...”
“不用擔心。”夏暻溫和的笑着，徐徐說道：“收你為徒於這些都沒有關係，作為掌門的弟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沒多少好處的，在宗門也不會得到什麼便利，甚至比別的弟子還要苛刻。”
方爾亦眉心皺成個川字，這可比蒼雲峰的待遇差太多了，能拒絕嗎？
“爾亦，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或許你的資質不是最好的，但你的天賦卻是最好的。”
夏暻微笑着，雙眼飽含着期望之色，言之灼灼：“你知道嗎？元嬰之上還有境界，只是我已經無法突破了，或許元嬰便是我的歸宿...但是你不同，你修成五行之源，將來的成就定在我之上，或許元嬰之上的境界對你而言不是重點，你能追尋到更為高深的境界...”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嗎？
所謂的修出五行之源，是因為老鬼的功法和輔助，他有什麼天賦？
方爾亦感覺辜負了掌門的期望，但話說不出口啊，根本不敢暴露，糾結。
夏暻微微一笑，拍了拍方爾亦的肩膀，“爾亦，你也不用擔心，雖然掌門弟子是有諸多的節制，但是待遇好啊，靈石不缺你的，還有洞天給你修鍊，那地方很美的，保證你的修為蹭蹭上漲，你不是一直抱怨自己修為太低，不夠強大嗎？那就努力修鍊吧。”
修為太低，不夠強大！這幾個字深深的觸動了方爾亦，他不再拒絕了，他要變強，他要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夏暻很欣賞方爾亦這種精神，一個人若是連這點動力都沒有，那還修什麼仙？
“走吧。”
夏暻不再多說，抬腿邁步，走進覓殿......
大殿內，各峰脈的掌峰和長老悉數到來，數十人擠在大殿內，卻不擁擠。
“拜見掌門。”
夏暻入座高位，眾人紛紛拜見。
“大家無需客套，都坐下吧。”
夏暻抬手虛壓，讓眾人就坐。
下首的弟子朗聲宣讀道：“滄源宗掌門夏暻，秉承列為先輩之意志，發揚光大滄源宗，奈何仙道茫茫，坎坷曲折，難有建樹，慚愧以對先輩。”
“宗門弟子方爾亦，資質尚可，天賦不俗，乃我滄源宗後繼之人，今秉順天意，收其如門牆，望其秉承意志，為我滄源宗的壯大，發揮他的綿薄之力...諸位掌峰、長老，均是今日的見證，也是來日的督導，往諸位多多提攜，為感！”
懵懵的方爾亦聽天書一樣，沒明白呢？就被旁邊的人提醒：“跪下，奉茶，拜師！”
好吧，想我堂堂快樂少年郎，本可以逍遙蒼雲峰，卻被抓來這裏受監督...奈何無力反抗啊！
下跪，奉茶，三拜九叩，方爾亦就這樣成了掌門的關門弟子。
皇家的長子，百姓的么子，都是受寵和關照的，關門弟子意味着掌門不會再收弟子，方爾亦心想會不會掌門只是說出來嚇唬人的呢？
不管是不是，反正已經拜師了，不會再像莫其一樣，連個徒弟都保不住，不復讓他在換師父了......
天青色的真傳弟子服飾換下，今後的服飾不做要求，想穿什麼穿什麼，但是腰間的身份腰牌，卻要時時懸挂，以便受到監督。
夏暻沒有騙方爾亦，一個幽靜的山谷，是方爾亦一個人的居所，不高的山峰上，一道瀑布懸挂，激濺的水氣朦朧。
雨沫潭是這個山谷的名字，文雅，秀氣。
一側的半山，山中草木繁茂，翠竹沙沙，一座閣樓聳立其中。
樓上樓下的走走看看，談不上奢華，卻也淡雅別緻，丹房，器房，閉關靜室無疑缺少，很符合方爾亦的心意。
一男一女兩個弟子是既照顧他起居，陪他一起修鍊的，算是作伴吧。
只是他身為掌門弟子，身份肯定要優越一些。
掌門弟子的待遇的確不錯，方爾亦心裏美美的。
照顧他的兩個弟子分別叫商瑜杏和曾殷笙，方爾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中覺得這兩個人很面熟，似曾相識的樣子。
一問之下，明白了，難怪熟悉，二人都是來自仙留村，進入宗門不到一年。
而且商瑜杏還是方爾亦的熟人，只是分別的時候小丫頭還小，現在長大了，模樣便了。
“亦哥兒，還記得我嗎？”
話說開了，宗門可能想不起來？只是當年的小丫頭扎着小辮，活波可愛，現在卻是小姑娘了。
至於曾殷笙嘛，面熟而已，年紀有差距，兩家住的離得遠，沒有交集，但也不妨礙親近。
二人的年紀都不滿十六，入門不到一年就開了法源，這資質可謂很高了，方爾亦擔心耽誤二人的前途，也詢問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掌門關門弟子嘛，多少還是有些特權的。
但二人不遠去別的地方，可能還是少小離家，能和方爾亦一起，多少會感到安心。
在哪兒都是修鍊，既然能和熟人一起，肯定不會做其他選擇......
一樓是日常會客之用，二樓是方爾亦休息的地方，屋頂平坦，可以觀看瀑布和深潭。
閣樓後面是大山，開鑿的溶洞內有煉丹煉器的石室，有方爾亦修鍊的靜室，也商瑜杏和曾殷笙休息修鍊的地方，這樣方便照顧和示警。
石室的石門關閉，方爾亦請老鬼放出閃電豹，他是打定主意了的，一定要培養閃電豹，不說成為幫手，至少關鍵時刻可以仰仗它的速度。
小奶貓大小的閃電豹絨毛依然是灰白色的，一出納須世界，就落在了方爾亦的手心，見是方爾亦，異常的興奮，舌頭舔舐方爾亦的手心，以示親近。
閃電豹的食品很挑剔，除了靈獸丹之外，會使用靈草靈果，但有一種靈果是閃電豹的最愛，氤翼果！
據說這種果子對閃電豹的成長極為有利，不禁能增快速度，還會生出隱身的天賦，猶如老鬼給方爾亦的兩顆圓珠能產生火源是一個道理。
只是這種靈果極為稀少，方爾亦都不知道，若非因為有一隻閃電豹的靈寵，他都不會去關注。
也好在老鬼讓他移栽了不少的靈植，其中居然有一株氤翼果樹，只是成熟還早，結出果實的日子還長......
瀑佈下的深潭不小，裏面魚蝦皆有，這些都是閃電豹愛吃的。
納須世界靈植很多，也有小傢伙的食物，都不用方爾亦過多的過問，時間一到，老鬼就會取出給他。
心意相通，使得他度閃電豹可以傳達清晰的意圖。
在方爾亦看來，小傢伙還太小，根本不具備對敵的能力，索性將它帶出石室，放它在山裏放養，培養他的速度。
圈養的和放養的不是一個概念，所取得的也不是一個成果，這點和修士的歷練的目的是一致的。
放下小傢伙，給出一個指令，只見灰白的小身影呲溜一下就沒了影兒，這速度...方爾亦覺得他是追不上的，恐怕築基都難。
肉眼不見，但意念尚在，一個念頭傳遞給奔跑不見影子的小傢伙，“疾風！以後你的名字就叫疾風了。”
回傳過來的信息不是很清晰，但是卻有着明顯的欣喜。
讓疾風不要跑遠，遇到危險趕緊回來，方爾亦便返回靜室，他扼需提升修為，修為不在，什麼都沒用。
時間匆匆，一個月後，方爾亦修為突破，鍊氣九品達成。
疾風已經熟悉了周圍的環境，沒有對它造成威脅的東西，成長雖慢，速度卻是見漲。
商瑜杏和曾殷笙先後跨入鍊氣一品，整個雨沫潭都在欣欣向榮......
鍊氣九品達成，根基穩固，本欲一舉突破築基，但他的師尊來了，進入雨沫潭后的一個多月，他的師尊終於想起他了。
查探了方爾亦的修為和進度，讓方爾亦施展了一下劍法。
在夏暻看來，和宗門的劍法似是而非，很有巧勁兒和靈活性，但在夏暻看來，應付三兩個同級修士尚且遊刃有餘，若是對上築基，恐怕沒有僥倖。
不是每一次方爾亦施展戳天指之後都能碰巧遇到同門搭救的。
考慮到方爾亦的修為不夠，猶豫再三，夏暻還是拿出一份劍法，讓方爾亦先熟悉，待得修為築基，在開始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