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火種不熄22
這片大陸比孟長錦想像的還要廣袤,從炎部落走出去后,她也確實看到了很多的部落。
這裏的部落千奇百怪,什麼樣的都有。
而這些部落的火種,有的部落願意大大方方的讓別人看,有的部落卻是不願意。
願意的,孟長錦光明正大的看,也多看一段時間。
不願意的,如果在神識範圍內,孟長錦也會看上那麼幾眼。
孟長錦印象最深的就是一個在海中狩獵的部落。
這個部落的名字叫漁,他們的火種是水的那種質地,不過形狀是一條魚尾的形狀,火種的其中一個作用,是可以將漁部落的人雙腿化為魚尾,具備人魚特質,然後就可以在水中自如的呼吸,遨遊。
這個部落就很大方,不僅允許孟長錦近距離的觀察了一下他們的火種,狩獵前的儀式也讓她觀看了。
當然,孟長錦覺得,也可能是她送的陸地獵物挺多的,所以漁部落的人才會這麼大方。
孟長錦不敢說將這個原始的世界都走了個遍,但是一半應該是有的……吧。
反正按照冬季計算的話,孟長錦已經走了走六年了。
她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她沒有去到的地方,但是從炎部落出來之後,走了這麼久,孟長錦現在卻好像是明白了大巫那句話。
無論走多遠,炎部落是她的根。
當然,這不是孟長錦的根,但是它是慢青的根。
孟長錦沒有再繼續往下走下去了,她開始返程,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走了六年,回去也花了一年。
走的六年雖然孟長錦是走走停停,一個地方可能就會停幾天,所以走出去的距離直線回去的話,距離縮短几倍一點毛病也沒。
可是這裏是原始世界,沒有交通工具,只能靠孟長錦用雙腿去丈量距離。
其實交通工具孟長錦也有,她不是有一輛摩托車的嘛,可是交通工具有了,沒路也是白搭。
有的地方還算是平整,孟長錦憑藉著自己高超的開車技術,還是能開的。
可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孟長錦很多時候都需要走的是山林,山林里怪石嶙峋,各種藤蔓樹木隔擋,孟長錦再高超的開車技術也無法。
步行加上遇到平坦路段開個車,孟長錦用了一年的時間,回到了炎部落中。
回到炎部落的時候,孟長錦就發現現在的炎部落已經發生了一個較大的變化。
首先就是農田的面積變得更大了,其次,木屋也多了許多,不過樣式和孟長錦再時搭建起來的那些木屋稍顯不同。
原來孟長錦熟悉的那些巡邏隊面孔,也從現在的巡邏隊中找不到了。
孟長錦扛着一頭成年斑紋獸來到炎部落的時候,就被眼尖的巡邏隊的人給發現了。
發現之後,孟長錦自然就被攔在了外面,不讓進。
他們不讓孟長錦進去,孟長錦也沒生氣。
他們這也是在守衛炎部落的安全,孟長錦不僅不生氣,反而很欣慰。
好言好語的表示了自己是炎部落的人,並且可以找三位首領和大巫作證之後,巡邏隊的人都有點相信了。
如果不是炎部落的人,怎麼可能敢直接讓三位首領和大巫給她作證呢。
不過這種事也不能光憑孟長錦的一面之詞,狩獵隊中,明顯是隊長的那人低聲對他身後一人交代了幾句,然後那人就脫離了隊伍,向炎部落的內部跑去。
孟長錦只需要稍微一想,就能猜到這應該是去找人來確定她的身份了。
果然,那人脫離了隊伍之後,帶隊的隊長就和孟長錦解釋了幾句,態度不錯。
對方態度不錯的選擇,到底是因為她可能是炎部落的人,還是她扛着的成年斑紋獸,孟長錦就不得而知了。
孟長錦扛着斑紋獸倒是不累,但是一直扛着在這兒等,感覺也有點憨,還是放下吧。
孟長錦扛着的這頭成年斑紋獸噸位可不輕,碰的一聲放下來,站得近的這一隊巡邏隊員都能感覺到地面震了那麼一下。
一隊巡邏隊,十幾個人,齊齊咽了口口水。
這頭斑紋獸,他們也不知道是孟長錦一個人狩獵的,還是有人幫忙,但是從斑紋獸身上的傷口可以看得出來,這頭斑紋獸是被人一擊解決的,武器從斑紋獸的眼睛裏插了進去,除了眼睛處的傷口,就沒有別的傷口了。
反正不管如何,就光是孟長錦能將一頭成年的斑紋獸這麼輕鬆的扛起,巡邏隊的眾人就敬她是個狠人。
沒多大會兒,孟長錦就看到只是脫離了隊伍的那人領着一個人往這邊有來。
巡邏隊的人也看到了,說了幾句。
孟長錦聽了一耳朵,好像說的是,來人是大巫。
孟長錦:……?
開啥玩笑,這是大巫?
這體型都對不上吧?!
孟長錦疑惑中,那邊,跟着脫離隊伍那人一起來的人,遠遠的就看到了孟長錦。
等走得更近了一些,那人就高聲打招呼:“你可算是回來了,自己人,別攔着了。”
這人前半句是對孟長錦說的,後半句則是對狩獵隊的眾人說的。
孟長錦見對方一副熟絡的樣子,有點懵。
等了一會兒,才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是……濁?”
“是我。”濁笑着點了點頭,肯定了孟長錦的話。
孟長錦眉頭一挑,意外是肯定意外的,不過想想又覺得,這才正常啊。
“沒想到,你都成大巫了。”狩獵隊的人已經讓開,孟長錦邊將斑紋獸扛起來,邊感慨道。
“是啊,你離開的第三個冬季過後,我就接受了大巫傳承……”濁將孟長錦離開之後的一些大事件說了一下,說完,兩人也差不多到了孟長錦的木屋位置了。
孟長錦的木屋還是熟悉的樣子,不過風吹日晒之下,顯得陳舊了一些。
“這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打掃清理一次,很乾凈,也沒有那裏損壞。”濁開口說道。
“謝謝。”孟長錦謝了一聲,將斑紋獸丟到了木屋外面的平地上。
“斑紋獸先別處理了,長老可是念着你呢,先跟我去見見長老他們。”濁說著,就一副頭前帶路的姿勢。
“長老?”孟長錦疑惑,炎部落還有長老?
“就是之前的大巫,大巫退下來之後,就是部落的長老。”濁解釋了一句。
孟長錦明白了。
聽到是前任大巫她老人家,孟長錦沒有其他疑問了。
跟着濁一起前往了前任大巫,現任長老的木屋,孟長錦看到了老了很多的這位老太太。
除了老太太之外,三位首領有兩位都在。
另外一位,路上的時候濁就說過了,是帶隊外出狩獵去了。
看到老太太,孟長錦心情挺不錯。
老太太和兩位首領看到孟長錦平安歸來,也是很高興。
孟長錦從出去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個冬季。
大家一開始的擔驚受怕之後,就想着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會有一些悲觀的情緒。
現在看到孟長錦平安歸來,大家自然都很高興。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老太太拍着孟長錦的肩膀,臉上帶着慈祥的微笑,欣慰道。
孟長錦笑了笑,開口:“您說的,炎部落是我的根,落葉得歸根,所以,我回來了。”
孟長錦回到炎部落的第一天,就是請大家吃斑紋獸肉。
現在炎部落的人更多了,特別是七八歲的半大小子,人數挺多。
但是孟長錦帶回來的這頭斑紋獸也大,足夠大家吃的。
炎部落的其他人也來幫忙烤肉燉肉,整個炎部落,今天格外的熱鬧。
幫忙的人里,還有孟長錦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外出狩獵時,負責“保護”她的那兩位女性狩獵隊員。
兩人看到斑紋獸,也挺感慨的,少不了要說一說孟長錦第一次外出狩獵的事。
孟長錦聽到了,也加入了話題,聊得還挺起勁兒。
一天的熱鬧之後,孟長錦回到炎部落的生活也回歸了平靜。
除了外出狩獵的時候,孟長錦完全就是一副養老姿態。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在養老。
養老的生活是平靜的,安逸的。
孟長錦自己做了一個躺椅,每天上午太陽沒有那麼曬的時候,就躺在躺椅上晒晒太陽,別提多愜意了。
可是愜意的時光是短暫的,即使其實這個時間很長,可是回頭看,它依舊無比短暫。
脫離任務世界的時候,孟長錦都不知道是該覺得輕鬆,還是為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而感到不舍。
等她靈魂沒有了那種輕飄飄的感覺時,孟長錦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一面泥巴土牆。
這個畫面孟長錦挺熟悉,因為之前好幾次任務完成之後,脫離任務世界之後,都回到了這裏。
不過那時候她動都不能動一下,還得被迫品嘗良藥苦口。
現在孟長錦能感覺到,她完全可以自如的控制這具身體。
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
這具身體有點弱,沒啥力氣的感覺。
這應該是長時間昏迷不醒,身體消耗降到了最低,體質也躺得半廢,沒力氣也是正常的。
孟長錦沒有虐自己的打算,所以也沒準備憑藉什麼驚人的毅力坐起來。
躺在那裏,從靈植空間裏拿了一塊靈石握在手裏,開始慢慢的吸收起了靈力。
靈力一進去身體,就開始快速的修復起了因為躺了不短時間,而有些萎縮的肌肉。
肌肉細胞被靈力迅速修復,慢慢的,孟長錦就能明顯感覺到,失聯的力氣在慢慢回來。
就在孟長錦修復身體的時候,嘎吱一聲,泥土茅草房的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中年婦人端着一個粗口大碗走了進來。
孟長錦睜眼往那邊看了過去。
這一看,剛剛推門而進的中年婦人眼睛頓時瞪大了,手裏的碗也在眼睛瞪大的同時,因為手一抖而和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而不出意外的,也應聲而碎。
“小,小錦,你醒了,太好了……”中年婦人一開始還有點不確定,等仔細一看,看到孟長錦還是睜着眼睛看着她,頓時就有點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可這種時候,根本也不需要她去控制表情,因為一句話還沒說完,這位中年婦人臉上雖然帶着笑,眼淚也同時從眼眶裏掉了出來。
至於掉到地上摔碎的碗,她鬼來的心情去關心。
孟長錦也懵,她就睜眼看了一眼,然後,後面的事情,完全就讓孟長錦有點不知所措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中年婦人已經撲到了床邊,一個勁兒的流淚,還頗有種怎麼擦也擦不幹的樣子。
孟長錦完全不知道該幹啥,不敢動也不敢眨眼,就靜靜的看着在床邊哭得稀里嘩啦的婦人。
於是,又一會兒后,孟長錦看着床邊圍着的一群人,更懵了。
中年婦人哭的聲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然後就來了這麼多人。
孟長錦打眼一看,是她之前用神識看到的,這個家的所有人沒錯了。
面色蠟黃,有點苦相的,應該是原身的父親,還有一位杵着拐杖,頭髮有些花白的老太太,是原身的奶奶。
兩個青壯年,則是原身的兩個哥哥。
還有一個抱着小孩的年輕女人,是原身的大嫂。
此時此刻,七雙眼睛都盯着孟長錦,有懵懂無知的。
有欣慰的,有激動的,有眼含熱淚的。
孟長錦更加不敢動了,雖說孟長錦又不是沒有穿成過別人,穿的人也有親人,可是這樣的場景,孟長錦還真沒有體驗過。
最最重要的是,她穿別人,是因為要完成任務。
可是她穿到這具身體之上,按照小四同學的意思,她以後就是這個人了。
這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子。
這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孟長錦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該做什麼,其實有兩個原因。
第一當然就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這些人雖然都不好看,但是他們的眼神是那麼的真誠。
可第二,也正是因為這種真誠,才是讓孟長錦不知所措的原因。
因為她覺得,他們這麼擔憂,欣慰,眼含熱淚,都不是對着她的,而應該是另外一個人。
她不是,她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