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監察御史
第二百二十二章監察御史
當時官府在追查的時候發現有兩戶人家並沒有來救火。
這兩戶人家都是農丁,不同的是其中一戶剛剛成親不久,只有兩口人。
而另一個卻是一個單丁戶,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那一種。
因為沒有來救火,於是官府將嫌疑定在了他們的身上。
正當官府要去找他們尋問的時候,其中那戶單丁戶已失蹤了。
官府見得跑了一個人,便把剩下的那一戶男丁給抓了起來。
而且官府還在那男本家裏發現,他們家院子裏也長過同樣的毒蘑菇。
官府緝人問案,起初那戶人家不認罪,但最終受刑不過,招供了。說自己與那失蹤的單丁戶一起勾結土匪,洗劫村中最富的木姓一家人。
張四維聽到這裏皺着眉頭說道:“真是屈打成招的?”
王崇古答道:“應該是。貴州山裡戶與戶之間都有些距離,那個農戶新婚燕爾,夜裏抱着妻子矇著被子,就算是聽到了敲鑼聲,里長沒來找,他也會裝作沒聽到。這個說法其實是說的過去的。這個案子的證據也並不算是太充分。而且楊瞻當時認為,一家人都是被毒死的,那麼又為什麼要放火燒房來燒死那小兒子夫婦而引來村民呢?他們不是有毒藥嗎?為不強灌毒死?其它人可也是這麼死的。”
張四維點頭說道:“的確很可疑!”
“可是刑部、大理寺好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一樣,並沒有把這個案子裏的疑點提出來,而是過了審!”
張四維想了一下說道:“未必是有什麼指示,這應該是為了平息事件影響力而早早結案。畢竟貴州離兩京太遠了……后呢?”
王崇古接著說案情。
那被捕且被判了死罪的農戶妻子,一紙訴狀投到了當時的貴州道監察御史那裏。
那農戶妻子在狀紙里寫着,被滅門的一家人的小兒子木承定,其實還活着,並且逃去了大同。
這個訴紙上來,讓這個案子更顯得撲朔迷離了!
如果小兒子木承定沒死,那麼當時滅門慘案里死的那個人又是誰?而且木承定為什麼又要跑呢?
當時的貴州道監察御史即是楊博楊惟約的父親楊瞻。
楊瞻為了應證那民婦狀言的可信度,專門派人去大同找那個小兒子。
根據民婦的狀紙里所說,那個小兒子左側臉上有一個黑痣,且痣上有毛,在大同做着毛草生意,而且還有具體地址。
楊瞻並沒有花多少功夫,真就在大同找到了那個人。
但是,找到的那個人自稱自己叫段朝用,而且還拿出了身份文牒來證明自己不是貴州人。
且楊瞻也沒有無法證明他就是當初滅門案里的小兒子木承定。
楊瞻從貴州道監察御史位置上退下來以後,一直記掛着這個案子。
他帶着那農戶妻子與自己的兒子前往了大同親自調查。
那個時候,也正是楊博與王崇古之妻相識的那段時間。
楊瞻在大同活動了好幾年,但好像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嘉靖三年,著名的大禮議事件這后,許多人被削去了官職。
吏部趕忙選官被缺,將賦閑的楊瞻調到了大理寺做寺評。
楊瞻在大理寺應該是沒有得到相應的資料,所以楊博一直就想着把這個案子弄清楚,了卻父親的一個心愿。
張四維聽完王崇古的轉述,搖頭道:“真是個奇案!”
王崇古說道:“這事過去了很多年了,京里的人怕是早把這件事給忘了,也就是像楊瞻那樣的御史記得。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
對於張四維來說並沒有得到什麼新的線索,與那封信里所說的並沒有什麼兩樣。
張四維搖頭說道:“疑點太多。滅門案都沒弄清之前,後面的事情都是廢話。我對這起木家滅門案的行兇動機有所懷疑。”
王崇古說道:“動機應該是真的,就是謀財。楊瞻也沒有提出過疑問。只是那民婦不認可罷了。”
“不,只是後來沒有人關心動機了。對於把那鄰人屈打成招的人來說,動機並不重要。而對於楊瞻來說,那些都是鬼扯。如果大同那位段朝用真的是木承定,他只要開口,那萬事都能有所解釋,所以楊瞻這才一定要去找木承定!”
王崇古道:“對,木承定才是關鍵!”
張四維又道:“還有一個疑問。就是為什麼要燒房呢?”
王崇古應道:“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
張四維搖頭說道:“這案子處處透着一股離奇,如果那個段朝用真的就是被滅了一門的小兒子木承定,那他沒有理由拒絕一個御史的調查呀!死的可是他的家人!除非……”
王崇古說道:“我也曾懷疑過兇手就是木家本家人的小兒子木承定,所以他才會拒絕承認。但這裏只有婦人的一面之詞。”
張四維又道:“第三個疑點是遠在雲貴的民婦,到底是怎麼知道大同那裏真的有這麼一個外貌特點與木承定一模一樣的人!”
王崇古道:“這個問題我也曾問過,楊二夫人並沒有說出來!想來你去問,她也未必會告訴你。”
“即要洗冤又不說明白了,這不是糊塗案么?投狀的藏藏掖掖,審案的暗暗摸摸,涉案的糊糊塗塗。這都什麼事呀!”
王崇古也笑道:“若是能弄的明白,也不會拖到現在了!”
“不行,我還是得去找一找楊二夫人!”
王崇古笑道:“那你得往好了說,可千萬別再說急了!嗨,我擔心你這個做甚。你對誰發急也都是裝出來的,都是有算計的!”
“對您發急,您才不會生氣呢。”
“對了。”王崇古說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房間牆邊的一個書架上,從上面拿下來一本書。
“拿着。”王崇古把書向著張四維遞了上去。
張四維看了一眼,疑問道:“尚書正義?馮先生那裏給過我一本了。”
王崇古笑道:“他的尚書正義與我的不一樣!”
“哦?”張四維滿感興趣的把書接了過來,馬上翻開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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