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的胸口再是一酸、一甜,終於忍不住。一大口帶些腥味的鮮血噴射而出,全部噴到懷中的三人女子身上。當先一人,貌似那個叫韓冰兒的,一襲潔白的上衣,一下子全部紅了;甚至,連臉上、頭髮上,全部是鮮血!
所有人都呆住了。但壓在三個美女身下的我還來不及起身,幾道倩影已然飛來,三個分別扶住那三個女子,另一個一把將我提起,擲到舞台上。我身受四道猛擊,早已重傷;剛才救人時也是拼了全力的,此時已無還手之力,一下子被扔得趴到舞台上。那道倩影卻又撲了過來,一把將我的左臂往我扭住,將我反鎖跪在舞台上。
剛才被扔起、直往舞台上飛去時,我就心道不好;這會兒卻又被反鎖跪在舞台上,心下更是駭然。知情況危急,再晚點只怕命都沒了!當下一個后懸空翻,拼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用頭猛撞身後那道倩影,兩人一齊飛了出來。但氣力一拼,我的胸口再是一酸、一甜,又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盡皆噴射到那倩影身上!
那倩影不防我被她鎖住的這種情況下,寧願斷臂還要這麼對着她硬幹,也趁着一騰空,根本不顧我的那口鮮血,雙手同時用力一扭。“咔嚓!”我的左臂已然脫臼。
砰!
我再一次重重地摔到地上,痛苦得差點叫了起來。那道倩影則重重地跪到我的腰上,仍抓住我已然脫臼的左臂。
就在我和那道倩影從舞台閃開、落到地上的一剎那,“轟隆隆”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猛地砸向地上,將那舞台砸得粉碎!一時間,灰塵、泥土、花木枝葉、水泥塊四散飛起。
不過,人們已經因為我剛才的攪和而四散開來,這一切已對人們造不成傷害了。
看着那塊巨大的水泥預製板終於這樣收場,我終於閉上眼睛,忍着疼痛,深深地呼吸幾口帶着黃泥味的空氣來。只是,稍一呼吸,全身、尤其是胸部和腰部,都痛得十分厲害。
我靜靜地忍着劇痛呼吸了幾口空氣,再睜開眼時,眼前卻站着幾個人。前面三個,一個精幹的中年外國人,一個精悍的中國中年漢子,一個身着運動夏裝的年輕美貌女子。憑感覺,我知道精幹的外國人就是第一次直撲我的胸部、擊斷我一根肋骨,第二次攻我右腿、估計右腿股骨骨裂的那個人;而這名精悍的中國中年漢子,就是第一次攻我右臂、使我右上臂骨斷,第二次攻我左腰、讓我重傷不起的那個人;至於這個身着運動夏裝的年輕女子,則是將我提起擲到舞台上、扭住我左臂將我反鎖跪在舞台,后又在騰空狀態將我左臂扭脫臼、最後重重跪到我腰上的那道倩影!只是,這個美貌女子長相如此秀麗、身材如此火辣,按理講應該是溫和柔弱的才是,卻不知如何下手卻這般狠辣!
我這邊一邊恨恨地想,那三個人卻都是用着一種很奇怪的眼色望着我。我也不知這三個人是什麼人,只看了一眼他們,扭頭看看身後的場景,知道所有人都沒事,苦笑一下,又重重地呼吸起來。那名年輕女子似乎這時才看清我的臉像,“咦”了一聲,一把蹲下來,仔細來看我的臉。我也抬頭看她。似乎有些面熟,但我確實不認識她。當下又朝她苦笑一下,繼續忍着劇痛深深地呼吸。
那女子仔細看了我一眼,驚叫了起來:“果然是你!”我卻仍是芒然地望着她,繼續痛苦地大聲呼吸。那女子正要說話,卻聽後面有人輕聲說了一句:伊靜,你先讓一下。那女子立即站了起來,立到一邊去。那名精幹的中年外國人和精悍的中國中年漢子也都閃到一邊。迎面走來幾人。前面一個,我不認識,卻是剛才叫那年輕女子“先讓一下”的中年男子,也是非常的精悍,有着一種一直處於上位的氣勢;他後面跟着幾個人,當先卻是三個人,正中間是那個英國美女,叫莎莉?威廉遜的來着,她左邊是林朗?威廉遜,右邊則是那個大明星韓冰兒。莎莉?威廉遜和韓冰兒身上都是鮮血,林朗?威廉遜身上則有很多塵土。跟在三人後面的卻是朱丹彤、朱之堂、岳托、盧平等人,我甚至發現了那個美女記者叫羅妮兒的,這時也擠在人群中。
我再次朝他們苦笑一下。遠去傳來向景波大聲叫喊的聲音,顯然是在讓保安人員有秩序地將民工和外來人員勸離現場、莫要圍觀。
“是你救了我們!”很流利的漢語,很美妙的聲音。我很驚訝,竟然是莎莉?威廉遜,那個漂亮的英國女孩說的。我再一次定定神,又深深地呼吸了幾個空氣,便用流利的英語回話: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們的客人,我們應該保護你們的安全。
見我這般流利地用英語說話,在場所有人,除開那個讓我受傷的精幹中年外國人和那名精悍的中國中年漢子,包括威廉遜兄妹、韓冰兒、朱丹彤、朱之堂、岳托、盧平、羅妮兒,甚至包括那個讓我受傷的年輕女子,均是滿臉驚訝之色。
那名精幹的外國人用英語向林朗?威廉遜說了些什麼。我聽得很清楚,卻是他向那位林朗?威廉遜介紹情況,大意是先前以為我是來加害威廉遜兄妹的,所以下手比較重;但我為了救威廉遜兄妹,硬是生生地受了他的兩記重擊,估計受傷極重。林朗?威廉遜點點頭,似乎已知一切。他們的旁邊,那名精悍的中國中年漢子也在簡要地向韓冰兒介紹情況,大意差不多,無非是我不顧自己身死、寧肯挨上他的兩記重擊,也要將四人救了下來;而最開始,他同樣以為我要去加害韓冰兒,所以一出手就是殺招,倒料不得我還能受住。不過,他仍估計我已身受重傷,因為他的掌下從無安然者!
那名年輕女子這會兒似乎已明白了一切,雙手往我左臂上用力一推、一擰,將我脫臼的左臂接了上去。我心中痛得暗哼一聲,又重重地呼吸了幾下,感覺好多了,也不顧幾個人正在安排擔架和醫師過來,就這麼地扒在地上休息,恢復元氣。
“張運,張運,你在哪裏?你的女人病了,好厲害,你快去看看……”我正休息呢,一陣熟悉的聲音傳進耳來。不錯,正是張力婆娘大聲叫喊的聲音!——我的女人病了?不對啊,我還沒有女人啊!一時間,我有些糊塗,腦袋有些短路。
“你家郭清病了!張運,你在哪裏?你家女人病了,厲害着呢……”張力婆娘顯然被向景波的保安人員阻住,進不得場地,只得遠遠地慌裏慌張大聲叫喊,向我傳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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