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臨醫聖的聚息樓
第一次，第一次，這樣的被人重視和尊重。
被人誣陷，有人無條件的信任，這樣的感覺真好！
她知道的，平時小姐待她們極好，從不端架子，從不苛責她們，更不准她們自稱奴婢。
她們上輩子一定是積攢了很多陰德，這輩子才會遇到這麼好的小姐。
這麼好的小姐，她絕不背叛，甚至要她的命，她都眼睛不眨。
“還記得小時候，我嘴饞山楂，師傅看管的又緊。你偷偷的跑到山頂，兜了一裙子的山楂給我。”
冉長樂知她難過，又怕她心裏彆扭，故意說起了她們小時候的事。
“小姐，那個時候你和桃醉天天練武，不是這受傷就是那受傷，天天鼻青臉腫，也不見你哭。
桃醉呢，剛開始天天哭，見你再痛也不掉淚，後來她也不哭了。
就連師傅，我曾見他也偷偷哭過幾次。
雖然我沒有學武的資質，但每次我摔疼了，吃點好吃的就感覺不疼了。所以我想，你們吃點想吃的，肯定也不疼了。
就去山上給你們摘了山渣。”桃枝暖暖的回憶道。
“是啊，每次吃完山楂我就感覺好多了。”冉長樂見她終於止了哭泣，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把心中的戾氣和憤怒壓在心底，冉德音，還有那兩個女婢，一個也跑不了！
“可是，小姐，為何後來你不喜歡山楂了？”
“太酸了。”冉長樂隨口答道，但她的內心卻告訴自己:“桃枝，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當時兜着一裙子的山楂，瘸着腿開開心心跑來給我。
笑容明亮又純粹。
可你的臉和手佈滿了划痕，有些划痕冒出的血已經結痂。
不會武功的你，是怎麼爬上陡峭的山頂摘了一裙山楂？
你從樹上摔下，折了腿，那麼疼，小小的你是怎麼堅持着從山頂回來？
你的腿，師傅說，再走半刻，永遠也好不了。
你的腿，我不會忘記，養了整整一年才好。
從此，我便不再吃山楂。
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的腿又受了傷……”
冉長樂剛跨進院門，桃醉紅着眼睛，正守在門口。
“薑湯和溫水備好了？”冉長樂說道。
桃醉哽咽道：“都好了，小姐。桃枝，你怎麼樣？怎可讓小姐抱着，還不快下來！”
“沒事，我很好。悶葫蘆，你哭了？”桃枝雖然打趣桃醉，心中卻很溫暖。
她們三個自幼一起長大，小姐最堅強，桃醉最隱忍，而她，最好哭鼻子。
幸好小姐和桃醉一直不曾嫌棄過她。
“先喝薑湯，再泡溫水澡。”冉長樂放下桃枝，說道。
待桃枝一口氣喝完了薑湯，換了衣服，雙腿泡在木桶里。
冉長樂看到她的雙腿，果然已經充血，幼時她的腿折斷過，也不知會不會落下隱疾。
“桃醉，你去租輛馬車，一會我們就去找醫聖。”
“小姐，不用！我感覺好多了！”桃枝趕緊說到。
她一個丫鬟，遇見小姐已經是巨大的福分，怎麼再貪心去診治?
更何況去找的人是天下聞名的醫聖!
據說醫聖醫治的人非富即貴，自己一個小小的丫鬟，怎麼讓小姐如此費心！
哪家的丫鬟生病了，不是靠自己抗抗，也就過去了。
見桃醉紋絲不動，冉長樂喝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
撲通一聲！
桃醉朝冉長樂跪下，磕了響頭。擦掉眼淚，起身而去。
桃枝忙擦了腳，作勢也要磕頭。
被冉長樂也喝了回去，乖乖的泡着雙腿，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木桶里。
等馬車裏的桃枝收了眼淚，已經是半個時辰后。
“終於不哭了？”冉長樂扶額頭無奈道，“桃枝，你有兩大法寶，威力無窮啊？”
“啊？”桃枝爭着眼睛，疑惑出聲。
“碎碎念和淚珠子。”冉長樂笑道。
“小姐就會取笑我。”桃枝紅了臉。
“現在腿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小姐，就是有些疼，癢。要不，我們回去吧，小姐。”
冉長樂掀開車簾，笑道：“快到了。別怕。”
桃醉把馬車停穩，冉長樂吩咐桃枝坐在馬車中休息，自己跳下馬車。
看着眼前的三層木樓，短短一天的時間，屋脊已經修繕好，這效率杠杠的，冉長樂忍不住讚歎。
門前無一人，寂靜的很。
葯田裏勞作的窮人放下手中活計，好奇的看着她們。
桃醉握緊手中的短刀，立在主子面前，小聲道：“小姐，怎麼沒有一個人？”
冉長樂明白她的意思，醫聖醫術天下無雙，為何門前無人求醫。
她笑笑，很無奈，沒想到自己很快又來了。
“這是醫聖定的規矩，開門一日，關門三日。今日恰好是關門謝客的頭一日。你在馬車這等我。”說完，冉長樂走向緊閉的大門。
她暗暗告誡自己，無論醫聖和他屬下的態度多惡劣，自己來看病的，一定要忍着，不能再掀了他的屋脊。
五千兩，太黑了！
咚咚咚！
冉長樂敲門。
她做好了長久敲門的打算，沒想到門竟然開了！
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出現在冉長樂面前，語調清潤明朗。
“是你啊，魚—姑-娘！”
竟是醫聖身邊手持香爐的男子！
“你好啊，納蘭公子。”冉長樂從嘴刁王那裏得知，他是聚息樓的第二當家人，負責聚息樓的一切事務，把聚息樓事務打理的井井有條。
醫聖那個閻王怎麼就那麼好命呢，找了這麼一個能幹又養眼的人才！
“魚姑娘這次沒拆屋頂，讓在下大吃一驚。”
溫潤如玉個頭！
冉長樂心裏嘀咕，說出的話卻是：“那是意外，嘿嘿。不知醫聖可在？我的丫鬟凍傷了雙腿，請醫聖診治。”
“你的丫鬟？”納蘭澤吃驚。
主子親自帶丫鬟來看病的，這世間怕是獨一份了！
瞧瞧人家的丫鬟，受個傷，主子親自來求醫，再瞧瞧自己，納蘭澤無語：都是做屬下的，怎麼差別這麼大！
“嗯！請問納蘭公子，醫聖可在？”
“說我不在。”屋內一個涼薄的聲音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