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狼襲
廣祿倒沒有意外,“他是地頭蛇,自然有逃避咱們的法子。可惜了那倆夫妻了。”
那九把草原挖了一個遍,也沒尋到塔拜的蹤影兒,原來那塔拜躲到了拿懶家裏。就在地窖里,白日藏起來,晚上出來吃喝,讓拿懶女人伺候。
那九去過拿懶家裏,也沒見着什麼異樣。他沒想到,其實就站在塔拜的頭上。
拿懶因為女人被塔拜威脅,所以並沒出首,還替他四處打探消息。今日鑽了個空子,讓女人悄悄跑出來找那九,女人尋到那九,帶路回去,只見到了拿懶的屍首。
塔拜極其精明,一瞧女人不見了,便知道不對,殺了拿懶就跑了。女人一見拿懶倒在那裏,叫了一聲暈了過去。等醒來,瞅人沒注意,自己拿塔拜殺拿懶的刀刺進胸口。
那九本就可憐這夫妻倆,這時更恨塔拜。
他小時候的日子過的跟他們一樣,窮的揭不開鍋,可自己父母感情好,一家子也常樂呵呵的。拿懶本來活得挺好,自己卻拉他進了這個漩渦。如今女人慘死,他只得按當地的風俗給天葬了。
“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那九心腸硬,極少有心軟的時候。這回是恨不得將塔拜千刀萬剮。
七爺唏噓一番,“外頭又颳了風,他這回再逃,可不容易。等明天風停了再找找,興許凍死在外頭餵了狼了。”
那九不甘心,“他搶了一匹馬走的,奴才擔心的是,他這些日子怕是找到了路子。”
雪夜出逃,對追蹤者是極困難的事兒,可塔拜要是早尋好了道兒,倒替他做了掩護。
廣祿道,“這幾日埡口的雪化了,出山雖不容易,卻攔不住他了。”
七爺心頭有事,怏怏的不說話了。
他今日去找杏臻,卻是人去屋空。王府人說,杏臻姑娘不辭而別,跟大福晉都沒招呼,留了信說回京了。
他對杏臻,前頭還嬉皮笑臉的,拿她來對付素格,可後頭慢慢開始就怕了起來。他怕她數落他,她一數落他沒用,他就氣得跳腳,回來跟自己鬥氣。
回頭他又覺着她眉眼一立楞,還挺像那麼回事的。這輩子他阿瑪說他他都聽不進去,唯獨她,總能讓他自慚形穢。估摸着,還是自己虧欠人家,大老遠的,把人忽悠來,結果見天兒的瞅着老二跟素格眉目傳情,自己這就是該!
後來杏臻給他消息,讓老二避過了一劫。他還偷偷樂過,這消息不給廣祿,偏給了他,這不是待見他是什麼?
為了這個,他見素格都能漏個笑臉出來了。
可是,她走了,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個!
她一個人走,路上多危險吶!他想跟去,可老二這邊的事撇不開,他也不敢走。
再說了,追上去,他也把她留不下來。人家是聽了貴太妃的旨,如今雪也化了,道兒也通了,不走還留着幹嘛。
埡口的雪確實化了,可到了晚上還是凍的,馬踏上去一步一滑。
塔拜的臉上裹着黑布條,身上只披了一件牛毛皮子,就這還是從拿懶家裏翻出來的。
埡口危險,不光在於雪和冰凍,埡口有狼。
尤其這一個冬天餓過來,那些狼個個都只剩層皮,見了人就往上撲,餓狼最可怕,草原人都知道。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前面的微弱燈火。
那是她,他知道。
他逼着拿懶天天打探王府消息,特意讓拿懶留意京城來人的動靜。
她竟然在這樣的天氣里啟程,膽子不小。
大獒的事兒,他在地窖里想了幾天,其實第一天他就知道跟她有關係,只是一直不肯承認。
他細想,自己的屋子外人進不去,偷來的怡王爺衣裳,怎麼會偷天換日?
拿懶說,那九提前就找到了他,並且顯然是知道他的計劃的。這個計劃,除了勒爾貝,沒人知道。就是知道,也只知道一些枝節,串不起來。
他很謹慎。不會讓人知道他的打算。連勒爾貝都不知道。
可這麼妙的計策卻失敗了,他仔細想過了,除了她,沒別人。他甚至想明白了,那兩次在樹林碰見她,也不是偶然。是她特意在那裏等他。等他帶她去營地。
他乾脆下了馬,牽着馬走。
地上結了凍,她的馬車走不了多久就會崩壞。這樣,他不用很久就能趕上她。
這個可惡的女人。
嚴格說起來,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之前他還沒長成呢,那些女人不過是哥哥送給他發泄的對象。他從她身上,開始有了渴望。他甚至還希望,這次計劃成功后,把她留在身邊,將來生了兒子,讓朝廷給她封誥,做這草原的女主人。
現在他明白了,都是自己偏執的單方面想像。
她從來沒有想跟在他身邊。她。。。不喜歡他?
怎麼能不喜歡?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後頭他抱着她時,她也溫順的像羊羔,甚至,他覺得她也愉悅了的。
這樣的女人,可真歹毒!竟然利用他!他唯一的漏洞,就在她身上。
本來以為失敗了,會特別懊悔,但是他躺在地窖里,想到是她騙了他時,竟然笑了起來。
狗日的女人。
他恨不得在她嫣紅豐滿的嘴唇上狠狠咬一口。再把她攬到身下,好好的讓她知道,壞了他的事,得付出代價。
所以,一早聽說消息,他就開始準備。誰知道一下子沒提防,拿懶的女人跑了。
他知道不對,逼拿懶替他偷來馬,然後,掏出拿懶的刀割了他的喉嚨。他自己的刀,他想用在那個女人的脖頸兒上。
雪漫漫飄着,並不大。
風進了埡口就收斂了,輕輕的吹來吹去。
這樣的氣候,最麻煩。雪地里獨有的雪狼愛在這種時候出沒。它們覺得安全,這樣的雪裏才會出來覓食。
果然,他的耳朵里很快就有了窸窣的聲音。狼爪子踩在雪裏,有巴掌大小。雪狼是雪域之王,不過這個埡口不大,平日裏雪狼們愛躲在靈山裡。
所以,這個時候出來的,大約都是獨狼。
他從小就知道,獨狼比狼群狠戾,也難斗。
他往前走,跟着狼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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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了回歸了。開始有了碼字的衝動。新書醞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