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能忍嗎?
看着她這般模樣,虞婉兒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絲陌生而恐懼的情緒。
她恍然發現,虞婧歡的容顏竟生得這般嫵媚而勾人,姝色無雙,帶着一種侵略性的美感,只是這麼冷淡地瞥來一眼,就讓人心生怵意。
然而這些,在平日裏都被她身上所展現出來的溫和氣質給掩蓋了。
虞婉兒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眼神閃躲而不敢看虞婧歡,虛張聲勢地喊道:“你、你別得意!我要去告訴父王,你那麼粗俗,嫁出去簡直就是丟我們王府的臉!”
聞言,虞婧歡輕嗤一聲,眼神輕描淡寫般掃了她一眼,“這待一會兒,母雞下蛋都沒你能吵吵!你倒是去啊,看父王信你么。”
虞婉兒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難堪地落荒而逃。
“郡、郡主,您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綠意站在一旁小聲地開口道。
“有什麼不好?”虞婧歡挑眉,反問道:“虛與委蛇慣了,這樣才暢快!搞得憋壞了自己誰能賠似的?!”
這時,她的目光落到了桌上某處,移開那壓着的書冊一看,終於見到了那一張張寫滿了簪花小楷的信紙。
綠意一笑,道:“郡主,這些都是您的心意,攢了一月,您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送給狀元郎了!”
“就他?”虞婧歡的語調微微上揚,帶着些不可置信的意味,皮笑肉不笑道:“他配么!”
寫情書給一個會殺了她的人?
是想被當做茶餘飯後的笑話,讓她死了都不得安寧嗎!
“這些都是我腦子進水時做的蠢事!我現在清醒了,當然得銷毀這些黑歷史!”虞婧歡說著,將這些信紙全部揉成一團,暗暗磨牙,抬手就扔出了窗外。
綠意一驚,根本來不及阻止,眼睜睜地看着她扔掉了東西。
“郡主,那可是您辛辛苦苦、秉燭夜寫的……”綠意皺起了眉,有些可惜而不能理解道:“您扔了它,下午的茶會,您帶着什麼去見狀元郎啊!”
“下午的茶會?”虞婧歡一愣。
綠意忙道:“是啊,長公主不是給您發帖了嗎?她可是專程為了撮合您和狀元郎而辦了這場茶會!”
虞婧歡的臉上充滿了絕望,心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撮合你個二舅姥姥,這是上趕着送她入墳呢!
——
大虞王朝以德治國,先禮後兵,於三年前一統天下,各國君主紛紛尊虞帝為聖上。
而當初的虞帝能夠順利登基,則與一母同胞的長公主殿下虞燕、郡王虞北辰的擁護有着莫大的關係。
長公主是虞婧歡的姑母,當初在得知虞婧歡心悅於何錚時,她是唯一一個不反對虞婧歡的人。
這次的茶會,正是她特意安排,邀請了京城各家名門小姐、公子,以及年輕未婚的官員們。看似是品鑒新茶,實則是為了撮合虞婧歡和何錚。
因此,虞婧歡剛下馬車,就被早早等在長公主府門口的嬤嬤給帶到了一處小廂房。
只見嬤嬤對她諂媚一笑,“善解人意”地推開門,虞婧歡還來不及反應,一把就被推進了屋內!
尼瑪!這手速、這力量,敢情嬤嬤你是扔鐵餅的?!
虞婧歡險險站穩了腳,抬眸看到屏風之後若隱若現的人影,猛地攥緊了手。
她倏地轉過頭,目光如炬地看向窗口,深吸了一口氣,手腳並用地準備爬上柜子翻窗逃跑……
“沒想到,郡主竟有這‘另闢蹊徑’的愛好啊。”
一道不冷不熱的男聲忽然響起。
虞婧歡渾身僵硬,腦袋一頓一頓,視死如歸”地回過了頭。
只見一道墨色身影無聲地立在身後,面色冷淡地看着她。
虞婧歡扯了扯嘴角,神色扭捏道:“哎呀,好巧啊何大人!”
“不巧。下官在此,不正是郡主的意思么。”何錚一臉冷漠地看着她。
這話說的……人艱不拆啊大兄弟!
看着面前動作粗獷、毫無形象可言的女子,何錚面不改色道:“恕下官直言,下官對郡主並無他意,郡主也莫要白費功夫了。”
虞婧歡看似認真地聽着他說話,實則一心想着怎麼才能優雅不做作地爬下去,以至於根本沒聽進去何錚說的話。
見狀,何錚的眉峰微不可見地一動,漆黑如墨的眸子深沉而冰冷。
“何大人,皇伯伯昨日已答應了本郡主……”虞婧歡看着他,故意拉長了語氣,嬌聲嬌氣道:“到時候,賜婚旨意一下,你還能抗旨不成?”
話雖如此,但實際上皇伯伯只是答應了考慮賜婚之事,並未做下決定。所以,若是何錚現在主動去找虞帝表明態度,虞帝或許會斷了賜婚的心思!
虞婧歡既不想嫁給何錚,落得慘死的下場,又不能貿然跑去找虞帝說她不想嫁了。
那樣做,不僅掃了虞帝和父王的面子,落得一個不敬的罪名,還會引起懷疑,實在是不妥!所以,她只能從何錚這裏突破!
可是,她話都說的那麼直白了!
為什麼何錚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看着她?木頭杵子嗎你!
看着面前自以為鎮定,實則破綻百出的虞婧歡,何錚的眼底隱隱浮上了一層淡淡的探究和興味。
思緒只是微微一轉,他便知曉了面前之人的心思。
雖有些疑惑這郡主變心如此之快,但何錚波瀾不驚、枯乏無味的心底卻莫名掀起了一層漣漪,忽然生了些作弄的心思。
於是,他面色泰然而鎮定道:“既然如此,下官也只好服從君命了。”
“啥玩意兒?!”
等了半天結果他嘴裏就禿嚕出來這麼句話,虞婧歡一下子破了功,急得一屁股摔下了窗檯!
“嗷……”咬牙忍了半天,沒忍住,虞婧歡不受控制地蹦出一聲痛呼。
她抬頭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急得抓心撓肺,“你們寒門出生的才子,不都是堅韌不折的嗎?”
聞言,何錚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咋這麼虎呢大兄弟!”虞婧歡“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這要出去,還不得被人指着鼻子說是靠着裙帶關係平步青雲!你就說,這能忍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