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二合一)

第199章 (二合一)

漁陽方家,內外充斥着各級官兵,試圖圍成一個鐵桶陣,巡邏不停。

這無疑有點事後諸葛亮,強行挽回點顏面的意味在。

安排的人也不是不清楚這一點!

氣啊。

幾日來,他們所謂的防備在兇徒看來好像是小孩子的把戲一樣。

不論他們怎麼加緊,總能被輕而易舉的找到破綻。

袁家、扁家再到方家,越來越離譜了。

前幾次至少還能查到兇徒的作案手法,這一次到現在還幾無頭緒。

除了知道死於中毒,兇徒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出去的完全不清楚,像是會隱形一樣,鑽進來殺完人,又光明正大出去。

院落前,負責協助護衛的漁陽各職司的幾個小頭頭們聚在一塊兒,面色陰沉。

一開始他們對於什麼協助,或多或少有點湊合的意思。

但現在他們對兇徒也是起了真火了,更深的內心未嘗沒有點擔心。

或者說,來自他們身後勢力的擔心,尤其是和四大家相交甚好的一些人。

這些人當初也是踩着魏家的屍體上來,只是沒有直接沖在第一線。

現在看起來像是魏家的餘孽回來複仇了,誰知道會不會連自己一起報復呢?

手段毒辣倒也罷了,最主要對方下落未明,行蹤隱匿,讓人無法猜測他們的行動,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一幫子廢物。”黑臉漢子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些人,罵了一聲。

“我家大人在何處?”

被罵了幾個人也都還陪着笑,惹不起啊。

“章大人一直都在案發所在屋內,沒見着離開。”

“你們待在這兒幹什麼?”黑臉漢子也沒有給他們好臉色,臉上猙獰的劍疤,愈發可怖。

“兄弟幾個在商量對策。”

“對策?”

“呵。”

“就你們還能想出來對策?兇徒進來把人殺了,人都快死絕了,都沒有察覺。”

“我勸你們少考慮些不該你們考慮的事吧,去把你們的人盯好了,別再出么蛾子給章大人添亂。”

“是是是。”幾個人立刻離開。

黑面漢子越看越覺得火大,他有點想不明白,這都出了幾次事了,大人為什麼不調自己來負責護衛工作呢?

要是自己在這兒總攬大局,再不濟也不至於被兇徒當猴耍吧。

他收斂着心情,小心翼翼的走進了案發的屋子。

裏面已經被清空了,所有的東西,傢具、床位等等陳設。

原本擺放梨花桌的位置,章改之很懶散的坐在地上,雙手交叉,眼神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黑臉漢子只能從他身上,感到一種很‘頹唐’、‘心累’的感覺,就好像沒多少信心了。

他跟着章改之十五年,這是第一次在看到這樣的他。

之前章改之命他去看一看驛站相關事的時候,固然臉色難看,卻也鬥志猶存。

中間也就隔着不到兩個時辰,難道又出什麼事了嗎?

“大人。”他小聲喊,章改之猶如木在那兒,沒有回應。

“大人。”

章改之這才抬起頭,露出充斥血紅的雙眼,有氣無力的道:“牧野或者天台,有我的信來嗎?”

“沒有。”

“那你為何去了這麼久?”

語氣罕見的有點溫和,黑臉漢子忙道:“大人您忘了,你讓我佈置驛站相關的事。”

“屬下分了點時間,去檢查了下。”

“哦,那就是我忘了。”

“外面有查出來什麼線索嗎?”

他問,黑臉漢子搖了搖頭,章改之倒也沒有意外,慢慢站起身子,目光卻看向黑臉漢子身後,後者意外之餘,卻聽章改之說:“左兄,怎麼樣了?”

他轉頭看去,這才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臉上遮着面罩,有股子陰森氣質。

黑臉漢子細思極恐,這人要是對自己不利,自己豈不是……

兩個人誰都沒有理會‘黑臉’漢子的反應,被章改之喚為左兄的人搖了搖頭,“章老弟,你恐怕得做好心理準備了。”

此人對蠱蟲之道有些了解,齊師兄死後那隻聞味尋蹤蠱蟲被他要了去,半吊子用倒也勉強能用,只是他沒有專門的蠱葯,無法長久養活這隻蠱蟲。

章改之請求他去找‘自己族叔。’

前兩起事件出了之後,章改之索性放棄城內,安排自己族叔暗處盯着‘方家,’喻宗儒派來的兩個人則幫忙盯着‘陶家。’

本意想的是縱然他們不敵兇徒,若後者當著他們面動手,以他們的實力,總能有點發現。

今天早上,他獲悉方家出事就有不好的預感,趕來之後,果然百般尋找族叔不見,猶如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很清楚對方也絕不可能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更不可能是貪生怕死,不告而別。

若不然,那日章改之直言讓他離開,他大可走了。

無奈找了‘喻宗儒’的人幫忙。

現在看來,只怕真是凶多吉少了。

他心中的憤怒努力在壓抑着,也只能壓着,找不到罪魁禍首,無處宣洩。

到底該怎麼做?

他越來越有一種感覺,這根本不是一場公平的博弈!

他族叔的那樣的實力都能被解決的毫無痕迹,可想而知,要想對付他,豈不是更輕鬆?

偏不。

就是要當著他們的眼皮子,殺人離去。

戲耍意味明顯至極。

而前日,他曾用秘密渠道發往牧野、天台二地的信,最多也就一日可來回的速度,卻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復,彷彿一下子全都沉默了。

意味着什麼,他不敢想,因為此刻他就像一個瞎子、聾子,連誰在操控這一切都沒有結論。

“對了,最近喻大人有給左兄來過信嗎?”章改之問,目光則緊緊停留在他的身上,後者微微一愣,像是疑惑。

“沒有啊。”

“為什麼這麼問?”

“哦,沒事,我之前不是給喻大人去過一封信嘛,遲遲不回復,有點着急。”

“漁陽這邊你也看到了,水深的很。”

“他老人家要是再不派來援兵,怕是我等都要折在裏面啊。”

左兄微微頷首,臉上也湧現了一抹擔心之色,皺了皺眉:

“確實,若不然,我們先行撤退,回州衙請示一下喻大人?”

章改之故作猶豫,嘆道:“嗯……還是再等等吧。”

“萬一幫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們這時候回去,喻大人那裏不好交代,而且很有可能遭遇兇徒埋伏。”

“是這個道理,好,那我們就再等等。”左兄表示贊同。

章改之勉強一笑,拱了拱手:“陶家那邊還得左兄你們多費心。”

“現在四大家只剩陶家了。”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抓到他們的機會了,畢竟誰也不清楚,他們在陶家得手后,還不會作案了。”

“好,我現在就回去盯着,一直到明天這個時候,絕不讓陶家人離開我們的視線一步。”左兄給出了保證,說完,就離開了。

望着他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章改之的面上則湧現冷寂的笑。

“果然有問題啊。”

章改之自言自語,聽的黑臉漢子驚疑不定。

章改之只是在揣摩剛剛與姓左的之間的對話。

當他問喻宗儒可有給他們來信的時候,對方下意識的反應是愣住了。

而後他又說‘陶家’那邊是他們抓捕兇徒的最後機會,即便章改之都已經明白,哪怕兇徒光明正大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是對手。

實力更強的左某人會不清楚?

言語之間,配合、敷衍,卻全然沒有自己維護自己利益的看法,說撤退也像是試探的他的感覺,這般一言一行,還是在當下這種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危機四伏的局勢下。

章改之只能想到一個解釋,此人提前得到消息知會了。

思路順延而下,又回到了一個他不想去思考的問題。

論關係遠近,他章改之和喻宗儒只會更親近。

喻宗儒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選擇放棄他呢?

利益?

權勢?

亦或是,喻宗儒自己現在也自身難保?

他不願意去想了,無法了解更深的那就只能儘力將當下做好。

至於死?

既入江湖名利場,哪個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呢。

一念至此,章改之吩咐道:“你着人將昨夜在此間屋外的看守之人通通拿下。”

“還有活下來的方家人也不要放過,給我查。”

屍體既已被被擺過,說明一定有兇徒一夥的人進來過。

“遵命。”黑面漢子領命而出,章改之的神色愈發堅定。

……

左姓中年人出了方家,徑直去找了自己同伴會和。

後者正站在一個臉盆前,洗着手上的血水,見他來問:“章改之那邊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讓我們盯陶家。”

“盯不盯呢?”

“當然了,不過是為了防止他們跑,至於你,去盯着章改之吧,我感覺他好像察覺了什麼,這也是大人的意思。”

“大人的信里到底說了什麼?”

“我們難道也要對章改之動手嗎?”那人愈發疑惑。

昨日晚間,他們收到了喻宗儒特殊渠道的暗信,左風看完后就毀了,還說知道少點是件好事。

然後,第二天凌晨就尋機做掉了章改之的族叔。

“他輪不到我們動手,自有人去做。”

“你就不要問了。”

那人頓時沉默,左風則是暗地裏嘆了一口氣。

他何嘗不疑惑呢?

喻宗儒的信只有命令,他們也必須得尊令而行。

但在他想來,章改之應該是作為一個犧牲品,以被換取更大的利益,亦或是單純作為替罪羔羊罷了,身為大人物們的棋子不就是這樣嗎?

“明天州里就會來人了。”

“明天之後應該就可以結束了,我們也能回去了。”

……

庚子年臘月十六。

一大清早,小雨便淅淅瀝瀝的下。

城門一開城衛兵的兵士們有點懵。

每個城門口擺着許多的牛車,每輛車上面放着一棺材,將城門口堵的水泄不通。

棺材上面朱墨勾着一個舞動的大字,寫的過於潦草,看不太清楚。

“奶奶的,這誰家奔喪堵到城門口來了。”

“想死不成。”

一個隊官睜着惺忪的睡眼來當值,不由破口大罵。

“昨夜哪些人城門樓上當值。”

“眼睛都是瞎的。”

“這門口怎麼回事?”

一個個你望我,我望他。

“沒用的東西。”

“來人給我清理開。”

隊官罵罵咧咧兩句,走到一具棺材前,細看了下上面的大字。

“寫的什麼玩意啊?”

“頭兒,好像是一個陶字?”身邊一個小年輕猜測着,隊官代入的去看了看。

“陶?”

“好像還真是。”

說到這兒,他的面色忽然一變,最近城裏的事鬧的沸沸揚揚。

說是四大家的仇人來尋仇,現在三家都家破人亡了,只剩陶家。

莫不是……這些棺材裏裝的是陶家人?

自家將主小兒子的媳婦就是陶家人啊。

一念至此,隊官的手哆哆嗦嗦了起來,聲線顫抖:“快,快打開看看。”

一眾兵士聞令而去,破開棺材,隊官看着最近裏面的一具棺材的景象。

裏面躺着一個中年人,穿着壽服,兩片臉頰像是抹了腮紅,其餘則是僵白色,詭異的微笑着,兩片薄薄的嘴唇烏黑。

雙手自然搭在胸口,隊官卻看到上面手按着一張紙。

他驚疑不定的拿起一看,卻是驚的鬆開了手,顫顫巍巍道。

“快,快去通知將主。”

一些與之熟絡的小兄弟問:“頭兒,紙上寫的什麼啊?”

隊官的語氣則前所未有的嚴厲:

“讓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做什麼?”

“來些人把棺材合上,運……”

“先運到裏面停着。”

手下人領命去做,他卻看着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棺材群,感嘆:“什麼仇、什麼恨吶。”

剛才那張紙上寫的字不多,他只看到了四個字就丟下來。

“陶家長房……”

如果這些棺材裏全都是屍體,僅這裏的數量,陶家長房死絕了都不夠啊,至少兩三房的人。

消息從城門邊猶如插了翅膀一般,飛向各處,猶如點炸了一個火藥桶。

陶家在漁陽四大家裏隱隱是第一,陶老狐狸深謀遠慮,依舊逃不過這樣的結局嗎?

城內沸沸揚揚,許多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

“四個城門,棺材把門都堵住了。”

“全都是陶家人。”

“除陶老爺子全部死絕。”

陶三才從外面回來,接了自家兩位師兄,一聽這話,揪住一個人的衣領,瞪着眼睛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你幹什麼?你這人有病吧?”

砰。

卻是陶三提着鐵鏈錘就將那人腦袋砸成了稀巴爛。

“殺人了。”

百姓們的驚呼。

“師弟,此地是鬧市,我們先走。”陶三的身旁站着‘紅袍’、‘綠袍’兩人,年歲二十七八的樣子,開口的便是紅袍人。

“從長計議。”

也不等陶三反應,拽着他就走,消失在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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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npc捕頭開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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