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睡覺
趙周韓抱着她的腿將她托高,她比他還要高了。
離天空更近了一步。
人生猶如煙花,無論綻放得多麼燦爛,終將落幕冷卻。
但,綻放過,燦爛過,就沒有遺憾。
——“爺爺沒有什麼遺憾了,唯一的牽挂就是你,答應爺爺,好好生活,好好學習,好好工作。”
這是爺爺臨終時對她說的。
她面向大海,望着夜空,微笑,點頭。
“好的,爺爺。”
趙周韓感受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心跳,也感受着她對爺爺離去的不舍和釋懷,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頰,但凡能夠撫慰她傷痛的方式,他都願意去做。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過了一家露天影院,正在播放經典的愛情電影。
正好他們手裏的啤酒和烤串都吃完了,走也走累了,隨便一個由頭就過去了。
也是矮桌和矮凳,不同的是,矮凳是排椅,還有軟墊,妥妥的情侶雅座。
桌面上放着蠟燭杯,絲絲海風之中,燭光隨風擺動,要滅不滅。
還有淡淡的香味,為這場浪漫之旅增添了幾縷微妙的風情。
依然有酒。
這地方,冰啤不合適,趙周韓點了兩杯雞尾酒。
擼串也不適合,點的是一些點心小食。
在小舞台上爆裂過,在煙花里絢爛過,此刻坐在這種浪漫風情的地方看一部溫馨的電影,彷彿時間都慢了下來。
周圍大多都是情侶,也有大人帶着孩子的,但氛圍不對,稍坐即走,到最後就剩下情侶們了。
夜漸漸深了,海風依舊,坐得久了,讓池小葉感到有些許的涼意。
她縮起雙腿,用大大的裙擺把腳蓋住。
趙周韓很快明白她的用意,“蓋住腳也沒用啊,你露那麼多……”
他長臂一攬,攬住她的肩膀,大手蓋在她的細胳膊上,一下一下揉搓,“是我疏忽了,剛才應該給你拿件外套的,冷就回去了。”
池小葉順勢往他身上貼了貼,貼得快了,鼻樑骨不慎在他鎖骨上撞了一下。
想起他在舞台上唱歌時台下那些女粉瘋狂喊的鎖骨,她忽然壞心一起,張嘴就往那凸起的地方咬了一口。
“嘶……”趙周韓低頭淺笑,將她的腦袋實實地按在自己頸窩,“學什麼不好,學南波萬?”
南波萬無辜地睜着狗眼,“汪嗚?”
怪我嘍?
趙周韓順手往外撈了一把,將南波萬撈過來,給小葉取暖。
“汪嗚??”
又要我了?
池小葉緊緊貼着他的身子,另一邊還有南波萬,左右兩個大火爐子烤着她,那一點涼意也不算什麼了,“電影才看一半,怎麼可以走?”
趙周韓端起酒杯送到她的嘴邊,“那喝口酒暖暖身。”
原想抿一抿意思意思就行了,哪知道,他竟然捏着杯桿不斷傾斜,擺明了要往她嘴裏灌酒。
“嗯?”她疑惑地抬眸看他。
趙周韓笑得極為克制,“酒精度很低,多喝點沒事兒。”
“怎麼,你喝高了?”狗男人,說話時的眼神和語氣都不太對勁了。
趙周韓又笑,“我怎麼會喝高?……”他湊近她的耳朵,“你剛才咬我的時候,都不顧後果的?”
“……”
他低語的時候,唇瓣一下一下觸碰着她的耳朵,每一下,都讓她腎上腺激素飆升。
狗男人,就知道有目的。
海風更大了,涼意加深,男人早沒了看電影的心思,拉起女人和狗,回了。
別墅里熄了燈,通體的玻璃牆,讓外頭皎潔的月光穿透進來,落下了一室的靜謐。
南波萬獨自躺在樓梯旁,藉著月光,舔着狗爪子上的沙泥。
狗子不但嗅覺靈敏,聽覺更是敏銳,它雖然懶洋洋地趴着,但耳朵豎得老高。
上頭的那點風吹草動的聲音,它聽得到。
自從被胡老太警告不可過度之後,趙周韓在房事方面確實有在剋制。
胡老太自那次開藥失手之後,就打包票一定把小葉的宮寒毛病給治好,一輩子的英明,幾代人的名聲,全家族的榮譽,可不能砸在她老婆子手裏。
胡老太自己行動不便,不能經常上門,就派了孫子凌一,每周都會上門給池小葉把脈,根據脈象每周都會更換調理的藥方,慎之又慎。
都城最大中醫館的接班人,凌氏中醫嫡親的傳承人,全城官家貴族的新寵凌一,推了所有的貴賓客戶,一心為池小葉調理診治。
胡老太和凌一雙劍合璧,說句不誇張的,就是油盡燈枯都能續上命,更別說是池小葉那點小小的宮寒症了。
經過一段時間細緻小心的調理,上星期凌一就正式給趙周韓發過通知——“小房子已經調理好,什麼時候住上人,得看趙哥您。”
後來遇上爺爺突然過世,他就沒好意思跟她提這茬。
現在嘛,是時候了……
南波萬聽了一陣床腳,撓撓耳朵,有些煩躁,人類真的太無聊了。
它起身,一步一步踩着月光,在大廳里轉悠着,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睡覺。
偏偏聽覺太好,在哪都能聽到樓上的聲音。
“汪嗚……汪嗚……”它低低嚎了幾下,作為一條單身老狗,它表示抗議。
但是無效。
……
翌日,清晨,池小葉是聽着海浪聲起來的。
翻了翻身體,哪哪都乏。
她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的男人仍然閉着眼睛,睫毛又長又密,像扇子一樣蓋在眼下。
晨光透過玻璃斜斜地照射進來,打在他的臉上,可以看到他臉上的那一層細密的透明絨毛
視線往下,男人半邊身體都露在外面,薄被子全讓她蓋着了。
她們看上的手,此刻正在她的腰間,她們嚮往的鎖骨,此刻正被她靠着,她們如痴如醉的男人,是她的。
想及此,她貪婪地伸出了手,凌空描摹着他的臉部輪廓,心裏洋洋得意着。
這個男人,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是她的。
忽然,他輕啟唇瓣,開口問道:“昨晚,開心嗎?”
池小葉調皮的手被他捏在手心裏,又問:“心情……好點了嗎?”
“唉,你啊,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池小葉在他懷裏伸了個懶腰,說道,“我爺爺走了,難過傷心是肯定的,但是,昨晚上開心也是真的。”
“哭有時,笑有時,悲傷有時,歡樂亦有時,我會振作起來的。”
趙周韓一聽,便慫恿道:“我帶你去趕海吧,去不去?”
“趕海?”
“是啊,早起趕海可有意思了。”
“可是我……我……我累……”
趙周韓恍然一笑,圈着她,百般的疼惜。
“那我去,抓大螃蟹給你吃,你就等着吃就好了。”
“這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