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牌下落
江逸仙勉強撐着站起身,走進了江芷煙:“剛剛我真的沒有打丫鬟,是她逼我吃下那些飯菜。可我不願吃,她便打我。這就是江家的奴才么?難不成江家的奴才已經膽大到如此地步,竟都沒人管教?”
江芷煙蹙蹙眉,不作聲。
以前江逸仙還沒如此對她說過話,向來都是卑微又低下軟弱的。江芷煙有些想不明白,自己這個姐姐是中了哪門子邪?
“不論什麼時候,奴才就是奴才!”江逸仙忽然拔高聲音,“從古至今,以身份地位為重。不是得了寵,就可以任意妄為的!”
江芷煙的身子僵了僵。
“呵,現在的奴才都敢爬到主子頭上來,那以後這個江家,是不是都要交給外人來掌管!”江逸仙冷然道。
她說的不僅僅是丫鬟,說的更是江芷煙這個庶女,竟敢爬到她嫡女頭上來。
她不知道原主是怎麼解決這樣的情況和問題的,她只知道,自己容忍不了。前一世她被外界稱為鐵娘子,在商場上無往不利,她以二十五歲的年紀上了富豪榜,雷厲風行,手段狠辣。
江芷煙勉強笑了笑:“姐姐說的是,但你無故傷人也終究……”
“一個奴才,就算打死了又何妨?!”江逸仙睨了一眼江芷煙。
而江芷煙只覺得渾身發冷,分明眼前的女人是個不受寵的,而且身體虛弱,只要自己現在把手中的毒藥餵給她,讓她死掉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可,江芷煙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對上江逸仙的眼神時候,竟然猶豫了。
也許因為她手中的玉牌?
還不等江芷煙細想,就聽江逸仙繼續道:“對了妹妹,我最近這身子差得厲害,所以把自己的病症都寫下來,讓人去請了大夫來。大約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但若是我就此死了,說不準會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江逸仙瞧見了江芷煙捏緊了手裏的東西,心中一動,知道自己一句說不妥,江芷煙就會對自己下狠手,於是便暗中要挾江芷煙。
“我得仔細想想玉牌丟在哪兒了,我記得父親也想要這牌子呢。”江逸仙又是一句威脅。
江芷煙眼中憤恨一閃而過,這個賤女人,藉著玉牌的事已經讓她苟延殘喘了許久,等拿到了玉牌,就要了她的賤命!
“妹妹,還有什麼事嗎?”江逸仙疑問道。
江芷煙迅速斂起自己兇狠的眼神,轉而柔柔地道:“那芷煙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姐姐,若是想起了玉牌的位置,就來找芷煙。”
江逸仙點頭應下,將江芷煙送出去,接着死死關住房門,這才鬆了口氣,渾身癱軟,回到破木板床上休息了會兒,暗自分析着,最近這幾天江芷煙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的麻煩了。
接着,江逸仙這才有時間,把原主的記憶從頭到尾梳理一遍。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江逸仙驀地睜開眼,勾起一抹絕艷的笑容,即便這具身子骯髒不堪,臉上也累累傷痕,還化了膿,看着甚是可怕。但都不能遮掩住此刻江逸仙的絕美。
她眼眸清澈透亮,堅定異常,還有那麼幾分狡黠。
片刻后,江逸仙緩緩起身,從院子裏出去,按着原主的記憶從江家側門離開,來到集市上。
正值午後,街上人來人往。
江逸仙直接來到秦家的一個當鋪里,這裏也是秦家的分號,表面上是個普通不過的鋪子,實際上卻是秦家收集情報的據點。
“盧掌柜,我記得我有些首飾放在你這裏保管。不知能不能換些現錢來。”江逸仙亮出了自己的玉牌。
以她此刻的形象,饒是盧掌柜也沒能認出這是江逸仙。
直到她拿出了玉牌,盧掌柜蹙起眉,顧不上許多,當即走到江逸仙跟前,將她引到了後邊的屋子裏,作揖道:“逸仙小姐,幾年不見,你……你……”下面的話,盧掌柜說不出來,這個世代在秦家效命的四十歲男人,喉頭微哽。
“無妨。”江逸仙擺擺手。
“幾年前,我把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放在你這裏保管,怕被歹人奪走。如今我想用它們換些錢,不知可否行得通?或者盧掌柜賣我個面子,先預支給我些銀子,等他日我必定雙倍奉還。”
如今江逸仙無人無錢,能用得上的,也只有母親的娘家,秦家。
盧掌柜連忙道:“這是哪裏的話,只要是小姐要的,能給的屬下必當竭力。不過,請恕屬下冒犯,不知小姐為何變成這樣?江家竟對小姐如此苛待,要不要屬下稟告老太爺?”
“不必。”江逸仙再次拒絕。
秦家的勢力再大,終究無官無爵,若是伸手進了江家幫忙,說不定還會幫倒忙。畢竟她那個便宜爹,如今還是朝堂上的丞相。
被那個便宜爹知道了秦家想幫她,恐怕會直接把她監禁在江家。
盧掌柜看着江逸仙,覺得小姐與上次見面,變了許多。如今的江逸仙心中彷彿自有計量,讓盧掌柜不由自主想要聽從。
江逸仙從盧掌柜那裏拿了一百兩銀子,去給自己買了幾包藥草,又折身進了玉石鋪子買了一枚與秦家玉牌所差無幾的牌子。當她把一切都置辦齊全之後,正打算回江家的時候,卻正好遇上了江家買菜的下人李嬸。
“這不是咱們的江大小姐么?”李嬸語帶嘲諷,“怎的出門來了,難不成這副模樣也像學你母親一樣,在外勾搭野漢子?還買了這麼多藥草?你個浪蹄子哪來的銀子,必然是從家裏偷的吧!”
江逸仙睨了趙嬸一眼,有意無意露出那塊假玉牌——她記得這個李嬸是江芷煙生母那邊的人。
“現在這個世道,奴才一個個的都騎到主子頭上來了?”江逸仙笑道,彷彿李嬸說的人不是她一般。
李嬸脖子一梗,唾罵道:“呸,你個賤貨生出來的野種,算哪門子主子?叫你一聲小姐,那是給你臉。要不是咱們夫人心善,當初你早就跟你那個賤貨娘一起浸了豬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