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滾去祠堂,好好懺悔
“小姐,您今日好生厲害!且休息一下,我現在就下廚做栗子雞去!”嫣紅滿臉興奮,匆匆丟下一句,便往小廚房跑。
她高興,主子愛吃栗子雞,那就給主子做!
葉一眉包容的笑笑,前世萬般艱難處境,甚至最後葬身火海,嫣紅都陪着自己。
今生一切都還未開始,該護的人,都得好好護着!
葉一容抹着眼淚跪了祠堂的消息,在有心人的利用下,不多時,便傳遍了將軍府。
丑顏的名聲下,又多了條苛待繼妹。
葉一容不在意,自己那個好繼母啊,現在她名聲有多好,到以後被拆穿了,就會有多少厭棄。
夜幕低垂,她躺在榻上,卻是無論如何翻來覆去也睡不着。
堪堪閉眼,耳畔卻響起磚瓦被翻動的聲響。
與此同時,窗戶口閃過一道人影。
心一驚,她連忙取了外衫穿上,正要出聲喊人,背後卻被一把匕首抵着。
“別出聲!等人離開,我自然會走!”
男聲冰冷中帶着一絲清冽,巨大的壓迫感襲來,葉一眉勉強穩住心神,強自鎮定道:“我是將軍府嫡女,便是為了自個的閨譽,也不會聲張,你大可放心。”
“今日打擾,多謝。”男聲沉悶道謝,身後的刀卻紋絲不動。
葉一眉不再多言,只期望追蹤的人及早離開。
氣氛凝固,翻動磚瓦的聲音卻越發大。
葉一眉心一緊,正欲開口,一隻大掌攬着她的細腰就要往榻上帶。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方既不把自己閨譽放在眼裏,葉家武將出身,豈會怕?
她冷哼一聲,惱怒出手,然而招式還沒使出來,雙手卻被對方鉗制住,身形扭轉,對方的臉就在她面前!
三皇子景炎!
這位前世也是個人物,不得聖寵,卻愣是在沙場闖下一片天地,最後更是逼宮造反,生死不知。
氣息交匯,空氣中似乎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兩人都愣了愣,良久,景炎悶聲道:“今日助我,以後必定相報!”
這位主的承諾。
“我應了。”葉一眉迫不及待道。能拉攏一位強敵,對抗景燁的希望就更大了。
房頂上的刺客察探了一會兒,慢慢沒了聲音。
景炎立刻便閃身下榻,從腰間扯下一塊玉佩遞過去,冷聲道:“以後若有所求,拿它來找我。”
說罷,便要拔腿離開。
葉一眉如獲至寶般接過,卻是愣了愣。
手心有粘膩感,血腥味也更重了,不消說,對方必定帶傷。
前世自己到死,景炎都是孤身一人不近女色,若不是出於無奈,只怕也不會讓這天潢貴胄鑽了閨閣女的屋子。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罷了,看在他是景燁勁敵的份上,總是值得留個好印象的。
在心裏嘆口氣,葉一眉猶豫道:“你身上有傷,不若我給你處理一下?”
景炎身形一頓,丟下一句‘不用’,便縱身往窗外而去。
既是不用,那便罷了。
關好窗戶,葉一眉捏着玉佩往榻上而去。
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葉一眉剛在嫣紅的服侍下起身,便有下人來報,葉一容跪在門口請罪。
葉一眉笑笑,她倒先找來了,難不成昨天跪祠堂還不夠痛快?
“既是來了,便將人請進來。”
一聲吩咐,葉一容穿過帘子,低眉順眼跪在葉一眉面前,梨花帶雨道:“昨日是我失儀,惹了姐姐厭棄,我以後一定好好改。今晚城裏有燈會,就當是我賠罪,姐姐賞個臉,可好?”
說完,抬起頭故作惶恐模樣。
呵
葉一眉冷笑一聲,所謂燈會,只怕是別有用心。
既是犯到門口了,豈有害怕之理。
“好,我應了。”
得到滿意的答覆,葉一容破涕為笑,說了幾句熱鬧話,便歡天喜地往自己院子走。
“姑娘?”嫣紅在一旁欲言又止,想開口勸,但今日二小姐的做法,又無什麼過錯。
“嫣紅,想抓魚兒,總得要餌。”葉一眉淡淡一笑。
嫣紅不甚明白,但看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再多說。
大不了燈會的時候,多護着主子點就是了。
一日飛轉,用過晚膳,葉一容早早便派人來催促。
葉一眉淡定看了會兒書,不緊不慢開始出門。
到了門口,葉一容早已等的不耐煩,卻偏偏只能擠出絲微笑,頗有些咬牙切齒道:“姐姐今日讓我好等,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快走吧。”
“走吧。”葉一眉淡淡丟下一句,便率先上了馬車。
一路搖搖晃晃,往西城門方向去。
不多時,到了鬧市,車馬難行,一行人只能下來徒步。
可沒走幾步,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葉大姑娘留步!”
葉一眉渾身一僵,景燁的聲音,她就是化成灰,也認得出!
前世他看中葉家身後的軍權以及皇帝的信重,甚至還有自己身上那莫須有的天命之女稱號,可葉家助他得嘗所願之後,卻是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父親被五馬分屍的場景還在眼前,葉一眉忍住殺意,轉身輕輕點了下頭,就要離開。
卻被葉一容拽住胳膊,在她耳畔低語道:“姐姐,七皇子對你的心意,我看在眼裏都感動了,有情郎難得啊,你可得抓住機會!”
“是嗎?”
葉一眉冷哼一聲,嘲諷道:“要不然把這有情郎讓給你?”
葉一容嚇的一激靈,反應過來連連擺手,急聲辯解道:“姐姐誤會了,我對七皇子。”
話未盡,景燁插話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葉大姑娘就算看不上我,也不該把我推給別人!”
說罷,當即拂袖而去。
“姐姐還不追上去解釋一二!若是。”葉一容心虛開口,話未盡,卻被葉一眉一個眼刀制止。
“堂堂將軍女,張口閉口有情郎,你的閨閣禮儀,學到狗肚子裏了!現在你便給我滾回去跪祠堂!不跪足了三個時辰,不許起來!”葉一眉氣場全開,一字一句,仿若重拳。
葉一容又憤又惱,昨晚跪了一個時辰,膝蓋便疼的受不了,現在卻是三個時辰!葉一眉,她是瘋了不成!
卻也不敢爭執,低頭應了一聲,便聽話離開。
纖細身影,在暗處一拐,卻是走進了一家酒樓。
葉一眉看着對方身影,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