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關
清歡吃完以後又開始犯困了,她從來不會委屈自己,叫來明汜將桌子收拾了以後,趁着困意,脫了鞋上了床,被子一裹遂又睡了過去。
因為先前吩咐過了,所以明汜也不敢來打擾她,只是沒想到她這一睡就睡了整整七日。
最後她是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
原因是這樣的,天衡子出關之後都快忘記清歡這茬了,還是他的大弟子容豐提醒了他關於如何處置清歡的事。
天衡子想起那日直奔清歡而來的妖怪就一陣頭大,那妖怪分明就是來搶法器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得知清歡同此事有關的,他當時都已經在閉關了,一聞到衝天的妖氣連禁制都來不及收就匆匆趕了出來。
還好沒有釀出大禍。
天衡子洗漱一番,想起還在自己房中獃著的清歡,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不過容豐卻是個說的出的,一早就去找清歡了,只是還沒有進門口就被明汜攔住了:“師傅還沒有發話,你便直接將清歡姑娘趕走,實在於理不合啊……”
容豐有些不耐煩:“可她一個姑娘家,住在師傅的廂房裏本就不是什麼說的出去的事,而且外面這麼多廂房那間她不能住?為什麼偏要住師傅的廂房?”
明汜為難的提醒:“可如今她的身份……”
容豐一頓,如今她的身份是師傅的道侶……
這道界有個道侶的確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尤其是像合歡宗那種地方,道侶這種東西換的比衣服還勤快,光是一個道侶的身份確實沒什麼重要的。
不過但要是連道侶的身份都沒有,那這清歡和師傅的關係就更難聯繫在一起了。
只是原先師傅不同清歡住在一處是因為他在閉關,如今他出關了,還同清歡不住在一處……
那這其中緣故可就耐人尋味了。
清歡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自覺應該做點什麼。
雖然說近距離的接觸更能產生好感,但是她太了解天衡子了,與其是說了解天衡子更不如說是了解止辭,止辭就不是一個喜歡陌生人親近自己的人,若是拿捏不好分寸反而會令他心生反感。
清歡此刻最應該做的就是衝出去,大聲指責天衡子對她漠不關心,她受了傷差點被妖怪抓走都不去看她,自己走掉一閉關連個音訊都沒有,做出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好給天衡子一個台階下。
但是她的內心又不想這麼做,要是她真的出去了,以後想再回來那就難了……
若是她的法術沒有被禁錮難說到時候還能強行和脅迫一下天衡子,可現在她來到這裏的時候法術本就被削弱了一半,再加上這上清宮的禁制又多,她根本使不出全力,要是真的和道觀里的人起了爭執,她必定是輸的那個……
清歡的內心十分糾結。
不過好在她沒有糾結太久,格外喜歡看熱鬧的洞虛真人已經湊了過來:“你們在幹嘛?”
明汜和容豐見來洞虛真人行了禮之後也沒多說什麼,倒是洞虛真人再次挑起來話頭:
“我聽說你們知觀出關了,因此特來尋他,他人呢?”
“師傅……師傅他還有些事情,真人可是有事?”
容豐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天衡子的下落。
連洞虛真人都知道直接來天衡子的住所尋他,看來眾人心裏都已經默認了他們兩個的關係了。
洞虛真人擺擺手:“確實是有一樁大事需要同知觀商量。”
兩人面色一凝。
“我可否進去等着知觀?”
明汜面露難色:“這……夫人她在裏面……”
“哦哦。”洞虛真人一拍腦袋:“你瞧我這記性。”
隨後又哈哈一笑:“一出關就去處理事宜,連如此美眷都顧不上,想來也是極其重要的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洞虛真人,容豐這才意識到,清歡不僅趕不得,還得護着她。
現今不知多少人對她虎視眈眈,這洞虛真人估計只是來打探虛實的,若是這清歡一旦脫離了他們的控制,勢將釀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原因無他,她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法器下落的人。
那些個真人,雖然面上裝的仙風道骨一本正經,實際骨子裏有多壞誰都不知道。
就光是明汜守着清歡的這些日子,就已經碰到了不少妖怪。
能在重重看守下進入這裏的,這些妖怪從何而來不言而喻。
那些個真人哪個手底下沒有幾隻妖怪的?
容豐嘆了口氣,遂不再提將清歡趕出去的事情。
清歡自然也知道這個理,但現在不是她開口的時候,只是門口方才那麼大的動靜,她怎麼也該做點表示才對。
“可是明汜師傅?”
明汜聽到清歡的聲音臉又紅了紅,她的聲音還帶了幾分睡后的慵懶和沙啞,像是一根輕快的小羽毛撓在人的心頭之上。
明汜點了點頭:“方才吵着姑……夫人了。”
容豐臉色也白了白,他們剛才的對話這清歡也不知聽去了多少。
“無事的。”
明汜一直以為清歡只是在裏面打坐,完全沒有想到清歡是睡了整整七日,心裏還一直默默的佩服清歡定力好,能一連打坐七日。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也從未碰到過這麼能睡的人。
清歡穿好衣服站起身,腳上還穿着那雙明顯大了一圈的鞋子,她輕輕打開門,暖融融的陽光照到了她的身上,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外面的氣息了。
“方才我聽你們在講事情,倒也沒聽清楚講了什麼,只是依稀聽見了我的名字,可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清歡看向明汜,眼底一派澄澈透明。
明汜臉又紅了紅:“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師傅今日出關了。”
“知觀他出來了?”清歡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喜。
“嗯。”容豐點點頭。
當時找到清歡的時候他也在場,這清歡……確實是個極美的女子。
若是和師傅在一起,也的確般配……
不對不對,師傅如此出塵絕世,怎可容人玷污?
容豐搖了搖頭,把自己腦袋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