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到了

自從和楚遲硯真正和好以後,沈眠終於能安心的待在宮裏了。

現在唯一要緊事,就是安安心心的等着孩子降生。

古代畢竟不像現代的科技那麼發達,預產期不能具體到哪一天,只是謝思年幫忙看過,反正快了。

說的是不出十天。

這天沈眠閑着沒事,楚遲硯待在書房處理大事,他不能去打擾,但又覺得無聊,所以便去池子邊餵魚。

躺在搖搖椅上,身邊擺着十幾樣零食,悠哉悠哉,溫度又合適,別提有多痛快了。

搖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乏了,乾脆就躺在上面睡了起來。

剛準備夢周公,臉上像是有東西似的,痒痒的,怎麼打都打不掉,弄得人心煩意亂,他醒了。

一睜眼就是刺目的紅。

是楚予聞。

“啊……”沈眠一時間有些驚訝,自從他被成渡擄走,又被楚遲硯救回來,都好久沒看到楚予聞了。

“你、你怎麼來了啊?”

“我怎麼不能來?”楚予聞笑着,坐在沈眠空着的搖搖椅上,摸了摸他的肚子,道:“我來了看看我的兒子。”

沈眠沒動。

楚予聞又道:“你是不是怪我沒去救你,不想見我?”

沈眠有點怵他,雖然楚予聞是對他不錯,但這個人的本性還是很狠心的,他搖搖頭:“沒有,我沒怪你,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對我也很好了,只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想出去也不能出去。”

楚予聞嘆了口氣:“是啊,你出不來,但我想見你很久了,估摸着你近段時間該生了。”

“那次你被那羌吾的誰擄走,我本來也派人去救來着,結果楚遲硯那狗比玩意兒非不讓,寧願跟我拼個魚死網破也不讓我去救你,真不知道他在較個什麼勁。”

沈眠不知道還有這事兒,但他現在大概能推算出楚遲硯是怎麼想的。

約莫是想來個捨身救人,搏一搏好感度,本來他就對楚予聞耿耿於懷,自然不能被搶了功勞。

真幼稚。

沈眠想笑。

“和楚遲硯和好了?”楚予聞是什麼人,沈眠在他面前,所有的表情都無所遁形。

笑意來不及收回,只能點頭:“……嗯。”

“呵。”楚予聞好像有點不高興,臉色都冷下來了:“我就知道。”

沈眠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反正他是看不懂的。

“真沒出息。”他又諷刺了一句。

這下沈眠可就不開心了,楚予聞是對他有恩,但這樣說未免也太過分了。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

“你什麼?”楚予聞莫名煩躁,那張妖孽臉不笑的時候就特別有距離感:“現在就答應了,你以後可別後悔。”

沈眠:“我才不會!”

楚予聞:“但願。”

沈眠不想看到他,好端端的還被氣了一場。

楚予聞也不知道自己跟一個小孩兒置什麼氣,他活了三十多年,什麼樣兒的人沒見過,沈眠除了一張皮相可以吸引他,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

但就是還放不下。

算了,反正都姓楚,楚遲硯連孩子都有了,這孩子大不了就一起養算了。

手腕上突然傳來一股力,沈眠驚道:“你幹什麼?”

楚予聞有些邪氣:“放心,要干-你早就幹了,我還用等到現在?”

沈眠:我是這個意思?

只見楚予聞拿出了一個紅繩,紅繩上面套了一個金色的小玩意兒,他把它習在了沈眠的手腕上。

沈眠:“???”

楚予聞沒什麼表情:“這就當是送給孩子的拜師禮了,不讓叫父親,總要沾點兒邊,等他出生你給他戴上,過段時間,我可會來驗收的。”

說完,趁沈眠還在那兒愣着,他施展了輕功,從牆上飛出去了。

沈眠這才看了看手腕上的紅繩,那個金色的小玩意兒好像是個小金龍。

正好是崽子的屬相。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但至少是別人的一片心意不是?

午覺被人打擾,沈眠只有去找楚遲硯了。

御書房大門緊閉,吳洲也不在外面,楚遲硯的事情應該還沒處理完吧。

沈眠這樣想着,還是不打擾他了。

只是他剛一轉身,身後就有人喊道:“公子。”

是守在門口的那兩個守衛。

“公子可是要去見陛下?”

沈眠:“本來是打算見的,如果他在忙,那就算了吧。”

他可不是無理取鬧,國事還是非常重要的,楚遲硯要做一個明君。

守衛道:“屬下這就去稟告陛下,陛下吩咐,只要是公子來,不管裏面在說什麼都要先行稟告。”

沈眠倒是不知道還有這個規矩,不過既然楚遲硯都說了,他也確實想見,就答應了。

“那好吧,你快去吧。”

守衛就去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跟着出來的還有楚遲硯,他看到沈眠,眉頭都皺了起來:“怎麼來這裏了?我不是交代過你不要出來走動?”

沈眠沒說話,任由楚遲硯將他抱起來。

御書房裏還有人不斷出來,都是一些大臣,沈眠覺得自己可能打擾到他們議事了,一時有些羞愧,把臉都埋進了楚遲硯的懷裏。

不管別人看不看得見他,反正他睡也看不見。

別想說他禍國殃民。

等人散盡,吳洲把門一關,書房裏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沈眠這才把頭抬起來,問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說話了啊?”

“沒有。”楚遲硯摸了摸他的頭:“你來的時候我們就快說完了,只是你現在情況特殊,沒有急事不要走這麼遠的路,有事就讓宮人來叫我就行,不然我不放心。”

沈眠有些不開心:“那你以前還非要我來這裏陪你呢。”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楚遲硯親了親他:“現在你可不能出任何差池。”

沈眠哼哼唧唧的很是受用,盪着腿問道:“那你們在商量什麼啊?”

剛一說完他就想起了宮斗劇里演的,後宮不可議論朝政。

皇上都是要生很大的氣的!

不知道楚遲硯會生氣不。

楚遲硯不生氣,甚至都沒什麼反應,好像覺得沈眠問不問都無關緊要,反正他又不用擔心被篡位。

“在商量立后的事,我要立你為後,那些老東西不同意,”楚遲硯臉上戾氣頗重,甚至帶了些殺意:“不同意又如何?我要做的事情還不需要他們還指手畫腳,不知死活的東西。”

沈眠坐在他懷裏,都能感覺道這話的殺傷力。

所以以前他怕楚遲硯真不是膽子小,楚遲硯說要殺,他就真的要殺。

那些老臣們不同意倒也情有可原,自己說一個亡國皇帝,又是個男子,要做大周的一國之母,是有些牽強。

他不在乎皇后這個虛位,他只是不想讓楚遲硯有其他的妃子。

“你不能這樣,你是想當一個暴君嗎?”沈眠跟他講道理:“其實我不當皇后也行,我也不是很看中,反倒是現在自由自在的舒服,只要你不會立其它的女子為妃就好。”

“而且大臣們給你意見,那也是希望你好啊,你每次都這麼殺殺殺,以後誰還會真心給你說啊,他們可能現在是怕你,但等到了以後,怒火慢慢戰勝恐懼,揭竿而起,造反了怎麼辦?你不能一直這麼強,你總會有弱下去的那一天。”

沈眠感謝初高中歷史,給了他秦始皇這樣一個鮮明的例子。

楚遲硯靜靜聽他說完,他的暴戾確實是個問題。

以前不是沒人說過,但那人現在可能骨頭都沒了。

不過小皇帝這麼說他就一點都不生氣,他的陛下,是這麼的聰明和善解人意。

沈眠看他沒反應,推了一下:“你聽到沒有啊,你不要覺得我笨啊,我說的是認真的,考慮一下?”

楚遲硯抱着他笑了笑,笑聲低沉,震得他耳膜嗡嗡的。

“我考慮,我好好考慮。”他親了一下沈眠的耳朵:“陛下真好。”

沈眠有些面熱:“那當然啦,不過你記得,事情的解決有很多辦法,不是只有殺人這一條,你不能再這麼殘忍了,以後寶寶也會學壞的。”

“嗯。”楚遲硯摸了摸自己的兒子:“我答應你,不過名分還是要給你,封你為後這個事情,我意已決,其他的我都聽你的。”

楚遲硯都已經為他做出讓步了,沈眠也不好再說什麼。

“好吧。”

楚遲硯:“你還有其他事想跟我說嗎?”

沈眠想了想:“暫時沒有了。”

楚遲硯:“我有。”

“嗯?”沈眠:“是什麼啊?”

楚遲硯輕輕掐着他的下巴,帶了些不太真切的笑意:“陛下身上,怎麼會有皇叔的味道?”

沈眠:“??!!”這人真是狗嗎?

“我覺得你真的好像狗啊,鼻子為什麼這麼靈?”

楚遲硯:“你別給我岔開話題,說不說?”

沈眠還來勁了:“我不說你能拿我怎麼樣啊?”

“你就仗着我現在不敢動你,”楚遲硯冷冷笑道:“孩子總有生下來的一天,就算坐月子,月子也總有坐完的一天,你覺得我沒辦法?等把你養好了,我能幹的你七天七夜都下不來床你信不信?”

沈眠倒真是有點怕了,怕自己腰斷。

慫了慫了。

“就知道嚇唬我,”沈眠不服氣道:“你遲早會腎衰竭而死的。”

楚遲硯毫不在意:“要是死在你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沈眠:“……”

不要臉真是比不過。

不過這件事情沒什麼好瞞的,他鬧了一會兒,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還把手上的紅繩子給楚遲硯看。

楚遲硯倒也不是小氣,不過他就是見不得有人惦記沈眠。

“把它取了,等孩子生了再給他戴上去就是。”

沈眠覺得這男人真是小氣,但也不想跟他對着干,還是乖乖取了。

楚遲硯從懷裏拿出一個玉佩,似曾相識。

“這次別弄丟了。”

“這個玉佩我沒有弄丟,它被楚予聞收走了。”

“嗯。”楚遲硯不意外,這就是他在楚予聞房間裏翻出來的:“這是我母親給我的,開過光,讓我給我的夫人。”

夫人……

沈眠覺得這玉佩拿着沉甸甸的,一下子就有責任了,他一興奮,脫口而出:“謝謝夫君。”

楚遲硯:“……”

他都愣了一下,看了看沈眠紅紅的耳垂,有些無奈的笑道:“乖。”

下午,謝思年和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來給沈眠把脈。

沈眠隨便讓他們看,定方子,決定生產方案,他就坐在一邊嗑瓜子。

突然,他的火眼晶晶就發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混在太醫帶的助手裏,不打眼,卻和沈眠對視了一下。

沈眠一下就發現了:“神棍!”

想當初這個神棍就給他算過命,不是皇帝就是皇后,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弄璋之喜,結果沒過多久楚遲硯就找到了他,還狠狠地把他cao了好幾次,說不定孩子就是那時候有的,這簡直就是預言家啊。

他這一聲可把所有人都給吸引了,謝思年問他:“你在叫誰?”

沈眠走到那神棍面前,一把將他揪出來:“神算子,你再給我算算,我這次能不能成功把孩子生出來?”

那位被稱作“神棍神算子”的同志,正奮盡全力遮擋住自己的臉,用眼神和面部肌肉示意沈眠待會兒再說,但沈眠一點都沒get到點:“你眼睛怎麼啦?”

謝思年微微皺眉:“師父?”

“嗯??”沈眠:“他是你師父?他只是個算命的啊,啊對了,你算命怎麼算到宮裏來了?”

他這一說,有人就覺得不對了。

謝思年上前掀開他的帽子,果不其然,他道:“老東西,還以為你早死了。”

老東西??

這神棍看起來明明就比謝思年還要年輕啊,而且乍一看還挺好看的。

“別看了,他就長這樣,小時候收我當徒弟也是這幅模樣。”

“當神棍是他的主業,行醫才是他的副業。”

“謝思年你怎麼說話呢,你也知道我是你師父,教你的尊師重道哪兒去了?”江浮佯裝生氣,又有點底氣不足:“我這次一要告你狀,告給你父王聽。”

謝思年都不想搭理他:“你也是來看沈眠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江浮忽略他的後半句:“我與這位小公子有緣,巧在他竟然是楚遲硯的心上人,活久見啊,楚遲硯終於也有心上人了,上次我看你和那位小白臉就不像是一對,我就說我的眼光不會錯,看來可以給人算姻緣。”

“江浮!”

謝思年有點生氣了,他就是不喜歡他師父這麼不正經,把他都給帶壞了。

操!

江浮看了他一眼后也賭氣沒說話。

這混賬玩意兒,什麼態度。

沈眠聽得雲裏霧裏,什麼姻緣?

他和楚遲硯還有姻緣?

算了,姻緣的事情先不管。

“江師父,我的寶寶沒有什麼問題吧。”

江浮道:“放心吧,孩子沒問題,楚遲硯不會絕種的。”

沈眠放了心,他還想再說什麼,就感覺到了來自一旁的謝思年的怒火。

然後諸位太醫開始興奮激動起來。

“請、請問是江湖人稱神醫聖手,葯仙在世的江浮江先生嗎?”

江浮:“?”

“晚輩們有幸拜讀過江先生的醫書,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看到真人……屬實、屬實激動了些……”

看着一群年紀是江浮兩倍的老太醫們一臉激動自稱晚輩,還弓着腰作着揖,沈眠是怎麼看怎麼不習慣。

江浮:“說笑了,其實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神棍界扛把子。”

沈眠:“……”

謝思年:“……”

眾太醫:“……”

謝思年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真不知道這種人到底是怎麼成我師父的,也不知道是我的錯還是老天爺的錯。”

沈眠:“不,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

楚遲硯也知道江浮回來了,他是謝思年的師父,對他也有過諸多幫助,他回來,沈眠生產的事兒也就安心很多。

沈眠跟楚遲硯說了江浮給他算過命的事兒。

楚遲硯笑了笑:“他確實有這樣的本事,也不用奇怪。”

時間距離謝思年估算的在五天之內。

沈眠像是沒什麼察覺似的,這兩天口味特別開。

但他不一樣,每天上朝都是撿最快的說,說完就趕回來陪着人。

立后聖旨已經下了,沈眠看着也覺得挺開心的,還湊上前親了楚遲硯一口。

然後繼續吃東西。

楚遲硯:“吃太多了不好,等會不舒服。”

沈眠想着自己馬上要生了,生完還要坐月子,那得多久吃不了好吃得了,所以就當耳旁風,楚遲硯不讓他吃他就耍賴。

楚遲硯拿他沒辦法。

深夜。

沈眠翻來覆去睡不着,肚子也有點隱隱的不舒服。

他懷疑是不是有點餓了,於是再一次翻身,就把楚遲硯弄醒了。

“怎麼了?睡不着?”

沈眠:“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很晚了。”

沈眠靠近他的懷裏:“可是我想吃嘛,我好餓啊,寶寶也要餓死了。”

他每次都拿崽子當擋箭牌,楚遲硯也隨着他,起身讓御膳房去弄吃的。

沒一會兒,一桌豐盛的夜宵就上了。

沈眠摸着肚子,還是決定先吃飯。

楚遲硯慢慢給他夾菜,然後又倒水慢慢喂。

沈眠:“那邊的酸棗糕你給我拿過來一下。”

楚遲硯給他端過來:“慢慢吃。”

沈眠動作有些遲緩的拿了一個起來吃,剛咬了一口就收不住了。

“嗚……”他用手用力扒着楚遲硯:“楚、楚遲硯……”

楚遲硯轉頭,沈眠眼淚啪的一下就下來了:“我肚子好疼……好像……有水……”

楚遲硯立馬將沈眠抱起,凳子上儼然就是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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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終於到了。

崽子的cp我都想好了,就差個名字。評論區的寶貝很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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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敵國皇帝的崽后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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