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

祠堂

一聽到這個聲音,沈眠麻溜的就爬起來了。

不過不是喝葯,而是縮進床的最裏面,躲得遠遠的。

楚遲硯彷彿看笑話般:“你現在才知道躲,不覺得遲了點么?”

沈眠心有餘悸,想瞪又不太敢瞪他。

小聲道:“我、我不想看到你……”

“你說什麼?”

沈眠:“……”沒說什麼。

楚遲硯這次真的把他給嚇着了。

嚇得他一想起那晚的屈辱歷史,就覺得陣陣后怕。

沈眠心裏想什麼都擺在臉上了,楚遲硯不動聲色,他把手一伸,冷冰冰的:“喝葯。”

沈眠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勇氣鬥爭,手伸過去還沒碰到碗邊楚遲硯就把手撤了。

“幹嘛?”

楚遲硯:“我喂你。”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嗎?

哼!這楚狗休想用假惺惺的溫柔換取他的原諒!

“我要自己來。”沈眠不要他喂:“我自己有手。”

楚遲硯沒動,臉色去冷了下來:“砍了是不是就沒了?”

“……”

沈眠立即把手縮回來了。

楚遲硯:“喝不喝?”

明明就是楚遲硯對自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這也就是在古代,在現代可是要犯法的!

這暴君狂妄又冷血,一點悔過的心都沒有,真的太討厭了!

他憤憤的盯着楚遲硯,盯了一會兒還是乖乖湊過去喝葯了。

好苦。

沈眠嘴巴小,喝葯也是小口小口的,偶爾伸出殷紅的舌尖舔一舔唇瓣,將殘留的葯汁舔乾淨。

楚遲硯看他喝葯的樣子覺得賞心悅目,想到那晚他發抖泛紅的身體,要是小皇帝能再乖一點就好了。

再乖一點,放在身邊養着,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楚遲硯一勺一勺的喂,沈眠一口一口喝,葯還沒喝到一半,沈眠的眼淚就下來了。

啪嗒啪嗒,跟下雨似的。

“嘖,”楚遲硯皺眉:“你水怎麼這麼多?”

又哭?又在哭什麼?

沈眠就是覺得委屈。

本來他都還沒從懲罰中緩過來,又剛生了病,沒誰安慰就不說了,還要被楚遲硯威脅被他罵,他能不委屈嗎?

這事兒還不能細想,一想眼淚就止不住。

而且葯也太苦了,他真的不想喝。

他抽抽噎噎的:“我、我哭都、都不行了嗎?”

楚遲硯覺得自己頂多算小懲,沒讓小皇帝受什麼皮肉之苦或者要了他的命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但他又想着,沈眠以前嬌生慣養、養尊處優慣了,恐怕是頭一回被懲罰,又是那方面的,年紀小,心裏可能多多少少有點難以接受。

其實他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雖然沒有實幹,但該看的該做的都差不多了。

不過一個小孩而已。

他看小皇帝把眼睛都哭紅了,小臉蒼白着,就剩一雙大眼睛紅的很,跟個兔子似的。

他微微嘆了口氣,把碗放一邊,上去把小皇帝抱在了懷裏。

淡淡的清香沖入鼻中,楚遲硯道:“好了,你又想哭病?”

沈眠不想給他抱,暴君陰晴不定的,誰知道他下一刻到底是抱你還是打你:“我病……都是你、你害的。”

楚遲硯親了親他的臉,道:“我怎麼害你了,誰讓你先說慌的,說謊的小孩兒就該吃點教訓,pi股還疼不疼?”

楚遲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沈眠推開他,哭得更凶了:“你、我討厭你,你羞辱我嗚嗚,你怎麼能羞辱我……”

“你還敢討厭我?”楚遲硯又把他拉了回來:“我哪兒羞辱你,甚至都沒有打你,只是用手指戳了戳你而已。”

沈眠:“……”

戳了戳?

而已?!

楚遲硯這個老混蛋!

為什麼會把這種話說的這麼雲淡風輕!

楚遲硯看沈眠愣愣的,趁此機會壓上去,碾着他的唇親了又親。

除了沈眠騙他他很生氣外,他是真覺得小皇帝還挺有趣兒的。

特別是那晚玩弄了小皇帝的身體,他覺得更有趣了。

沈眠一時失神讓楚遲硯得了手,他奮力掙扎,但那點力氣楚遲硯根本就不會看上眼,情急之下,他狠下心,咬了楚遲硯一口。

“嘶——”那一嘴下的有些重。

楚遲硯被迫退出,皺着眉,神色非常不耐煩地盯着沈眠看。

沈眠又有點怕了,不過他也不能這麼慫,也大着膽子瞪人。

楚遲硯面色不虞的起身,看了他一眼,道:“看來你還是不老實,明天起,去祠堂跪着抄書。”

甩下這一句他就走了,沈眠用手擦了擦嘴巴,不由想:抄書?

-

楚遲硯說到做到,第二天吳州便來叫沈眠去祠堂了。

吳州看山秀在幫沈眠收拾東西,道:“書已經給您找好了。”

沈眠:“我知道啊,我怕那些書不夠我抄,我要再拿一些去。”

啊?不夠抄?那可是有半個人高的書。

不過他沒阻攔,因為他發現沈眠拿的都是些消磨時間的話本。

小皇帝怎麼可能會安心抄書。

沈眠到了祠堂,楚遲硯不準任何人陪他,所以山秀也不能留下,只有沈眠一個人在。

“到時間會有人送葯過來,您喝了就是,殿下說了,不把這些書抄完,不能吃飯。”

沈眠:“……”excuseme?

“你在開玩笑嗎?”

吳州:“沒有。”

沈眠:“可是這裏這麼多書,我就只有一雙手,又不是哪吒。”

吳州秉承着一個好下屬的原則,道:“公子,這些都是殿下安排的。”

果然楚遲硯不是人,沈眠又在心裏面給楚遲硯狠狠的記上了一筆。

“哦,知道了。”

吳州走了以後,沈眠就對着這一堆書發愁。

他擺好一張宣紙,拿下一本書準備抄。

古代的文言文太咬文嚼字了,特別還是這種學術性的大名著。

沈眠沒抄多久就覺得困了。

算了,反正沒人,他也就不跪了,拿出了讓山秀裝的話本。

嗯,還是話本好看。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中午,沈眠肚子餓了。

他是感覺到肚子餓才發現原來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

古代的小說也挺有趣的,天馬行空,一樣有想像力。

但再有趣,也要填飽肚子才行啊。

沈眠揉揉肚子,他好餓啊,那狗逼說的,不抄完書就沒飯吃,那他豈不是要餓死了?

此時,狗逼正在用膳。

楚遲硯一邊吃,吳州一邊看。

他剛剛稟告過沈眠的情況,小皇帝安安靜靜坐了一上午,沒鬧什麼么蛾子,就是在叫肚子餓。

楚遲硯冷冷道:“餓多了就聽話了。”

吳州在心裏小小的“切”了一下,他要是沒記錯的,今天這桌上的菜可都是那小皇帝喜歡吃的。

不過他也只敢在心裏頭悄悄腹誹,不敢說出來。

沒一會兒,楚遲硯道:“我不吃了,這桌東西你看着處置。”

吳州方才愣神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楚遲硯輕飄飄看他一眼,他全身都精神了:“哦……哦!”

沈眠是聞着香味醒來的。

原本他太餓了,餓着餓着就睡著了。

“你怎麼來了?”他話是對吳州說的,眼睛卻盯着他手裏的飯菜然後咽了一口口水,然後又問了一句:“這是給我的嗎?”

吳州看沈眠的樣子實在可愛,竟也忍不住逗他兩句:“不是,殿下讓我在這裏來吃。”

沈眠的眼神肉眼可見的黯淡下去,這果然是那狗逼的作風,他生氣又可憐的看了看吳州:“那你吃吧!”

“還是公子吃吧。”吳州笑道:“屬下吃過了,反正這也是浪費的。”

沈眠又多雲轉晴:“真的嗎?”

他立馬笑着接過來:“吳州你可太好了哈哈哈!”

他一笑眼睛就彎彎的,本來就生的乖巧,現在更可愛了。

吳州一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平白要了小皇帝一個人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俄狠了,沈眠吃了很多,雖然這日子不太好過,但岳王府的飯菜他是很滿意的。

吃到最後他都撐了,又被迫喝了一碗葯,胃裏真的一點縫都沒有了。

沈眠拍拍肚子,準備繼續看話本。

-

楚遲硯處理完事情已經到晚上了。

時間也過去了一天,想去看看小皇帝在做什麼。

他推開祠堂的門,裏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沈眠趴在案几上睡著了,頰邊的嘟嘟肉被擠了起來,嘴巴成了一個圓形,可能流了些口水,還泛着光澤。

微黃的燭光給他鍍上了一層暖意,整個人看起來又軟又暖。

楚遲硯不自覺地就放輕腳步,不得不說,有個小皇帝在身邊逗逗還是很好玩的。

他沒忍住在沈眠的臉上親了一口,輕輕叫了聲:“眠眠?”

自然沒人應。

楚遲硯覺得沈眠熟睡的樣子乖的很,扶着他的頭,淺淺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舌頭又軟又滑,楚遲硯愛不釋手。

沈眠覺得不適,皺了皺眉,手在前面揮了揮,楚遲硯以為他要醒了,但沈眠只是砸吧兩下嘴巴,然後說了一句:“狗逼受死!”

“……”

雖沒名沒姓,但聽到這聲狗逼,楚遲硯總有種莫名地歸屬感。

罷了,夢話不能當真。

他不由得把視線轉到今天沈眠抄的東西上。

“一物從來六寸長,有時柔軟有時剛。軟如醉漢如山倒,硬似風僧上下狂。”

楚遲硯:“……”

小皇帝為什麼會抄出這樣的東西?

他給的明明是一些從古至今傳承下來的類似與“妻子在家如何討丈夫開心”“夫妻性福生活”之類的美德書。

為什麼沈眠會抄這個?

難不成自己給他找的東西都沒看?

就在這時,沈眠悠悠醒了。

“鬼啊!”他大叫一聲。

楚遲硯臉色更黑了。

沈眠一下反應過來,調整好面部表情:“怎麼啦,來檢查我有沒有抄完嗎?”

楚遲硯:“不然呢?你這抄的是什麼?”

沈眠一看紙上寫的,這個謎語他還沒猜出來,所以就寫下來了。

沈眠反駁:“我就不能抄一些我喜歡的嗎?”

“你就喜歡這個?”楚遲硯打量了他一下,最後把他的視線停留在沈眠腰部往下:“你的沒那麼長,別想了。”

沈眠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砰的一下就紅了,捂住嘴:“流氓!”

楚遲硯看他還是一副純情小處男的樣子覺得好笑:“過來。”

沈眠不情不願。

楚遲硯:“你的書抄完了?”

沈眠嘟囔道:“你連飯都不給我吃,我哪有力氣抄書啊?”

楚遲硯:“吳州沒過來?”

沈眠:“吳州過來有什麼用?你不是讓他在我面前吃嗎?哼,還好他人好,把飯菜都給我了。”

“他人好?”

正在書房的吳州打了一個噴嚏。

沈眠完全沒意識到他已經把吳州給賣了:“對啊。”

楚遲硯冷笑一聲:“他半年的俸祿已經沒了。”

沈眠:“你怎麼可以這樣,就因為他給我送飯,你就要扣他工錢?”

楚遲硯:“對啊。”

沈眠太氣憤了:“你不講道理!”

楚遲硯看着他:“誰不講道理?”

沈眠“你”字都到了嘴邊,硬生生給憋下去了。

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的!

楚遲硯:“你過來。”

沈眠有些虛:“干、幹什麼啊?”

楚遲硯:“再不過來就干你了。”

!!!

沈眠趕緊過去了,他實在是怕了。

楚遲硯無聲地勾了勾唇角,一把將沈眠撈進懷裏:“你真是頭腦簡單,笨的可以。”

你以為吳州沒我的命令就敢給你送飯了?罷了,不說也罷,說了倒像是在邀功似的。

沈眠知道自己不夠聰明,比如家裏三個孩子,姐姐和弟弟都考上了重點大學,就他勉勉強強上了個專科,幹什麼都沒別人機靈,出去打工還被別人騙光了工資,所以父母偏心,他也就當沒感覺。

但這件事又被別人拿出來說,他就不開心。

“我笨,那你還留着我幹什麼啊,我要走你又不讓我走!”

他突如其來的發脾氣倒讓楚遲硯有些意外,或許是覺得小皇帝氣呼呼很有趣,他打趣道:“怎麼,陛下要殺人滅口嗎?”

“楚遲硯!”沈眠眼眶慢慢紅了,這人真的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行了行了,”楚遲硯心情不錯及時打住:“你最聰明。”

沈眠:“別以為我看不出你在敷衍……唔!”

楚遲硯覺得沈眠那張小嘴叭叭叭的可真是能說,說的還不是他喜歡聽的,還是堵住了好。

他勾着小皇帝深吻,吻得沈眠氣喘吁吁,倒在他身上再也沒力氣爭辯什麼了。

“還鬧嗎?”

沈眠沒說話。

這狗逼,有本事就換一招!

沈眠覺得他以後得考慮帶上一個面罩,不然一被楚遲硯親他就發暈。

楚遲硯倒是不知道沈眠心裏的小九九,只作隨意道:“明日帶你進宮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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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以後我要隨身攜帶防狼噴霧。

眠眠抄的那段選自某梅。

感謝大家投的雷雷和營養液,太開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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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敵國皇帝的崽后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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