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約束之石
“將世界當做武器？”
“唉，我們既不像【異能系】一樣擁有出色的身體機能，也不像【武裝系】一樣能夠操控強大武器，但是即便如此，【元素系】依舊有着只屬於自己的絕對力量……”
這是幾天前西凱洛給自己和緹婭上課時所說的話，
“水、火、、光明、黑暗甚至還有重力、磁力……能夠自由操控這些無形的力量，以自己的法則扭曲世界的，便是我們【元素系】最為強大的力量。”
一邊說著，西凱洛也施展出了自己的神跡，隨着微弱的光芒閃爍，逐漸有什麼東西從西凱洛周圍的空氣以及大地上躍動着聚集到了他的手掌心上，
“就比如說我的神跡【靈塵】，屬性是土，雖然作為戰鬥力來說十分孱弱，但是相對的，只要是有土壤甚至是塵埃的地方，我就可以隨意調動這些小東西化作我的眼睛和耳朵，而從這點來說，伊莎貝拉……”
“嗯？”
“你的屬性是【光】，是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充滿了這個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的元素之一，所以光是在同樣時間內可操控的元素量就不是一般元素系的神武者可以比擬的。而且比起可操控的元素量、操作性這些基本評定標準之外，光屬性還具有其他普通元素所不具有的特性——【全能】……”
西凱洛稍稍呼了一口氣，很久時機沒有這麼長篇大論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面前的伊莎貝拉所擁有的正是光屬性神跡所以才會讓自己久違地激動了一把呢，西凱洛稍微整理了下心情繼續說道，
“這是研究過目前所有光屬性神武者得出的結論，無論是治療、偵查還是在直接戰鬥的方面上，光屬性神跡都擁有不俗的適應性。本就數量稀少，再加上如此強力的特性，光屬性神武者被重視的原因也就很明顯了……”
“額、嗯，我明白了……”
話雖如此，但是伊莎貝拉沒有底氣的話語還有表情怎麼看都沒像是完全理解，
“不用太在意我剛才說的，你只要記住你擁有着這個世界上最為神秘而又強大的力量就行了……”
“額，是、是么……”
明顯比剛才還沒有底氣了，甚至還有種不如不懂可能會更好一點的感覺，倒不如說整個人比起剛才還更像癟了的氣球，
“喂，西凱洛……”
背後的溫度似乎突然降了幾分，
“先、先不去管那些了！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得讓伊莎貝拉能夠通過評定，對吧？！”
“是、是……所以，我接下來是不是該學習什麼操作的技巧或者……”
“都不用哦，你只要放鬆就好了。”
“唉？”
伊莎貝拉的臉上浮現着的神情似乎是在覺得自己聽漏了什麼東西一樣，
“嗯，就是放鬆哦，讓自己的身體狀態保持到一個非常自然的地步，這可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搖了搖自己的手指的西凱洛有些壞心眼地笑了笑，
“當然，一開始就這麼說恐怕你也不能理解吧。畢竟在修給你的教科書之類的書籍里都寫着神跡的施展程度都和神武者本身的精神集中程度掛鈎這類的話，所以恐怕你也認為我會教你怎麼提升集中力對吧？”
“嗯、嗯。”
伊莎貝拉回顧着修給的關於神武者的一些基本知識，大致上都跟西凱洛說的一樣，
“難道，是我理解錯了么？”
“不，你並沒有理解錯哦，只是還不夠完全罷了……”
“不夠完全？”
“嗯，神武者的精神力越強，神跡的威力、可操控性就越高，這個說法的確沒問題，但實在是有些籠統了甚至可以說是傲慢了。”
“傲慢……嗯，您的意思是……”
“嗯，應該就是你想的那樣，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元素系】的神武者能以自己的力量扭曲世界對吧？但說到底這也只是暫時的罷了，我們只是借用了我們的精神力能駕馭的，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力量而已。無論我們的精神力有多麼強大，在這個容納了萬物的世界面前也只不是大海里的一滴水罷了！所以！伊莎貝拉你首先要學會的，並不是如何【扭曲】世界，而是如何讓自己聽見這個世界的【聲音】！！”
“世界的……聲音……”
雖然當時的西凱洛的說明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按照西凱洛指示放鬆下來的伊莎貝拉確實聽見了【那個聲音】，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充滿了視線中的光芒中，既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卻又像是在耳邊圍繞的聲音不斷地湧入自己腦海，以一種吟遊詩人一般的口吻訴說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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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說實話，自己完全沒有任何記憶，或者說是記得自己聽到了什麼聲音，但是那個聲音究竟說了什麼，自己卻是完全沒有印象了，
就好像自己做了個奇怪的夢一樣，但是等自己回過神來的時候，神跡卻是已經被釋放了出來，
但是現在，還去追究自己當初到底聽到什麼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
聽、聽不見……
雖然是在室內，但是這個時間上點上陽光能剛好落進室內，所以這個屋子並不算得上太過黑，但是在此時此刻的伊莎貝拉看來，這裏卻宛如是除了黑暗再無他物的無底洞，
就好像扔進湖面卻沒有激起任何水花，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就沉下去了一樣，伊莎貝拉沒有感受到一點點，哪怕是一絲絲的回應的聲音，完全沒有任何光元素可以被自己調動的感覺，
怎、怎麼會這樣……
儘管自己知道這時候應該按照西凱洛的指導讓自己靜心下來，但是不管怎麼樣，伊莎貝拉都沒法，甚至連自己的呼吸節奏沒法調整過來地急躁了起來，
對於一個年紀尚淺的孩子來說，這份急躁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一旁的蘭洛卡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面前這個孩子身上的異樣，以她之前的經歷來講，這種情況每年都會發生，而且幾率還不低，
但是眼下這個情況並沒有那麼正常，不難看出，這個女孩子的精神狀態十分的不穩定，而且原因很大一部分肯定就出在這次的主考官尼米亞·洛古特身上。
想到這裏，她的眼睛不禁向旁邊那個男人身上飄去，
關於這個男人的傳聞也不是沒有，而且大多數都是些讓人作嘔的負面消息，只不過這些行為似乎都很奇妙地被控制在了過火的邊緣，再加上礙於這傢伙的地位和本身也是實力不錯的神武者，學院對此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才會造就了像現在這樣的悲劇。
“無聊的鬧劇也該差不多了，真是……”
就好像看了一出不滑稽的戲劇一樣的洛古特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浪費的時間也足夠了，還是早點滾回去做你的白日夢吧，至少也會比現在容易，哈哈哈……”
就跟自己的傳聞里一樣是個讓人噁心的男人，
說實話，要不是自己沒有足夠的證據和足夠的權限來干涉這場詭異的測試，蘭洛卡早就喊停並且對這個混蛋施以懲罰了，但是她忍住了，或者說她必須忍住。
因為現在的她只是一名監督員，只要這場測評並沒有出現太多不符合規則的地方，她就不能貿然動手，否則只是侮辱了這個女孩子儘管害怕得呼吸困難卻依舊堅持着的勇氣。
“等、等等……”
“哈，你覺得你現在連呼吸都這麼錯亂，難道你還覺得可以施展得出神跡嗎？”
“……為什麼……會這樣……”
有什麼奇怪的，很虛幻的，就像是某個本該不屬於這個空間的聲音突然響起，隨之一陣黑色的煙霧便緩緩地罩住了伊莎貝拉的身影，然後逐漸形成一個類似人類的模樣。
最先完成的就是佈滿了奇怪紋路的半張面具，只不過比起曾經伊莎貝拉見過的來說，不僅是紋路的數量增多了，扭曲的程度以及遮擋的面積都變大了，而這些紋路的源頭——右眼處則是已經泛起了一絲熟悉的紅光，全身也早已被一股奇異的邪氣籠罩了，儼然和當初暴走時期的模樣有點接近。
“修、修先生……”
都不用刻意地去感受什麼，伊莎貝拉瞬間就意識到這股黑霧是誰，
已經崩潰的心靈不自覺地就將身體往那個方向傾斜，試圖從那個奇異而又熟悉的觸感中獲得一絲安寧。
“你、你是誰？！！”
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先不說這個奇異的出現，但是修身上那股不尋常的氣息就已經震懾到了洛古特，
而至於蘭洛卡，她倒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畢竟之前在因為工作關係也是見過面的，對於這個戴着面具的傢伙甚至都可以說是印象深刻了。
但也就是因為這樣，蘭洛卡才會覺得更加奇怪。
為什麼這傢伙會在這個時間在這裏出現呢？
倒不是說這傢伙有多冷血，畢竟只要去認真拜託的話，他確實也會幫忙，但是反過來說，這傢伙幾乎不會自己主觀上地想去幫助他人，彷彿就是一台回應他人的許願機器一樣，只要你不許願，他就不會行動。
可是現在來看，這個修似乎為了這個女孩子主動地來到這裏……
“蘭。蘭洛卡小姐？！對、對於這種干擾測驗的無禮之徒，身為監督者的你居然一句話都不說么？！”
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洛古特預料的那樣，坐在位子上的蘭洛卡並沒有行動，而是和洛古特對視了一眼，
這傢伙的態度也變得很詭異，似乎對於修·亞特羅的出現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慌張，連對自己的言語態度都變了，
他在隱瞞着什麼么……
雖然說不清楚，但是蘭洛卡開始覺得這場測驗突然變得奇怪了起來，就好像有某個地方自己沒有注意到一樣錯過了什麼。
基於以上原因，蘭洛卡向修問道：“修·亞特羅，你應該知道擅自干擾測驗的後果對吧？”
“當然。”
“既然如此……”
“你還沒發現么……”
一邊輕輕安撫着懷中哭泣的少女，修一邊說著，用和自己盡量小心的動作完全不相符的，充滿了殺意的氣勢盯着洛古特，
“這個混蛋根本只是想毀了伊莎貝拉！！”
“嗚！你你血口噴人！身為貴族的我，為、為什麼要幹這種事？！而、而且這個女孩子是你帶來的對吧？！而且報告裏寫的只是擁有光屬性神跡的可能性比較大！我稍微嚴厲認真一點又有什麼問題？！畢竟要是有什麼萬一，可是會有損本校的榮譽的啊！”
雖然說話的人非常令人厭惡，但是這套說辭卻並沒有太多錯誤可言，
雖然說話的人非常令人厭惡就是了！！
“呲！”
又是什麼奇怪的聲音在修的身邊響起，
然後又是“卡啦卡啦卡啦……”這樣不斷地碎裂聲，
“這就是你所說的認真……是么？”
蘭洛卡朝着那個聲音的方向看去，那個擺放在房間一側的，原本是用來測量適應性的水晶球已經徹底碎裂成了兩半，
“你、你想幹什麼？！”
“喂，那邊那個，你應該認得這東西吧？”
完全無視了洛古特，修向蘭洛卡問着的同時手指一彈，一個大約只有兩個指頭一般大的物體落到了蘭洛卡的面前，
這是一塊通體呈現淡藍色的晶體，因為顏色和本體十分接近，所以就算藏匿與近乎透明的水晶球也難以被人察覺，但是還遠不止如此。
“這是……【約束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