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可染指的身份

翰林苑內。

一個白髮稀疏的老翁執筆寫字，字跡蒼勁有力躍然紙上。

此人是司馬煥的舅舅——嫦溱。

“煥兒。你糊塗呀，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厲朝的後代絕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她是何等身份，她如果被厲朝死士找到，便喚起厲朝萬千沉睡的精騎，頃刻間聖朝和其他幾個國家都將灰飛煙滅。”

嫦溱雖在翰林苑兼一個不大不小的清閑官，他不想糾纏於官場的是是非非中，但他對於宮中之事了如指掌。

“厲朝不是亡了而是內鬥，厲王死前將全部兵力封印沒有最純正的血脈是打不開的。”

“厲朝晚是萬萬不能留的，不管她身份是真是假。”

司馬煥把玩着面前精緻的銀器，絲毫沒有擔憂，一副盡在把握之中的樣子。

見嫦溱跺步不安，他才抿了一口茶笑道。

“我已經派人暗殺了厲月閆的乾女兒厲漫御，她生性懦弱無能怕是連復國都沒想過。”

“所以你打算利用她統一五國？”

聽他一席話，嫦溱心中震驚。

“舅舅，這麼好的機會我不想放棄。”

“煥兒長大了，舅舅真是差遠了。”

“沒有，舅舅我求你答應我一件事，赦免了書嬙。”

姜書嬙是司馬煥心尖上的人，她自小就一身男兒裝扮跟着司馬煥，除了額娘沒有人對他如此重要，如果不是她殺死了司馬淵大抵就沒有現在的司馬煥。

“是她殺了司馬淵，先王已經將她賜死。”

“她沒有死，如果沒有她這江山早就是司馬淵的了。”

“想必你已經安排好了吧，現在替代厲漫御的就是姜書嬙吧。”

“我知道瞞不過舅舅。”

“可我還是擔心……”

“舅舅，朝晚有我的孩子了，現在已經一歲了。如若她不想復國我就保她在聖朝一生平安，但她一心復國威脅聖朝我必殺之。”

嫦溱心裏明白沒有人能阻止司馬煥，他來只是告訴他，他要娶了厲朝晚，嫦溱要做的事就是名正言順的讓厲朝晚進宮罷了。

“後天選秀，我會安排好的。”

午後。

司馬煥一襲白衣，翩翩少年。

可他骨子裏的沉穩和冷漠都拒人千里。

他俯視萬里山河，這都是他努力的爭取差點要了他的命。

聖朝的江山是他的痛楚也是信仰。

“小妗已經一歲半了，我這個做娘的未陪過她一天。”

朝晚一身淡鵝黃的流蘇裙未加裝扮，卻顯得溫婉動人可謂是傾國傾城，大病還未痊癒，她還是強撐着親自迎接小妗。

“唐泯寞，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望你以後恪守聖朝規矩。”

“王，我知道你愛的不是我，那夜你抱着我喚着阿嬙。”

“你聽錯了，世間哪裏有什麼阿嬙。”

她雖然未見過，潛意識裏司馬煥一定愛慘了她。

“這就是你自那以後不肯見我的原因？”

“我知道你不喜我厭棄我。”

“不許瞎想，是你聽錯了。”

司馬煥將她擁入懷裏，心裏竟然生出一絲難過。

唐泯寞不知道自己選擇留在他身邊是對是錯，額娘的話總是徘徊在她腦子。可是每當看見面前的男人，她的心就軟塌塌的沒有絲毫抵抗，即使他辜負她錯怪她，總有一天她會讓司馬煥死心塌地的愛上她。

對於厲朝，她心甘情願放棄只要留在聖朝陪在司馬煥和孩子身邊。

“王，以榮長公主的車馬已經到了。”

士兵傳喚道。

以榮是小妗的封號，以她為榮。看來這名字的寓意深刻，對她給予厚望。

“開城門。”

“恭迎以榮長公主。”

萬千精騎手握長戟單膝下跪，這是嫡公主才能享受的待遇。

“阿姐，我回來了！”

儀仗剛剛停下，一位身着赤紅色錦袍的嬌小玲瓏的女子急慌慌的下了車，後面的侍女抱着女嬰。

她就是厲月閆的乾女兒厲漫御。

唐泯寞一見她就歡喜極了，趕緊跑過去迎接她。

那紅色的一點分外惹眼，司馬煥心一顫。

“你就是漫御？”

“阿姐，常聽阿娘惦記你，今日一見真是恍如人間仙子。”

厲漫御說的不是虛言，今日一見真是大開眼界這世間真的有如此傾城絕色，姿態萬千令人難忘，眉目清秀唇齒動人。

她站在唐泯寞面前都暗淡無光，心生自卑。

談笑間，真的很難讓人想到這就是對司馬煥死纏爛打的大家閨秀。

“妹妹，阿娘走了這一年多虧妹妹照顧我的女兒。”

“阿姐，我自小被阿娘收養如今還有一個姐姐實在是喜不自勝。”

“以後我定對你百般疼愛，再也不讓你受一點苦。”

“阿姐……”

唐泯寞把她的手牽着走到司馬煥身邊。

“王，她就是我的妹妹漫御。”

“以後就改姓唐，當你的陪嫁侍女。”

司馬煥面對自若，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王，別來無恙。”

漫御笑不露齒，還是那樣嫵媚動人。

他們裝做不認識的樣子，就好像真的不認識。

“王，公主到了。”

嬤嬤抱着小公主，甚是可愛。

“肉嘟嘟的像沒有受過苦一樣，妹妹你看護的真好。”

“姐姐，以榮天生福澤深厚。”

司馬煥接過孩子，她是如此的嬌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呵護。

“她真像我。”

司馬煥笑的像個孩子。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子，他都沒有想過怎麼當一個父親。

沒想到看見以榮他感覺從未有過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