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40 再次相見
黃世誠和高強站在車旁等着,小傢伙跑回來高興地鑽進了黃世誠的吉普。
兩輛車又一前一後開回市裡,在服裝批發城門口停下。
在小傢伙的指點下,他們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櫃枱前,高強一眼就認出了櫃枱裏面的林亞茹。她穿着一件淺色碎花的連衣裙,扎着一個馬尾辮,白皙俊秀的臉龐依然是保持着當年的風采,只是面容消瘦了許多,蒼白了許多。
小傢伙跑進櫃枱,叫了聲“姑姑。”
“你怎麼來了?”林亞茹憐愛地把小孩抱在懷裏。
“姑,有幾個人找你。”
林亞茹抬起頭來,她的動作一下定格了,她看見了高強。
她想不到在這樣一個場合碰見高強,也想不到離別幾年後在這裏碰見高強。
她看見高強眼圈紅紅的在那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感情,她想笑一笑,但臉僵住了。很快,她的淚也流了出來,她趕緊低下頭,轉過了身去。
民警小王見此情景,悄然轉身離去。
高強打破了沉默,問:“林亞茹,你,你怎麼賣起了衣服?!”
聽見高強的問話,林亞茹轉過身來,儘管她的眼睛仍是紅紅的,但她已經恢復了常態。她不好意思地笑一笑,答道:“沒什麼,我和陳宇飛離婚後,我沒有生活來源,所以干起了服裝批發零售。”
“你……”高強想問的是你當初為什麼要突然消失?但他一下子意識到現在這個問題好有些不合適,他費力地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轉而問:“亞茹,你有時間嗎?我要回濱海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聚一聚?”
“好的,去我家吧,我給你們炒幾個菜。”林亞茹邊說邊收拾起東西來。
她把外面的衣服收好,又囑託臨攤的人幫忙照應一下,然後牽着小傢伙從櫃枱里走出來。
幾個人都不再說話,一起向外走。
這時,小傢伙攬住姑姑的腰,仰起臉關切地問:“姑,今天累嗎?”
“不累,”林亞茹微笑着憐愛地看着侄兒搖搖頭。
出了服裝城,幾個人上了上黃世誠的車,然後開車又返回了林亞茹的家。
林亞茹一進門就開始忙着張羅做飯。
黃世誠要告辭,但是林亞茹和高強執意挽留,他不得不留了下來。
林亞茹動作很麻利,很快,炒好了幾個菜,從廚房端了出來。
小傢伙高興的拍手,喊着:“啊,太好了,今天吃肉了,我好幾天沒有吃到肉了。”
黃世誠伸出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了小傢伙的嘴裏,笑着說:“吃吧,小傢伙,今天這幾個菜里的肉都給你。”
林亞茹瞪了孩子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這是我表哥家的孩子,他爸爸媽媽忙,假期把他放在我這了,給我作伴,這幾天我忙活賣貨,沒給他炒菜,你看把他饞的。”
“我不是饞,是缺乏營養,需要補一補。”小傢伙調皮地說。
“好,再給你補一塊肉。”黃世誠又夾了一塊肉放入了小傢伙的嘴裏。
“你們快吃,不用管他,讓他自己吃。”林亞茹熱情地讓着高強和黃世誠。
林亞茹忽然想起來對高強說:“對了,高強,你還沒有給我介紹呢,這位是---”
高強嘴角微微擠出一點笑容,說:“不好意思,我忘了給你們介紹了。這是黃世誠,是我在武警學院時的同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位是林亞茹,我的高中同學。”
林亞茹微笑着沖黃世誠點頭示意。
黃世誠調笑道:“亞茹,在警院的時候,高強整天想你,想的神魂顛倒的。這次,他來參加完我的婚禮,還非要見你,害的我蜜月都沒有過好,就陪着他到處找你。看來,你們的感情確實挺深啊。”
林亞茹被黃世誠說的臉上飛起了紅霞。
高強狠狠地在桌子底下蹬了黃世誠一腳。
黃世誠笑着說道:“你不用蹬我,蹬我我也說。”
高強又狠狠地瞪了黃世誠一眼。
黃世誠笑着拿起碗,邊吃邊說:“不說了,吃飯,吃飯。”
吃飯的時候,高強詢問了林亞茹別後的情況。
林亞茹說,上次和高強分別後,她就和陳宇飛辦理了離婚手續,然後借住到了表哥家。她找了幾份工作,都沒有她滿意的,後來,就在服裝城兌了一個攤位,開始賣服裝。
“生意怎麼樣?”黃世成插話問道。
“還可以,維持生計還是沒問題的。”林亞茹邊吃飯邊說道。
“亞茹,你當初為什麼突然換了手機號,為什麼一直不和我們聯繫呢?”高強埋怨地問道。
“沒什麼,我想忘掉過去,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提那些傷心的往事了。”林亞茹不高興地說。
高強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幾個人默默地吃了飯,飯後,黃世成和高強起身告辭。林亞茹一直把他們送上了汽車,看着他們離去。
一路上,高強始終陰沉着臉一言不發。
黃世誠幾次試圖和他說話,一看他那樣子,又都咽了回去。
一回招待所,高強連衣服都沒脫一頭扎在了床上。黃世誠悄悄帶上門出去,開車走了。
高強睡了很長時間,一覺醒來,日已偏西。他草草吃了點飯,又來到了林亞茹所在的商場找林亞茹。
他沒有進去,就站在商場對面的一棵樹下等她。
下班時間到了,林亞茹和幾個人說笑着從樓里走出來。
林亞茹走到近前才發現站在樹下的高強,她楞了一下,隨即微笑着走過來和他打招呼。
高強沖林亞茹點點頭,他嗓音沙啞,但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亞茹,我們一起走走吧。”
林亞茹用她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看着他,順從地點點頭,兩個人並肩一起沿着林蔭路向前走去。
高強問:“亞茹,陳宇飛殺害陳軍的事你知道嗎?”
林亞茹聽到陳軍的名字,眼圈一下紅了。她難過地點點頭,傷感地說道: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陳宇飛為了不讓陳軍影響高市長仕途,派宋健帶殺手在大街上用散彈槍打死了陳軍。
“李婕也死了,也是被陳宇飛害死的,你知道嗎?”高強滿含悲憤地問。
“我知道,我在網上看到了陳軍的帖子。”林亞茹傷感地說。
說到到好友的凄慘離去,高強心如刀絞,幾乎難以自持,他又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中。
不知不覺,林亞茹和高強走到了公共汽車站旁。林亞茹問高強準備去哪,高強說“我想去你家坐一坐。”。
林亞茹苦笑了一下,說“去我家,我看不必了吧。有什麼話你給我打手機吧,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碼,以後有事給我打電話吧。”
“好的”。高強掏出手機記下了林亞茹的電話號碼。
公車來了,林亞茹和高強道了再見,然後擠上了公共汽車。
高強想了想,也緊跟着上了車。
上車以後,高強在人群中費力的向前挪動,好半天,才擠到林亞茹的身邊。
林亞茹扭頭看到了身旁的高強,驚異的問:“咦,你怎麼上來了?你沒有回招待所嗎?”
“我先不回去了,我還有很多話要對你說。”高強悶悶地說。
林亞茹生氣的看着高強,說:“我不是說我們電話聯繫嗎,你趕緊回去吧,不要跟着我了,我還有事情。”
“有事,什麼事?”高強緊張地問。
林亞茹轉怒為笑,說:“我還能有什麼事情,我哥哥嫂子開飯店,下班晚,我要回去給我的侄兒做飯。怎麼,你還想到我家蹭飯嗎?”
高強高興的點頭,說:“是啊,是啊,我正餓着呢,你再請我到你家吃點飯吧。”
林亞茹苦笑着搖搖頭,說道,“那好吧,既然你非要去,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