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沒完沒了
東方中愈聽張玉景說了一句話不由心中一動，暗想這個聲音好像在哪聽過？難道是...前日晚間跟自己比武的蒙面女子？
他正胡亂猜測，擂台上的黑壯漢忽然大喝一聲，揮拳直取張玉景面門。張玉景左掌虛按泄他拳勁，便要發右拳反攻，黑壯漢的另一隻拳頭卻同大鐵鎚一般橫掃過來。
張玉景不敢硬擋，急忙縮頭矮身，那隻大黑拳頭貼着她頭頂掃過去。張玉景嚇了一跳，竄開兩步拉開架勢。“嘿嘿...女人就是女人。”黑壯漢帶着嘲弄的笑容慢步走過去。
“你敢瞧不起女人？”張玉景雙眉高挑，露出一臉殺氣，“沒有女人能有你嗎？忘恩負義的東西！”“也是啊！”黑壯漢轉着眼珠上下打量她，“男人怎麼能沒有女人呢？”
張玉景見他的眼神不懷好意心中大怒，不等他近身迎上一步揮拳就打，黑壯漢全不以為意、張手去抓她手腕。“你找死！”張玉景抽拳移步，繞到他身側拳峰奔他太陽穴打去。
黑壯漢反應也很迅速，左手拳外掛、右手拳向她后心砸去。張玉景也不招架，腳下移步閃開去，展開雙拳招招進攻。
開始黑壯漢還能應對，可是拆過十幾招就不行了。因為張玉景的拳法越來越快，有如疾風驟雨一般，而且變化多端；時而左拳右掌、時而左掌右拳、時而又是雙拳雙掌，每套拳法掌法都只使幾招。
先前兩個人攻守各半，打着打着黑壯漢變成攻少守多了，再打一會只能全力防守，猶是如此還鬧了個左支右絀、狼狽不堪。東方中愈在席棚看了心下瞭然，這個張玉景確實是那晚的蒙面人。
有道是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斗到分際，張玉景左掌打黑壯漢頭側、不等拳到又飛起右腿踢他軟肋，黑壯漢擋開了拳頭卻躲不住那一腿了，軟肋被實實在在踢了一下。
黑壯漢退了一步，感覺挨了這一腿也沒什麼，嘿嘿笑道:“女人就是女人，打人都沒力氣...”話未說完，突然覺得嗓子眼發咸、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女人就沒力氣嗎？”張玉景下手不留情，跨上一步一招`長江雙疊浪`使出，兩隻手掌並排打在他胸上。`嘭`的一聲，黑壯漢龐大的身軀便飛了起來，直摔到擂台之下。
三側的席棚里叫好聲一片，這其中屬李庄賢嗓門最高，全場都能聽得到。張玉景先向皇帝的席棚行了個禮，便尋着李庄賢的聲音望過來，剛要施禮忽然看到東方中愈也在席棚之內不禁愣了一下。
東方中愈雙手鼓掌，微笑着點一點頭。張玉景收回目光，向兩側席棚抱抱拳轉身下擂台。
“不對呀！”李庄賢抖了抖厚嘴唇，說道:“東方兄，我怎麼看着張玉景像是認識你呀？”“是嗎？”東方中愈故作驚訝，“可我不認識她呀？”王貞慶也說:“剛才她像是在看你，你真不認識她？”
“不認識、不認識，”東方中愈連連搖頭，“兩位老兄誤會了吧？也許她是在看別人呢！”心中猛然想起了件事情，記得那日自己在望水軒上小試身手，第二天立刻上了凌煙閣武功榜，凌煙閣的手段果然高深莫測。
可是那晚自己和蒙面的張玉景鬥了兩百多個回合，為什麼她卻沒有上榜？難道她的武功不夠前十？還是武功榜不錄女子？
耳中聽李庄賢說道:“明天我可不跟你倆一處玩了，以前是貞慶二哥一個人搶風頭，多少還能給我留點發揮空間。現在可好，東方兄連二哥的風頭都搶了，走到哪都有人巴結你、尤其是女人。好像我是個跟班似的。”
王貞慶聽了大笑，“庄賢你還行不行？你又不認識張玉景，吃的哪門乾醋啊？”東方中愈也笑着說:“對不起了庄賢兄，一會我請你吃飯賠罪。”
“少來，我才不欠你人情，”李庄賢撓撓頭，說道:“我要自己贏回來，我賭張玉景中武狀元，你賭誰？”東方中愈說道:“我也押她勝出，你贏不到我了，呵呵...”
三個人說話的工夫，擂台上開始了下一輪比賽，那個和尚將第一個勝出的人打敗了。東方中愈看了暗中點頭，“這個和尚武功很不錯啊！也不知他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什麼岳...岳江川吧！”王貞慶記憶超群，但凡見過的名字幾乎不會忘。“哦...看他武功應該是少林一派...”東方中愈話說一半，忽然看到一個金吾衛百戶官走到席棚前。
那百戶官向著棚內施禮，問道:“請問哪一位是神機坊的東方中愈公子？”“我是。”東方中愈心中驚奇，自己從不認識護衛呀！
那百戶官說道:“東方公子，應天府的總捕頭雷鳴生想見你。”
東方中愈這才恍然，向王貞慶和李庄賢告了罪走出席棚，“麻煩護衛大哥了，不知道雷捕頭現在何處？”“他在皇城之外，”那百戶官說道:“東方公子客氣了，我和雷捕頭是朋友，沒有什麼麻煩的。”東方中愈心想做捕頭也不容易，三教九流都得接觸。
兩個人出了皇城，便看到雷鳴生等在外面，他看到東方中愈立刻趕過來，“哎呀東方公子，找得我好苦呀！”東方中愈驚疑問道:“出什麼事兒了雷大哥？”
雷鳴生謝過那個百戶官，拉了東方中愈走到一旁，焦急的說道:“東方兄弟，我按你說的今天一早就開始查消息來源，得到消息的是北城的張二皮、可是這小子在家上呆死了，誰告訴他的消息沒辦法查了！你說這可怎麼辦？”
“人死了...？”東方中愈想了想，搖頭道:“八成又是殺人滅口，現在看來死了的曹國公府廚子肯定不是去鳳歸樓送信的錢姓男子，發假消息的人才是！”
“我也這麼懷疑，”雷鳴生說道:“可是現在線索斷了，咱們怎麼辦啊？繼續追查姓錢的人嗎？”“其實，想查他也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只是...”東方中愈忽然想起百里擎蒼昨晚上說的話，“雷大哥，昨晚上攻擊我們的果真是錦衣衛嗎？”
“是呀！”雷鳴生驚疑，“難道不是嗎？”“我是不敢確定，畢竟你只是從一把弩上做的判斷，如果還是有人故意假冒呢？”東方中愈說道。“哦...”雷鳴生點了點頭，“還真有這種可能。”
“雷大哥，我是這麼想的，”東方中愈看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說:“昨晚上最少死了三個人，京師之內你人頭熟、先查查他們是不是錦衣衛。如果是錦衣衛，這個案子就不能查了。”
“噢...有道理，”雷鳴生思索着點點頭，他自然知道錦衣衛是皇上的親兵，果然有他們參與案子的話還真是沒法查了，“但是...那根棺材釘又是怎麼回事呢？除了鐵血十三鷹，還沒聽有其他人會使。”
“一步一步來吧，”東方中愈說道:“不瞞你說雷大哥，昨晚百里師父還囑咐我不要查下去，這個案子應該非常複雜、不只是丟鐵券那麼簡單。”
“我也有些感覺，”雷鳴生表示贊同，“坐牢總比丟命強，我先查查錦衣衛那邊死人沒有，完了再做決定。你去忙吧，東方老弟。”“哪有什麼事情可忙，”東方中愈笑道:“不過我的坐騎在裏面，否則就同你一道走了...。”
回到席棚時擂台上空無一人，東方中愈急急的問道:“怎麼了，比完了嗎？”“沒有呢，”李庄賢饒有興趣的看着他，“東方兄你到底是什麼人？好像來南京也沒有幾天，認識不少人啊！”
“哪裏，一個朋友而已，”東方中愈不想多說，轉而問道:“比到哪一步了？”王貞慶答道:“張玉景剛打勝了，等一會就要進行最後的決戰。”“好、好，沒錯過就好...。”東方中愈話說一半停下來。
因為又有一個人來到席棚前，而這個人東方中愈記得、他剛剛一直站在朱高燧的身後，而此時他正盯着自己。王貞慶和李庄賢自然也看到了，李庄賢問道:“孟指揮使有什麼事情，請直說好了。”
那個人笑了笑走進席棚，先向王貞慶和李庄賢拱了拱手，這才向東方中愈說道:“東方公子，我家趙王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爭武狀元，趙王可以幫忙安排個機會。”
“喲...”東方中愈很感意外，抱拳說道:“孟指揮使，請你幫我謝謝趙王、感謝他這麼看得起在下。但是，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眼下不方便當差，很是抱歉。”“那好吧！”孟指揮使轉身走了。
朱高燧一連兩次示好、也讓東方中愈有一些緊張，不知道這個皇子心裏到底想什麼，問道:“庄賢兄，這人是誰啊？”“常山衛指揮使孟賢，”李庄賢答道:“常山衛是三皇子趙王的護衛。”東方中愈笑問:“你怎麼直呼其名，還哥哥都不叫？”
李庄賢笑了笑，側過頭來攏着嘴巴說道:“我這三哥人長得好、嘴也會說，皇上最喜歡他，就連皇后也偏愛他。他是持寵而嬌，打小就養成了驕橫習氣，有點討厭。”
東方中愈明白，同是朱元璋的後人皇子和其他人有着巨大的地位差異，李庄賢這些人對皇子有微辭是很正常的事兒。王貞慶也低聲說道:“他最大的毛病就是想要什麼必須要得到，所以東方兄你得小心了。”
東方中愈才不怕呢！一個皇子而已，又不是太子。但是，最好還是不得罪他為好，自己要報仇就得呆在京師、並且很有可能去當差，得罪了皇子可是不利於報仇。
這時，銅鑼聲聲敲響，張玉景和岳江川先後走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