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交出摩尼珠
戎承瑾再次從執念中清醒,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
想起胡奏身亡,心裏不勝悲切,伸手解開臉上的紗布,陽光映入眼帘,只見眼前景象殷紅一片,模模糊糊的都不清楚。
戎承瑾仗着微弱的光線摸索着找到胡奏的屍體,伏屍哽咽不已。正哭着,忽然只見胡奏屍身微微的動了一下。
戎承瑾又驚又喜,忙叫喚道:“胡伯伯……”話音未落,只聽胡奏“吭吭”呻吟幾聲,閉着眼睛道:“不要傷害我世侄,別傷害他……..”
戎承瑾聽在耳中,心裏不勝感激,忙抓住胡奏的手臂,溫言道:“胡伯伯我沒事,胡伯伯……”
胡奏緩緩地睜開眼睛,見戎承瑾兩眼通紅,正凝視着自己,樣子十分怕人,不免心裏有些驚恐,猛地一把推開戎承瑾,急縮身向後躲避。
戎承瑾詫異道:“胡伯伯是我啊,我是戎承瑾,你怎麼了?”
兩人僵持半晌,胡奏見戎承瑾並無惡意,才肯漸漸地解除防衛,臉上帶着一絲莫名的尷尬,道:“啊,是……是世侄啊!我…..我還以為.......”
戎承瑾見胡奏幽幽轉醒,心裏很開心:“胡伯伯,千幸萬幸你沒事,感覺怎麼樣?來,我扶你起來!”
說著俯身向前伸手架着胡奏的右臂將他輕輕地攙了起來。
胡奏起身游目張望,見地上屍橫遍野,他雖然心裏早已經知道結局,還是忍不住喃喃地說了一聲,道:“你……你怎麼把他們全都殺死了?闖了大禍了!”
“他們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心懷不善,死有餘辜!”戎承瑾恨恨地說完,頓了頓又安慰胡奏:“胡伯伯不必擔心,我戎承瑾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到您。此地不宜久留,我即刻就走。”
胡奏驚道:“你要走了?”
戎承瑾點點頭,說道:“嗯,胡伯伯多謝你出手搭救我,我已無大礙了。如金整個武林都已經知道我拜昆布鐸為父,修習了修羅寺的武功,人人慾殺之後快,我不想連累你,不能再和你呆在一起了!”
胡奏聽了,半晌無語,忍不住又咳嗽起來。
戎承瑾關心道:“胡伯伯,來,我扶你到屋子裏休息下!”
胡奏喘息道:“好,咳咳,好……有勞了!”
戎承瑾挽着胡奏起身,安慰道:“胡伯伯,修為深厚,脈搏跳動強勁有力,想來並無大......”
言未畢,忽然覺得背後一陣刺痛,隨即被胡奏一掌印在心腧穴上,戎承瑾不由得全身一震,撕心裂肺般的劇痛瀰漫全身,如一束稻草般摔出丈遠,摔倒在地上。
只覺得胸口氣血奔流亂竄,五臟六腑,似乎有人拿着一柄鋼刀不停地攪撥一般,喉嚨一熱,忍不住張口噴出一股血箭。臉上一陣蒼白,一陣通紅,冷汗熱汗一起流,雙手支撐在地上,無力站起。
戎承瑾側目斜視胡奏,只見他站在一丈之外,雙手籠在袖中,臉色如罩一層寒霜,正冷冷地盯視着自己。
戎承瑾喘息了一陣,細一回想,不禁冷笑起來,問道:“胡伯……你為何出手暗算於我?”
胡奏一臉凜然正氣道:“你認賊作父,修習魔功,如今殺人如麻,已淪為魔道。我雖然與你父親親如手足,也不能夠容忍你殘害武林!”
戎承瑾聽了,忍不住呵呵冷笑。
胡奏斜睨問道:“你笑什麼?”
戎承瑾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笑自己有眼無珠,想必你救我完全都是為了想得到修羅寺的武功,可我偏偏痴心妄想,一直把你當作可以信賴之人。你以為你已經得到了修羅寺的武功秘笈了,殺了我,你就可以成為天下第一了嗎?嘿嘿......”
“你真聰明!”胡奏如今勝券在握,想起當年昆布鐸叱詫風雲的模樣,就忍不住一陣眼紅心熱。雖然被戎承瑾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愿,不怒反笑道:“只可惜你只一心想給你死去的父母報仇。這樣的好武藝,用在你身上,簡直是可惜了!你放心,只要你肯將摩尼珠交出來,待我練成神功,一定幫為你死去的爹娘,你父母報仇!”
戎承瑾冷笑道:“似你這等大奸大惡之徒,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說的話嗎?”
胡奏臉色一沉,怒道:“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老夫勸你還是識相點,趁早把秘笈交給我,你中了唐門的奇毒,又吃了我的烈火掌,再無半點還手之力,我勸你還是識大體的好!”
戎承瑾冷冷地說道:“些須小痛,算不了什麼,即便如此,我也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好,且看你是如何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的!”胡奏獰笑一聲,從腰裏摸出一個鹿皮口袋,拉開繩索,從裏面取出一支鐵蒺藜鉗在指間擺弄着,笑着說道:“自前夜看見你用修羅劍法刺死了宸王府上的那伙鷹爪孫后,我就一直琢磨着對付你的辦法。我知道你速度極快,十分詭異。但如今你身受重傷,寸步難移,而老夫可以仗着輕功和你保持距離,相隔丈遠用這些飛鏢暗器與你過招,我倒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贏得了老夫的!”
戎承瑾鄙夷道:“你真狡猾,卑鄙無恥之極!”
胡奏陰陰一笑道:“人老精,鬼老靈,想罵你就痛快罵吧,只要能夠得到絕世神功,光復丐幫,成為天下第一,誰會記得今日發生的事情?我當了幾十年叫花,平生吃別人罵還少嗎?看鏢!”話剛出口時,揚手便打出一支鐵蒺藜,快若流星般向戎承瑾右臂射來。
戎承瑾剛欲站起,只一動,背心便一陣劇痛傳遍全身。氣力一頹,只得往旁邊一滾,躲了過去,順勢持劍拄地長身站起。
胡奏見狀吃了一驚,腳下連移,身影飄忽不定,和戎承瑾保持一丈多遠的距離,右手一揚,兩支毒鏢已脫手甩出,一左一右向戎承瑾射去。
戎承瑾長劍輕挑,將其一一擊落,不料兩支毒鏢上都附有內力,勁力順着長劍傳到身上,剎那間只覺得全身微微一顫,五臟六腑氣血翻湧,彷彿無數只鋼針扎刺一般。
嗓子一甜,便要嘔出血來,戎承瑾慌忙咬緊牙關壓住,血還是從嘴角緩緩地流出。
胡奏見了,笑道:“不錯,不錯!這次是三個,這暗器上不禁喂着毒,還負着我老叫花的內力,我倒要看你還能支撐多久!”言畢,揚手擲出三支毒鏢,分向戎承瑾頭、胸、腹三處奔來。
戎承瑾冷哼一聲,咬牙將三支毒鏢擊落,忍住身上傷痛,突然發難,挺劍飛身向胡奏撲去。
胡奏吃了一驚,忙腳下一滑和戎承瑾拉開距離,用‘滿天花雨’的手法,一把打出十幾隻暗器毒鏢,齊向戎承瑾射來聲勢驚人,戎承瑾不敢再接,忙斜身躲避,跨的急了,牽動身上的傷勢,又被一支鐵蒺藜掃到“嗤”的一聲,在左腿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流血不止。
戎承瑾支持不住,一個趔趄,摔到在地,手中長劍也撒手跌落一邊。
胡奏見狀心下得意之極,手中扣着三支毒鏢,冷冷地道:“你到底交不交摩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