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七絕劍法
??????那老者瞥眼看來人麻衣鶴髮,衣衫襤褸,一副邋遢的模樣,認得此人乃是丐幫大智分舵的長老胡奏,冷笑道:“胡長老有什麼話說,想必此賊子這兩日便是為你所救吧?”
胡奏道:“是,是,各位朋友,誤會,誤會!小侄雖然拜了歡勝活佛昆布鐸為義父,錯入魔道,好在心智未泯,涉毒未深,日前有遭宸王府上的侍衛暗算,眼睛受了傷,我這幾日正在規勸他棄惡從善......”
“不必說了!”那老者冷笑道:“想不到你胡長老,名門正派,沒想到你卻居然甘願和這邪魔外道攀親帶故,同流合污,丐幫數百年的美名可都被你糟蹋了!自古正邪不兩立,四十年前修羅寺妖人仗此魔功殘害我中原武林,天下盡人皆知,你不除魔衛道,反倒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老夫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勸你一句,馬上和這邪魔劃清界限,恩斷義絕,如若不然,身敗名裂就是你的歸宿!”
一席話說的胡奏面紅過耳,羞愧不堪。
那老者見胡奏滿面羞慚,無言相對,懦懦欲退,隨冷冷一笑,招呼那三兄弟道:“還等什麼,將魔道妖人拿下,如有阻撓,一併格殺勿論!”
三人一聲虎吼,輪開刀棒,齊向戎承瑾進攻。那刀乃是九齒鑌鎯大柴刀,刀厚逾寸,身長四尺,明光閃耀,甚是鋒利。棒是狼牙棒,一丈長短,純鋼鑄就,棒頭佈滿了寸許長短的尖芒倒鉤,一旦掃中,便即令人皮開肉綻,傷敵致命;第三人一手持盾,一手握着一柄一尺長的短刀,滾地近身,專攻下路。
三兄弟心有靈犀,演練三才陣法,將戎承瑾緊緊地圍着核心,刀砍棒擊,勢如瘋虎,戎承瑾眼不能視物,耳畔勁風呼嘯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知道這三人外功內功俱皆高強,又熟練陣法,不敢大意。
胡奏在場,害怕會一入忘境禍及於他,只得將修羅劍法摒棄不用,施展開太極劍法,聽風辨位與三人遊走纏鬥。
眾人見這兄弟三人陣勢如犬牙交錯,前後上下夾擊,相輔相成,配合的滴水不漏。將戎承瑾逼的奔走不定,心下暗樂,手握兵刃,忍不住便要加入戰團。待見戎承瑾身如鬼魅地變幻不定,三兄弟刀棒雖疾,卻莫能傷他分毫,不禁驚駭,心下忖道:“似這等身法,真偽難辨,如何敵對?只怕三兄弟一個不小心,便要落敗!”
果然,忽聽戎承瑾一聲清嘯,閃身欺近那使刀漢子的身前,左手一探,反手拿住了使刀漢子的手腕,內力湧出,那使刀漢子頓覺全身發麻,手足無力,刀砍了一半便軟嗒嗒地垂落下來。
恰在此時,狼牙棒已挾着勁風從背後襲到,戎承瑾腳步微移,將那使刀漢子拉在胸前,那使棒的漢子忽見這一棒便要砸在自家兄長的身上,不禁大駭,這一招又使盡了全力,欲待收手已不能夠。百忙中將手臂斜開半尺“呼”的一聲從兩人身旁擦肩而過,“當”的一聲響,狼牙棒擊中在盾牌之上,砸的那漢子撲面摔倒,跌了個嘴啃地。震得兩人虎口俱裂,鮮血長流。
戎承瑾冷笑一聲,左手驟起,翻掌便向那使刀漢子頭頂拍落。使棒漢子和使盾漢子見狀齊聲悲呼:“大哥!”忽聽“嗖”的一聲,一支羽箭去若流星,向戎承瑾背心射來。
戎承瑾這一掌雖然能將使刀漢子斃於掌底,自己恐怕也難逃這一箭之厄。戎承瑾不及多想,只得撒手躍開,只聽“嗤”的一聲,那支冷箭不偏不倚,正中那使刀漢子的胸膛,登時在他身上射了個透明窟窿,鮮血激射噴出,勁力之強,實屬罕見,那使刀漢子慘嚎一聲,仰天摔倒。
眾人見狀大出意料,不禁都傻了眼。那使棒漢子和使盾漢子怔了半晌,見自己兄弟沒有死在戎承瑾手中,倒死在一路同來的夥伴箭下,如何不惱,怒吼道:“狗雜種,射死我大哥,老子跟你拼了!”
言訖,竟撇開戎承瑾,返身齊向放冷箭的那人撲去。那放箭之人瞅准機會,本想從后偷襲撿便宜,沒成想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把使刀漢子射死了。待見這兄弟二人惡狠狠地撲來拚命,當下一不做二不休,張弓搭箭,“嗖嗖嗖……”,一箭連着一箭連珠向這兄弟兩人射去,直逼得兩人縱高伏底、左閃右避,狼狽不堪。
那老者看不過眼,出言干涉道:“三位住手!”
那使弓箭的漢子自知理虧,聞言,便即停手不復再射。
那兄弟二人生性粗魯暴躁,卻不肯就此干休,連連虎吼,猱身猛撲狠打,只欲拚命。直把那使弓箭的逼的不住躲閃。
老者臉叫幾聲,見這兄弟二人恍若未聞,不買賬,當下眉頭一皺,飄然出場。那兄弟兩人都是個莽漢,早又紅了眼,見有人來,不問是非,出手便打,老者冷哼一聲,反手拔出長劍,手臂一抖,挽出朵劍花,向二人刺去,數招之後,寒光連成一片,冷氣森森,龍吟陣陣,幾個回合便將這兄弟兩人逼得不住蹌踉後退,空有一身功夫,卻難以施展半點。
使棒漢子大怒,喝道:“讓開!”
老者道:“二位請聽老夫一言,咱們會盟之時就曾有令在先,彼此之間不得內訌,老夫身為令主,自當維護次序,請二位以眼前大事為要,暫且罷斗,待此間事了之後,二位再要報仇,老夫絕不插手干涉!”
使盾漢子一口回絕道:“不行!手足之仇,豈是你三言兩語便就打發的。除非我兄弟二人死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老者喝道:“好!”言訖,手上一緊,寒光驟起,一劍快似一劍,三招過後,便將這兄弟二人刺死劍下。群雄見狀,喝彩如雷。
戎承瑾贊道:“好劍法,華山七絕劍,久仰大名!”
眾人聽戎承瑾說出“華山七絕劍”五個字來,驚詫不已,繼而心下暗喜:“華山七絕劍招式精微,天下馳名,難得一見。有華山派的高手耆宿在此坐纛,諒他一個黃毛小兒也討不到好兒。”
原來這些人便是胡奏口中所言的各大武學門派中不肯歸附宸王的人,他們之所以蒙面,皆是為了防範組織中有叛徒出賣,皆不肯以真面示人,多了一層自保。
本來見戎承瑾片刻之間連敗幾名一流好手,武功深不可測,心裏還突突的惶恐不安,此刻卻一掃愁雲,精神大振,意氣風發。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道:“好厲害,不愧是完敗魔王調教出來的徒弟,老夫七絕劍法尚未使出三分,你眼睛也看不見,是如何窺破其中機要的?”
“義父他老人家和我談論過各派武學。”戎承瑾侃侃說道:“華山七絕劍,以迅捷凌厲見長,招式簡潔,看似平淡無奇,但一經使出奧妙精微,威力無窮。你劍氣純正,招招乾淨利落,沒有半點雜音,要想達到這種境界,至少也要有三四十年的功力方成。華山上一派高手中精此劍法有華山派掌門人凌鋒、青鋒、殘鋒道長三人,凌鋒和青鋒四十年前在那場爭鬥時已被我寺前輩所殺,只剩下殘鋒道長未至得已倖免,你嗓音蒼老,想必已年過五十,又精通此劍法,如果猜測得不錯,你應該就是殘鋒道長。”
殘鋒聽了,豎起拇指,誇讚道:“好,好,算的明白!不錯,老夫正是殘鋒,你手中的莫邪寶劍,正是我華山派之寶。這二十多年來老夫卧薪嘗膽,終於將本派的七絕劍法練得爐火純青。今日既然相遇,老夫很想知道是到底是你的修羅劍法了得,還是老夫的七絕劍厲害?”
戎承瑾冷笑一聲,淡淡地說道:“誰強誰弱,閣下試試便可見分曉,何必多問!”
殘鋒笑道:“好,果然狂妄,甚合老夫脾氣,可惜你我道不同,不能相容,按道理說你如今有傷在身,老夫勝之不武,但和你們這些邪魔外道也用不着講什麼江湖道義,你出招吧,老夫等了幾十年,倒要看看修羅劍法到底有多少斤兩!”
“那閣下小心了!”戎承瑾一言甫畢,身影一晃,已欺近殘鋒身前三尺,手起一劍,徑向殘鋒胸前刺出。
殘鋒不意他竟如此迅捷,恍若鬼魅,吃了一驚。好在他久經戰場,並不慌亂,身形一側,斜身飄開,長劍輕挑,還了一劍。
兩人出手極快,眨眼間交手了三十多個回合,皆是一沾即走,一觸即變,外人只看到一片寒光閃閃,分不清兩人孰強孰弱。
殘鋒淫浸七絕劍法幾十年,早已將此劍法練得爐火純青,一招一式,妙到顛毫,將七絕劍的狠、辣、精、奇、迅、猛、絕展現的淋漓盡致;戎承瑾修羅劍法雖以凌厲迅冷稱著,世間劍法,無出其右,但害怕會傷及到胡奏,不敢全力而施,強打精神,分心二用,努力讓頭腦保持清醒,用劍不用意,如此一來,便難以將修羅劍法的威力發揮十之五六。
兩人一個全力而施,一個心有顧慮,一來二去,便打了個對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