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親近了許多
阿娜爾接過那銀票,雖是不認識太多的中原文字,可那大大的“壹佰”她卻是識得的。
阿娜爾雙手置於胸前,朝着遠去的南沚深深地行了一禮,這是她們民族最高的禮儀。
“熱合麥特……”
阿娜爾道謝的聲音雖小,卻也逃不過南沚的耳朵。
若不是瞧出了阿娜爾的度日艱難,讓南沚想到了初見時的喬昀,她也未必會如此大方。
南沚一回到平南王府就將自己關到了書房裏,也不知在鼓搗什麼。
上官汐今兒忙着與各個賬房對賬,也沒空管她。
天擦黑時,南沚才揣着自己做好的禮物和那個在西域人那裏買的東西去了南苑。
喬昀正抱着南念雲喂水,聽見外面小侍問安的聲音,忙放下手中的小勺,抱着孩子迎了出去。
“莫要出來,外面冷,你在裏面等着就是。”
推門進來的南沚正好瞧見了要出去的喬昀,忙出聲阻止。
已入深秋,夜裏極涼。
“念雲,想娘親了沒有?”
南沚將東西放在一旁的桌上,接過小侍遞來的熱巾帕擦了手,便去抱喬昀懷裏的南念雲。
南念雲十分喜歡南沚,每每她抱着他,這孩子都會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啵……”
南沚如往常那般對着南念雲肉乎乎的小臉兒親上一口,立馬換來了小娃兒的一陣嬌笑。
“將公子抱下去吧!”
與南念雲玩了一會兒,南沚才將孩子遞給一旁的奶爹。
“是。”
眾人都有眼色地退下,只留下喬昀和南沚二人。
“昀兒,你瞧瞧,我今兒給你帶了些什麼來。”
南沚獻寶似的將自己提來的包袱打開,看得喬昀一陣好笑。
喬昀發現,自南沚清醒后,便總喜歡送他些東西。
每日裏她來南苑,從未空着手過。
之前都是拿些京中有名的小吃,今兒竟還帶來一堆色彩艷麗的盆盆罐罐。
“這是我從一個西域人那裏買來的,你瞧瞧這做工,與咱們這的工匠可是完全不同。”
南沚將一個銅製的香爐遞給喬昀,香爐呈金黃色,上面還鑲着一圈紅色的寶石,在燭光下顯得極其好看。
“喜歡嗎?”
南沚狗腿地看着喬昀,見他點頭,她才喜滋滋地將裏面的東西一一介紹給喬昀。
“還有最後一件,是我親手為你做的。”
南沚從懷裏掏出一個還散發著木香的盒子,拉着喬昀坐到梳妝枱處坐下。
“閉上眼睛……”
喬昀長長的睫毛一顫,卻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冰涼溫潤的觸感自額間傳來,喬昀忍不住抿了抿唇。
看着燭光下美的不可方物的小人兒,南沚真想湊過去親上一口,就像是親念雲那般。
只是南沚也就想想,若真讓她做,她現在還不敢。
“你瞧瞧,可還喜歡?”
南沚口中的熱氣噴洒在喬昀露在外面的耳朵上,給這晶瑩的小耳朵染上一抹粉紅色。
緩緩睜開眼睛,銅鏡中儼然是一個俊美的小公子。
南沚親手為他做的額飾,正好遮住了他額間的紅色硃砂。
只是這額飾所用的紅玉比他額間的硃砂痣還要紅上幾分,在喬昀白皙的小臉上顯得極其耀眼。
喬昀未曾應聲,手卻是不自覺地撫上那用金線珠子穿着的紅玉,眼角跟着紅了起來。
自那硃砂痣被意為不祥之後,喬昀便甚少在人前露面了。
有了這額飾,他是不是就不用再遭受旁人異樣的目光了?
“昀兒,你真美。”
南沚秉着臭不要臉的原則,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小人兒額間顫抖的手上。
喬昀就這樣鬼使神差地靠在了南沚的身上,若不是怕喬昀在銅鏡中看見自己齜牙咧嘴嚇壞了,南沚真想高興地大喊兩聲。
“沚姐姐,謝謝你,昀兒很喜歡。”
喬昀的聲音帶着三分羞澀,三分喜悅,還有四分說不明的情緒。
南沚卻是知道,自己的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了。
這個男人是有多傻,被傷成這樣,卻還是願意原諒她。
南沚有時候也會矛盾,自己這樣逼着喬昀接受她,是不是在給他壓力。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卻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快些靠近他,寵着他,護着他。
“昀兒喜歡就好。”
南沚輕輕將人兒攬至懷中,真想就這樣一輩子。
歲月靜好。
隨着二人接觸越久,南沚對喬昀的感情也越深。
而喬昀對南沚,也親近了許多。
喬昀再也不是過去那個總是冷着一張臉的冰美人,偶爾也會像南沚撒個嬌。
往往這個時候,南沚都會趁機摸摸人家的小手,捏捏人家的小臉兒,吃夠了豆腐。
南沚一直等的林家人並未來退婚,倒是從未出過門的喬昀遭到了一場意料之外的刺殺。
入了冬,皇上一道聖旨斷了南沚悠閑的日子。
每日裏早起入宮,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
南沚甚至在想,自己就如過去那般做個閑散王族多好,為什麼非要給自己找罪受?
可是想到還在南苑等着她的喬昀和孩子,南沚又忍不住告訴自己要爭氣。
若是林家不肯退婚,南沚只有早日立下軍功,以此來退了林家的親事。
這一日下朝,如往常那般,南沚跟着眾人一道兒往外走。
幾位皇女依舊熱絡地與南沚說著那些表裏不一的話,南沚也如往常那般,裝傻到底。
“明日休沐,表妹可有什麼打算?”
太女一臉的慈姐模樣兒,只這樣瞧着,倒像是一個好的儲君。
南沚假意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道:“太女姐姐,沚兒現在只想睡覺,這每日裏上朝好累啊!”
南沚可不傻,她若是說了自己沒有安排,這些個皇女怕是都得把她撕碎了再分屍。
平南王府是多大的一塊肥肉啊!
誰若是得了平南王府的支持,基本上半個身子已經坐上那把椅子了。
“你呀!都已入朝,日後切勿再說這樣的話,沒得被人聽了去笑話。”
太女寵溺地點了點南沚的額頭,說著教訓她的話,語氣卻是十分溫和。
南沚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人像是她的親姐姐般。
不知是太女本性如此,還是她太會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