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封爵
嘶……
長孫無忌渾身打起了擺子，低着頭不敢看李二的臉。
此時的李二，已經到了發怒的邊緣，他決定如果陳楚不給個合理的解釋，他一定會死的很慘。
“這，這又是，為何？”
李二幾乎是咬着牙問出的這句話。
陳楚沒有看到李二和長孫無忌的表情，依然享受着摳腳的快感，腦子裏在琢磨那些玉米該怎麼吃。
他閉着眼睛呻吟了一聲，才說：“聖天子既然想當皇帝，就應該早點下手。非得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才發動。明白的人知道他是逼不得已，不明白的會以為他是嗜血的暴君。”
“不過這都不重要，對百姓來說，誰坐天下都一樣，只要能讓他們吃飽穿暖就行。根本不會在乎他這個皇位是怎麼來的！”
李二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一向很的擔心的事情，竟然在百姓眼中變得微不足道。
可仔細想想，陳楚說得也在理，大多數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皇帝一面，至於皇帝是誰他們就更不會關心了。
陳楚這些話雖然聽上去是歪理邪說，不過有一點他沒說錯，李二他當年的確是逼不得已才動了刀兵。
在這點上，李二很認同陳楚的說法。
想到這裏，李二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當年的確是逼不得已啊，可這皇位畢竟來路不正，即便百姓不關心，可大儒卻是口誅筆伐呀！”
“大儒？他們懂個屁！一群把腦子都讀傻了的蠢貨。你問問他們，如果有人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是該反擊還是該和他講道理？”
“也就是聖天子顧及面子，要是換了我，有人敢這麼對我說，我立馬給他一耳光教他做人。”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群人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酒氣上了頭，陳楚的話也說得極為豪邁。
話剛說完，腦子裏的那個聲音又再度響起。
“叮，吐槽成功，獲得吐槽值200，並獎勵名人名言三千句！”
陳楚撓撓頭，心說這系統也真是夠隨意的，剛才還是吃的，現在就是名人名言了，檔次上升得這麼快嗎？
回過神卻見到李二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神情有些激動，下巴的鬍鬚都在顫抖。
“知音吶，好一句‘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令人醍醐灌頂。來，店家，滿飲此杯！”
李二說完，便舉起酒杯豪邁的一口喝乾。
說了這麼久，總算是聽到了讓他心懷大塊的話了。
酒越喝越多，李二的話也是越來越密，沒人知道李二醉酒後竟然是個話癆。
不停地問陳楚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最後竟然問起了陳楚如何看待聖天子和太上皇的父子關係。
陳楚不記得自己前面說了些什麼，只知道到了最後，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句話，“子不知父，父不知子！”
說罷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已經是天光大亮，李二和長孫無忌早已不見了蹤影。
陳楚甩了甩髮沉的腦袋，看着滿地的酒罈子，一時間竟然記不得昨晚發生了什麼。
匆匆收拾乾淨，他就回到廚房開始煮起了玉米。
還沒等玉米煮熟，一群官兵就簇擁着一個內侍進了店。
“聖天子詔，長安縣陳楚接旨！”
陳楚一聽，聖旨來了？連忙跑了出去。
儘管很是不習慣，但他還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這要是不跪，腦袋就得搬家。
那內侍手捧着黃燦燦的聖旨，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制曰。今，有長安縣男陳楚……”
內侍念着一長串晦澀難懂的詞彙，陳楚一個字都沒有聽懂，關鍵是這道聖旨還很長，足足念了得有十五分鐘。
到最後，陳楚算是知道了，自己因為獻出了土豆和辣椒，被皇帝封了一個萬年縣侯，並讓他去司農寺種菜。
當內侍走了之後，他才想起來，昨晚和那兩個食客的事情。
陳楚捧着自己的朝服傻呵呵的直樂。
“看來那個姓李的小官，沒有騙自己，他當真把東西交給了皇帝。”
可是，皇帝怎麼就忘記賞給他一些錢了呢？
眼看着七日之期快到了，要是老鴇子上門來要，豈不是讓他丟臉丟大發了。
想到這裏，陳楚重重的錘了下地板，腦子裏飛速旋轉，思考着怎麼才能快速的掙到錢。
思來想去，他決定，賣玉米。
這麼珍貴的東西，十貫錢一根，很划算吧！
……
李二剛從他老子的寢宮裏出來，心情不是很好。
他想起昨晚陳楚的那句‘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的話，心口就隱隱有些發疼。
他們父子間的事情糾纏了數年，竟然被一個小子一語道破其中關鍵。
他越發覺得陳楚這小子有些順眼了。
一想到今日朝堂上關於頡利可汗的挑釁，爭論不休，始終沒有拿出一個合理的章程，心裏就煩悶至極。
心裏一煩悶就想出去走走，喚來內侍問：“萬年縣侯，此時在做什麼？”
內侍恭敬的回道：“聽採辦的人說，萬年縣侯正在售賣玉米，據說要價十貫一根，奴也不知那玉米是何物！”
“十貫？玉米？”
李二喃喃，心裏琢磨了半天，認為那叫玉米的東西，肯定也是新作物。
好啊！陳楚這小子竟然敢對朕有隱瞞。
“把趙國公叫來，朕要出宮！”
當李二和長孫無忌到了陳楚的小店的時候，陳楚正趴在櫃枱上打瞌睡。
李二沒有理會陳楚，而是把目光盯在了櫃枱上那一根根金燦燦的棒子上。
棒子還是熱乎的，好像剛出鍋不久。
李二拿起一根左看右看，知道這東西就是陳楚所說的玉米，可就是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嘴。
不過，看着玉米上長滿了一顆顆飽滿的顆粒，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這個數量，遠比麥子結的果實多多了。
長孫無忌敲了敲桌子，驚醒了瞌睡的陳楚。
見李二兩人來了，陳楚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說：“老李，你怎麼有功夫來了，今日不當差？”
李二沒回話，而是拿着玉米棒子問他：“此物便是玉米？該如何食用？”
陳楚哦了一聲，便說：“煮熟了吃，炒着吃，或者晒乾了磨成粉做成面，只要能弄熟，怎麼吃都可以。”
李二瞳孔一縮，摳下一顆玉米粒就送進了嘴裏。
香甜軟糯，實在是不可多得的良品。
看到李二這幅表情，長孫無忌也忍不住嘗了一顆。
兩人的臉上都顯現出了極為享受的神情。
回過味來，卻見到陳楚伸着兩隻手向他們要錢。
“一根十貫，童叟無欺！”
長孫無忌正要發怒，卻被李二攔了下來，只好乖乖的從懷裏掏出兩個十兩的銀餅子扔給陳楚。
陳楚捧着沉甸甸的銀子，樂呵了半天，才對兩人解釋道：“我們是熟人，這兩根該是送你們的才對，不過我現在很缺錢，不得不把玉米的價格定這麼高。可外面那些人都不識貨，看都沒人看一眼。”
李二點點頭，“你這玉米一般人可吃不起，有的人好幾輩子都掙不到十貫錢。”
說到這裏，李二神情突然變得有些哀傷，突然覺得手中的玉米不香了。
見李二這幅模樣，陳楚就覺得他心裏有事兒，遞了一杯水過去，就問：“看你的樣子，貌似遇到事兒了啊！只要不是錢的事兒，我都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李二原本是出來散心的，聽到陳楚這麼說，心裏卻有了另外的想法。
別看這小子外表大大咧咧的，但心思活泛，奇思妙想更是層出不窮，對一個時事更是有獨到的見解。
說不定，這次突厥的事情，還真的能從他嘴裏尋到一絲破解之法。
想到這裏，李二便開口說起了阿史那咄苾威脅皇帝要糧食要公主的事情。
陳楚切了一聲，滿不在乎的說：“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他要就給他唄！”
說完，陳楚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可不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