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時間就像一台精密的過濾器,在漫長的人生道路里,有些人和有些事,經過這台機器精密的過濾,早已慢慢淡出了我們的腦海,而有些人和事,則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清晰。
清晰地讓你越是想忘記,越是常想起,因為他(她)是你的例外,是你一眼就認定的例外。
——易曉玄
五月的海城,天空灰濛濛的,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霧氣里。
早上六點鐘,一列由海城開往燕城的高鐵,再有十分鐘就要開車了。
此時,一位身穿藍色制服,身材苗條,個子中等的女乘務員,正站在十號車廂門口,低頭認真地檢查每一位上車乘客的車票。
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一位面色陰冷,目露不屑,身穿黑色高級西服的青年男子,因為身材修長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
薄薄的霧氣,似乎也未能掩蓋他冷漠的神情,和俊美的臉部輪廓。
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在薄霧的籠罩下讓他更顯得神秘叵測。
這名身材高大,長相俊美帥氣的神秘男子名叫陳睿澤。
陳睿澤面無表情地右手拉着一個黑色高級牛皮旅行箱,左手拿着車票,修長的雙腿隨着人群的移動而向前推移。
要不是趕上這個鬼天氣,飛機也不可能延誤,而他也不可能坐高鐵回燕城。
他在心裏抱怨的同時,走到乘務員跟前,很不情願的把車票交給了她.
女乘務員像平時一樣,只是例行公事,接過車票掃了一眼,然後把車票還給了他。
只是在她還車票的一瞬,她的目光停在了,男子手裏拉着的皮箱上。
作為一名高鐵乘務人員,她見過各式各樣的旅行箱,而這名男子手裏的這款高級旅行箱,她還是第二次見。
這年頭,能使用這款德國,最新生產的指紋開鎖旅行箱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只是今天,這個人怎麼會坐二等艙呢?
處於好奇,乘務員連忙抬頭,剛想打量一下眼前的男子,只可惜男子拿過車票,大步走進了車廂。
在走進車廂的一瞬,陳睿澤習慣性的把頭微微向下低了低。
就在他低頭的一剎那,女乘務員看清了他的側臉。
僅僅是一個側面,就讓她驚得瞪大雙眼,以至於差點忘了檢查後面乘客的車票。
天哪,他怎麼那麼高?那麼帥?
他不會是電影明星吧?
長的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簡直帥爆了!
相比於乘務員的異常,陳睿澤很平靜地走進車廂,用深不可測的目光,迅速掃了一下整個車廂,然後徑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狹窄的車道有些擁擠,但是對於他這種長腿瘦男來說,並不礙事。
很快,他就走到了自己的座位8F。
只是在到達座位的一瞬,他眉心微蹙,太陽穴微微一跳,身體忽然定住了。
繼而兩道濃濃的劍眉微微一動,深不可測的眸子裏,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驚訝和鄙視。
靠,老子的座位明明是8F,靠窗而坐,怎麼現在座位上已經有人了?
臨窗而座的是一位扎着馬尾辮的女孩。
女孩上身穿了一件粉色的短款衛衣,下身穿了一條天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了一雙時下最為流行的小白鞋。
看樣子年齡大概在二十來歲。
女孩臉朝窗戶,絲毫沒發現,過道上站着一名帥哥,而這名帥哥,正用極其厭惡的目光盯着她。
靠,不會吧,難道自己碰上了傳說中的“霸座女”?
陳睿澤暗自腹誹,烏黑的瞳孔里,一絲怒火在慢慢燃燒。
他嘴唇微動正欲開口,只聽“阿嚏”一聲,女孩打了個噴嚏,把投向窗外的目光收了回來,轉身放下前排椅背上的小桌子,然後趴在上面,旁若無人的睡起覺來。
呵!還真是一位“霸座女”!
陳睿澤再次蹙了蹙眉心,眼底深處的怒火比剛才多了幾分。
口罩!
他發現眼前的女孩,臉上竟然帶着一個粉色的口罩,口罩上面竟然還印有卡通圖案,最可氣的是她絲毫沒有讓座的意思,趴在小桌板上打算睡覺。
幼稚,可笑!她以為帶着口罩,就可以霸佔別人的座位嗎?神經病!
就在他再次想開口時,身邊傳來一個悅耳的聲音
“帥哥,您能幫我放一下行李箱嗎?”
憤怒中的陳睿澤並未理會旁邊一位長發披肩,穿着時髦的女孩的請求,依然目不斜視地盯着自己的座位。
這時,另外一位短髮女孩輕輕碰了碰陳睿澤的胳膊,嬌滴滴地說:
“帥哥,你個子這麼高,怎麼也不憐香惜玉?你看我們兩個人的行李箱太重了,你就幫幫忙嘛。”
陳睿澤聞言,這才回頭瞥了一眼身邊的兩位女孩。
他用黑漆漆目光,迅速在兩個女孩的眉宇掠過,然後一句話也沒說,拎起女孩的行李箱,不費吹灰之力就放到了行李架上。
“哇!,太帥了!我還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就連剛才的動作都是那麼帥!”
短髮女孩在長發女孩耳邊嘀咕了一句,隨後大聲說:
“謝謝你,帥哥!”
陳睿澤沒有和女孩搭腔的意思,甚至沒有再看一眼那兩個女孩,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到行李架之後,脫下西服搭在胳膊上,喉結滑動了一下,瞪了一眼還在睡覺的“霸座女”,鼻子哼了一聲,然後坐在了她的旁邊。
坐下之後,他瞥了一眼趴着休息的女孩,心中對她的厭惡和鄙視到了極點。
他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想叫醒她,換換座位。
手指剛抬起,隨後又放下,心想,算了,萬一她賴在座位上不打算換怎麼辦?
好男不跟女斗,再說等會乘務員還會再次驗票,到時通過乘務員把座位換過去也不遲。
退一步,就算她不聽乘務員的安排,他不相信六個多小時的行程,她不去衛生間?
哼!裝睡誰不會!不過,他很想知道,等會她想上衛生間時,她會怎麼走出去?
想着,陳睿澤將西服蓋在身上,然後把修長的雙腿半伸開,只是半伸開就一下子佔滿了座位前的空地。
就這樣,他把出去的路封住了,頭往後一靠,開始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