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初見
因着余順的到來,原本還有些精神不濟的魏寶福,完全沉浸在了興奮之中,那興奮讓她感覺身體都好了不少,中午主僕四人就在廚房忙活。
魏寶福自然是那干說不動手的,好在有珍珠在,她完全可以作壁上觀,余順難得跟大家團聚,洗漱乾淨后,也毫不嫌髒的跑到廚房湊熱鬧,葉峰依然盡責的守在門外,一時間廚房好不熱鬧。
以前因為要保持身材,魏寶福可不敢多吃澱粉類的食物,就算是這馬鈴薯,她也不敢多吃,頂多每餐吃一個雞蛋大小的做主食,還不敢過多的加調料烹飪,只是簡單的蒸熟。
今日看見這些馬鈴薯,她差點就要流口水了,讓珍珠將這東西洗乾淨切成塊切成絲切成片,只要是她能想到的,食材充足的情況下,一樣來了一份。
原本並不起眼的馬鈴薯,經過這麼一折騰,看上去讓人食慾大開,魏寶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嘗了一口,她滿足的不得了,食物帶來的滿足感是任何東西都替代不了的。
“你們也都嘗嘗,這東西怎麼做都好吃。”魏寶福招呼着幾人嘗嘗,魏寶福不是愛吃獨食的性子,有什麼好吃的,或多或少都會分享給身邊人,他們也都習慣了,並不會覺得戰戰兢兢。
余順將馬鈴薯片送入口,咀嚼了幾下,眼前一亮,“主子,這可真是個好東西,飽腹感強,又極容易入味,怎麼做都使得。”
魏寶福贊同的點頭,笑着說道:“這東西可不止這點好處,最關鍵的是,它存活率高,極容易種植,而且產量極高,等到咱們自己種植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余順眼中的精光一閃,瞧了瞧四周,確定並無外人,壓低聲音問道:“主子,這東西若讓皇上知道,只怕他不會讓這萬民感激的好名聲落到您身上,您可有什麼想法?”
平日裏余順從來不會過問魏寶福不說的事情,但如今回了京城,他總要知道更多點,這樣也可以行事更有章法,魏寶福很是欣慰,她不怕身邊人太聰明,怕就怕那種自作聰明,什麼都不問就自以為是的人。
珍珠趕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低聲說道:“奴婢去門口跟葉護衛一起守着。”這廚房就一個入口,他們來時已經將原本當值的人打發了出去,如今有話說,到底有些不放心。
魏寶福低聲說道:“你們儘管照常做事,我手中的產業,才是我立足的根本,至於皇上想要如何,那還得看我答不答應,你們都是我身邊人,我也對你們極信任的,不妨直說一句,日後我想要全力支持四皇子成事,他是我唯一可以信任與依仗的人,你們可明白?”
余順若有所思的點頭,牽涉的皇家的事,最終不過是關乎奪嫡之事,自家主子與四皇子本就是雙重血緣關係在,自然也更親近一些,他倒也能理解。
魏寶福無意隱瞞她與四皇子的真實關係,卻也不想讓這秘密讓太多的人知道,含含糊糊的讓他們明白自己的心思也就足夠了。
這邊主僕幾人其樂融融,那邊山柱被蕭展帶來的消息震驚到了,不禁在心裏腹誹,他們家主子可能是被老天爺憐憫了,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蕭軍醫,那莊子的主人,真是康平郡主?”
蕭展悠閑的剔着牙,含糊不清的說道:“是啊,你家侯爺是這麼說的,他好像認識人家家裏的護衛。”蕭展算是平日裏與榮延宗走的近些的朋友了。
雖兩人身份不對等,但榮延宗欽佩他的醫術,待他也是極尊重的,山柱等人自然也不敢輕慢,但蕭展這人不拘小節,也不會看不起下人,兩人倒是經常湊在一起吐槽榮延宗。
榮延宗穿着一身墨藍色衣袍,髮髻相較平日裏要整齊許多,一邊整理着衣袖,一邊朝兩人走來,瞧見兩人說話,開口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蕭展還沒搞清楚怎麼一回事,不在意的說道:“你家山柱,好像對那個芙葉山莊的事情感興趣,多聊了幾句。”蕭展這人就是這樣,前面他還感慨魏寶福容貌驚人,後面就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了,相反他最在意的還是那高純度酒精的作用。
山柱想要拉住蕭展不讓他說的,誰知他嘴快,已經都說了,榮延宗瞥了山柱一眼,“不該管的事莫要多管,不該說的話,也不要多說,你若是在外面瞎傳,仔細你的皮。”
蕭展是個粗神經的,還沒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只傻傻的問道,“你們說什麼東西呢?”榮延宗給了山柱一個警告的眼神,低聲說道:“說你這做大夫的要負責到底啊,昨兒給人家診脈,今日該去複診看看這病情怎麼樣了,畢竟人家可是教了你千金難求的好方子不是。”
榮延宗的話里滿是蠱惑,彷彿蕭展要是不去複診,就枉為人了,蕭展眉頭緊皺,有些猶豫道:“我的葯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她肯定沒問題了,我還想在莊子上試試酒精的效用呢,還要給你製藥,我可是很忙的。”
山柱在一邊看着,壓根不敢開口,他知道,就蕭軍醫這段位,在自家主子面前,完全不夠看的。
果然,榮延宗說道:“你去給人家複診,有什麼不懂的也好問清楚,總比你一個人悶頭在那裏研究要好。況且,人家畢竟是養尊處優的郡主,說不得你那藥方,壓根不能對症呢,這裏又不好找大夫,醫者仁心,這點仁愛之心你該有的。”
蕭展覺得,他若是還拒絕,只怕就要背上庸醫的名聲了,無奈的擺擺手:“好吧,反正也不遠,我這就去給她複診。”說著就要起身拿藥箱離開。
榮延宗理了理衣襟,開口道:“不忙,郡主身份尊貴,你這樣莽撞容易出錯,我準備了一些禮物,陪着你一起去,免得你失禮。”
蕭展總覺得這話哪裏不對,可一時間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也就不計較了,“那就一起吧,山柱幫我拿藥箱,咱們早去早回。”山柱一點也不覺得驚訝,自家主子的算盤那是打的賊精,這蕭軍醫,還差的遠呢。
聽到蕭軍醫上門來複診,魏寶福是有點懵的,畢竟,這世上樂於助人的還是少數,她原以為,她不去主動上門道謝,那人是不會再上門的。
主僕四人正談好事情,準備好好享用美食呢,這時候來,不免覺得有些掃興,可玲瓏還是笑着說道:“蕭軍醫醫者仁心,定是不放心主子的身體,讓他瞧瞧也好,咱們也可以放心。”
魏寶福倒也不反感,畢竟人家這是好意,她雖覺得沒有必要,卻也不會不識好人心,“是蕭軍醫獨自前來,還是鎮北侯陪同的?”
那報信的小丫頭恭敬說道:“鎮北侯是跟着一起的,如今人都在大門前,還請主子示下。”魏寶福趕緊說道:“快快有請二位去前廳,我隨後就到。”
畢竟對方是堂堂侯爺,她若是拿喬不見,倒也不像樣,雖如今禮法嚴苛,倒也不至於連外男都不能見,只要不是單獨相見,打個照面還是無礙的。
魏寶福穿着簡單,總是要稍微收拾一下的,余順先去了前廳招待,他等於就是魏寶福的大總管,在外人面前也是極有面子的,對待鎮北侯,余順表現的很是恭敬,雖時不時的會不着痕迹的打量,倒也不會忘了分寸。
榮延宗感覺敏銳,自然也是發現了他的打量,倒也不反感,反而很是欣慰他的仔細,若是山柱知曉他的想法,只怕又要吐槽了。
魏寶福並沒有讓二位等太久,她穿着一身淡藍色的窄袖襦裙,烏髮隨意的挽了一個斜髻,邁着悠閑裊娜的步子走了進來,身後跟着珍珠玲瓏兩個丫頭。
這一幕並沒有多麼的攝人心魄,然而看在榮延宗眼裏,只覺得心口猶如小鹿在亂撞,說不出的悸動,榮延宗面上維持的很好,並無特別之處。
見人走近,他很是恭敬的抱拳行禮,“郡主金安!”旁人或許不知道,但山柱最是清楚,他家這位主子,除了皇帝,其餘的皇親宗室都是不大愛行禮的,碰見了,頂多是嘴上虛應兩句,何曾這般鄭重過。
魏寶福趕忙說道:“侯爺多禮了,原該我親自上府里道謝的,倒是麻煩您又來一趟了。”魏寶福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裏是好奇的,並無其他特別的情緒。
榮延宗卻覺得這一眼的風情,抵過千軍萬馬,足以讓他潰不成軍,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會被美色所迷。
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郡主客氣了,您孤身在外,微臣多照應一些也是應該的,可還有什麼不適?”
榮延宗表現的極有風度,他最是冷靜睿智,即便是心動,也絕不會沒了分寸,況且,他也不是以貌取人的莽夫,因容顏而傾心,那也只會是短暫的。
越是心動有想法,榮延宗越是想要更加迫切的了解她,想知道她是否值得自己與之傾心,他是個極驕傲的人,哪怕是在感情中,也不會讓自己被美色驅使。